第84章

  正在洗澡的谈小礼也说道:“二哥你要娶媳妇了吗,怎么娶的,我要娶南南,奶说南南是我媳妇。”
  沈南星:“……”
  *
  六七岁的孩子,跟三两岁的又是不同熊法。
  尤其是现在,谈礼能抓着东西站起来,活动范围更大了,再加上心智又增长一截,他就又变了。
  他很会试探别人的底线。
  比如现在他“懂事”了,不再像是先前一两岁三四岁的宝宝,哪里不舒服就哭,现在他大了,不会动不动就哭,也能讲道理。
  沈南星晚上就不跟他一起睡了。
  可他晚上会偷偷爬到她床上,抱着她胳膊睡,每每在三更半夜,把她给缠得喘不过气。
  问他,他倒是理直气壮:“南南你是我媳妇,五婶说结婚了都是要抱着媳妇睡的。”
  这个五婶儿就是对门的春花娘。
  沈南星:“……”
  “南南我们再结一次婚好不好,上次结婚我睡着了,这次我保证不睡着。”
  自从被他知道,他跟沈南星结婚了,就总是问啥时候结婚的。
  没办法,就只好骗他说,结婚的时候他睡着了,等他睡醒,都结完婚了。
  于是他就心心念念想要再结一次婚。
  三更半夜的,困死了,她把他赶走,他也会再缠上来,三番两次的,她也懒得理会他了,只说要睡就自己贴着墙角睡,不准挤到她,不然就把他撵下去,这人麻溜地自己缩在墙角睡,只是等早上起来,她就又会被他搂在怀里当抱枕。
  回回折腾,折腾得沈南星都麻了,懒得理会他了。
  反正就是,只要让他跟南南睡,叫他做什么都可以,他会很乖乖很听话的。
  当然这熊孩子也有好用的地方,沈南星小时候受寒严重,来例假的时候也会疼,她虽然已经多次给自己扎针调理,但想要好起来也没那么快,来的时候还是会疼,疼也罢了,这点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那种困乏下坠的感觉,叫她很难受。
  谈小礼很敏锐地感知到她的情绪,他先前不舒服的时候,小南给他捋一捋胸口,抱抱他就舒服多了。
  所以他也学着给小南捋胸口,只是小南胸口软软的高高的,捋到柔软的地方,他忍不住抓一下,就被小南给打手了。
  委委屈屈的谈小礼同学表示,那软软的碍事,他也想给小南捋胸口的。
  沈南星把他温热的大手放在自己腹部,谈小礼给她揉揉肚子,果然就舒服很多……
  *
  表姐石小榕的馅饼摊子支起来了,还拉了他们村大队长家和会计家的闺女一起,总共三个姑娘一起做。
  毕竟这是集体的摊子,那要给集体入账,至少就得俩人,得有一个负责监督么。
  正好大队长家闺女和会计家闺女,都跟石小榕比较要好,那索性就三个人一起做。
  摊子就在公社院附近,这边来来往往的人多。
  粮食从队里支取,折算成钱,算在成本里,铁皮炉子和平底锅是石小榕自己置办的,另外俩小姐妹要兑钱,石小榕说不用,以后不干了炉子也归她就行了。
  那俩姑娘就特别不好意思,于是去队里支取粮食,记账啥的,就由那俩姑娘负责。
  粮食、油,都是从队里支取的,先记账,用不完再退回来。价格就按照队里卖给粮站的价格计算,计入成本。这可是比在外头卖粮食要便宜得多。
  柴火先是石大勇在砍,后来那俩姑娘的兄弟们没事也帮忙砍柴送到石家。
  石大勇要来公社饲养场上班,早上就顺便帮着三个姑娘一起,把装在手推车上的炉子,给一起拉过来。
  馅儿饼的面在家里发好,馅料也在家里调好,再煮上一锅的红薯稀饭,摊位就算是开张了。
  根据规定购买需要粮票,但价钱上却比国营饭店要便宜不少。
  如果实在是没有粮票,光给钱也可以买,但得偷偷进行,反正三个姑娘自己知道就行了。
  馅料准备了韭菜鸡蛋的,和白菜油渣的,两种馅儿,虽然那韭菜鸡蛋馅儿里面,鸡蛋就能看见须须,那也是鸡蛋,石小榕还给馅料中挖了两大勺的猪油,那就够香的了。
  这猪油的来历,也得靠那俩姑娘。
  秦集公社在附近几个公社中,都算是比较富裕的,街上第一次出现有卖馅儿饼的摊子,那馅儿饼两边金黄,油香油香的,价钱也真不贵,不少在公社上班的人,或者是家里条件好的,都愿意买来尝尝。
  出摊第一天,不算炉子锅这些的,只扣除掉粮食、油、菜这些的成本,算下来,竟然挣了六块钱!
  六块钱,要分给大队两块,剩下的四块三个姑娘平分,一个人就是一块三毛三,十天就是13块3毛,一个月就是40!
  老天爷啊!
  咋这么挣钱呢。
  难怪国家要打击投机倒把,这可太挣钱了。
  辛苦是真辛苦,但能挣到钱,这辛苦也值得。
  三个姑娘都别提多高兴了。
  几个人回家就跟长辈们说了,于是,两家的长辈连夜就找了过来,意思就是说,不要对外说挣了多少钱。
  如果有人问,就说一天刨除掉成本就挣三块多钱,给队里交两块,剩下几个姑娘一人一天也就五毛钱左右。
  还不是每天都赚钱,哪天卖不完就亏钱,亏钱也要把队里那两块钱给拿出来。
  总之就是,财不外露的意思。
  反正最后给队里的账目搞清楚就行了,几个姑娘平白一个月给队里挣六十块,这钱到年底,都是要计入总*收入,再分给社员的,谁有意见?谁敢有意见!
  石小榕这才明白,表妹叫她拉人入伙是什么用意。
  反正,摊子就这么做起来了。
  干了一个星期,每个姑娘就分到11块5毛。这可比最初预料得多得多!
  石小榕的手艺实在是好,看着明明很简单的馅饼馅料,她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别人在自家里做的味道要好。
  和面调馅儿原本都是石小榕在干,这基本上就是最重要也最累的活了,她倒是手把手地教那俩姐妹,可明明一样的步骤,那俩弄出来的就是没她弄出来的好吃,尤其是调馅儿,只能石小榕来调。
  后来生意越做越好,和面太累,石小榕真的弄不过来,那俩姑娘也来帮忙,石大勇回来了也洗手帮忙,他力气大,和面更有优势。
  那俩姑娘也帮着洗菜切菜,石小榕只需要负责亲自调馅儿拿味儿。
  因着他们卖的价钱便宜,偶尔还能不要票,三个姑娘都是嘴甜会说话的类型,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
  一开始只卖馅儿饼,后来又弄了一口锅,卤鸡蛋、豆干之类的卖。
  有那老熟客,拎个鸡过来叫帮忙给卤一下,他们也不拒绝,洗干净丢卤锅里就是,那人也不好意思,往往就会再买几个馅儿饼,买点卤好的鸡蛋豆干啥的。
  时间长了,也有人拿猪蹄肘子之类的过来叫卤。
  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握着手里的十一块五毛钱,石小榕开心得不得了。
  今天又到给她妈扎针的时间了,哥哥石大勇今天饲养场有点忙,抽不开手。
  本来沈南星说要过去大姑家给她扎针的,石小榕说不用,她们出来出摊,俩小姐妹的哥哥今天帮着推车出来,也顺便把她妈拉出来,送到这边,他们才去做生意。
  等东西卖完,石小榕就来接她妈。
  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大姑的身体就有了明显的好转,脸色好看多了,也长了点肉。
  她现在已经能正常下地活动,干些轻生的家务活都没问题。只不过是从石庙大队到这边比较远,她走这么远还是不行的,才坐车叫人拉过来。
  “药方我重新调整了,继续吃就行,重要的是好好吃饭,一定不能再亏了嘴。”
  石小榕连忙笑道:“小南你就放心吧,我现在能挣钱了,算下来比我哥挣的还多呢。放心,一定叫妈吃好喝好!”
  闺女儿子都好,沈来英的心情当然就也好,情绪才是身体的调节器,情绪和许多病症都有关系。
  宋秀芳只要听说沈来英过来,就也跑过来说话,跟好朋友聊聊,沈来英的情绪就更好了。
  傍晚的时候,石大勇也忙完,过来接这母女俩一起回去。
  宋秀芳有事先走了。
  沈南星还是照旧送他们出村子,又一次从沈家门口经过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喜气洋洋从外面回来的田彩云和沈显宗母子俩。
  这母子俩都是一脸喜色。
  沈来英懒得跟他们打招呼,只当是没看见。
  田彩云却是拦住他们,眉开眼笑:“大姐你还生爹娘的气呢,母女哪有隔夜仇,如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真一辈子都不登娘家的门?”
  沈来英脸色一变。
  事情过去那么久?
  那是她丈夫的命,一条命,就这么过去了吗?
  田彩云又说道:“再说了,大姐夫他是自杀,也不是娘害死他的对不对,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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