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这样一来既不用人辛辛苦苦的处理公共厕所里的腌臜之物,还能直接给农部提供肥料!简直一举多得!”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才想出的“公共厕所”之法,绝啊!绝!”
“确实这个建筑的设立真得太好了!以前街上没有公共茅房,可人有三急,难免都会遇到尴尬不适又无法解决的时候,但现在,再也不用胆心这个问题了!”
众人压抑着胃里的翻滚,纷纷附和。
....
门外,经过这些天卫一教她初步入门的基础心法内力等修炼,夏琰的五感都清晰了不少,所以哪怕只在敛逸楼门口,也把里面大多数谈笑声音听得
一清二楚。
她心底有些好笑,以往也不是没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过自己的事,但这次,尤其是听到公共厕所的讨论,她有些忍俊不禁。
听得差不多,夏琰正想抬脚进楼内,对面街道却忽然传来一阵极为不和谐辱骂鞭笞声。
夏琰回头看去,就看到三位穿着打扮十分狼狈,但腰背挺直,五官长相和周身气质皆不凡的年青男人,正被他们对面一个被仆从们用八抬大轿抬着的锦衣玉食贵公子,用鞭子侮辱性的鞭策刁难着。
“啧啧啧,璞为,璞志,公良城,你们三儿都是本公子的奴隶和仆从而已,真以为现在朝廷废了奴隶制,你们就能从畜生变凤凰,真把自己当做人了?”
“嗤!就你们也敢来京城赶考,也配与本公子坐同一个考场?快滚,再让本公子看到你们,小心直接让你们连城门都进不来,只能继续流浪城外,当山沟里吃土的低贱流民。”
第166章 夏京赶考之人夏琰看着门口刺耳聒……
夏琰看着门口刺耳聒噪的一幕。
发生这种事,她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情理之中。
毕竟这个世界士农工商等阶级固化已经太久太久,奴隶制又盛行了许多许多年,身份高一等的人不把身份第一等的人当人看,早已是世态习惯。
其实这种世态在夏国已不算太明显,除了那些与葛淮等人同流合污而高高在上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奸佞外,夏国以往因为国力衰弱,国家混乱,境内四处都是暴起的反叛反一动军。暴乱把沉疴了几百年的固化阶级打断,让那些已经被抢劫或者即将被抢劫的‘高等人’们知道了他们原本看不起的奴隶流民们其实非常不好惹。
所以在夏国混乱的这些年里,阶级固化的差异反而被毫无秩序的叛乱打破,导致夏琰此番在实行身分阶级的新制改革和废除奴隶制时,根本没受到多大的阻碍。
她这大半个月来,时不时从夏京城内经过时,也基本没怎么看到过以身份压人、或看不起奴改普通平民等事。
现在还保留着世家身价的那些士子商子们,能从暴乱时代中挺过来,显然都已深谙底层人亦不可好惹的道理。
所以不管是敛逸楼内正在交谈的众士子学子,还是外面京城内走动的各层人士,他们会各自寻找与自己同阶层的人成为友伴,不理会低阶的人,但也不会去故意惹怒这些人。
不过虽然经历了暴乱后剩下的大多都是较聪明的人,蠢人却也不是没有。
比如这个正在当街折辱那三位狼狈赶考学子的世家公子。
夏琰半个月前就已经施行新令,废除奴隶制,且明令只要是来赶考者,一律不限身份过往一视同仁。
可这位嚣张难过的世家子,且竟然在京城里,她眼皮子底下,当街‘顶风作案’。
夏琰看着动静越来越大,四周也围起越来越多人的境况,她目光从那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与三位神色或冷漠或屈辱的学子身上扫过,却是没有直接上前插一手。
这种情况也不是她现在上前去插一手就能杜绝的。
夏京城最近聚来的各类人士越来越多,今日这桩是她恰好碰上,那假如她没碰上呢。
关于这种事的相关条令她已经布下了,所以总有人得出来解决这件事,维持她定下的规矩吧。
夏琰站在敛逸楼门前没动,她在等,等夏京城新上任的守城兵们来解决这件事。
正好顺带看看夏京城的治安**情况到底被祁琰绒那小子执行的怎么样了。
嗯...祁琰绒现在的官位是正五品的守城军之将。
护卫夏京城安危,治理夏京城内发生的各种混乱事,可都是归他管的。
好在结果没让她失望。
动静闹出不过五分钟,已有一队穿着守城兵服的士兵们快步从另一条街跑过来。
为首的士兵队长尤其高大惹眼,一身一看就经过了严格训练的麦皮肌肉把宽大收腰的守城兵服撑的鼓鼓囊囊,身材精壮挺拔异常,宽肩窄腰,五官还非常的端正俊朗。
夏琰看到这人,脑海里忽然划过之前攻入夏京城见祁琰绒时,他身后好像就跟着三百麦皮精壮青年。
现在为首这个,好像就是当时紧跟在祁琰绒身后的一个。
麦皮精壮青年一手握着长枪,快步走到人群内,一边让手下人呵散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一边让另一部分人把世家公子和三个学子都围了起来,然后把人都带到街边不挡住街道后,才先检查身份,再盘查问话。
夏琰看着他这行云流水,一步不差的细致盘查步骤,暗自点了点头,想着祁琰绒这小子也不愧是祁家这代的唯二血脉,哪怕还没怎么上过战场,训练手下的本事却已非常不错。
被盘查的世家公子一开始还很不服,大怒于麦皮精壮青年一个小小的守城兵怎么敢盘问他,然后吧啦吧啦的说出了一大堆嚣张无比的话,把自己的家世宗亲抖的干干净净,情况非常的典中典。
但他没想到,他都快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了,前面的麦皮精壮青年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抬手从自己格外丰满的肌肉胸前拿出一本纸张切割小本本,又从后腰处掏出一只笔杆子,然后动作非常粗犷的伸一舌一舔一了一舔一毛笔头,就开始狂草齐飞的把他说出的所有人名一个不差的记下来。
“西池镇曲家,行,记下了。按照当今律法,当街折辱赶考学子,不服从新身份改革制度,仍旧自持老贵族姿态,违背废除奴隶制的制令,以势压人等等。按律,需被捕入司狱,先进行七日的言行思想改造,并罚款三百两白银;若七日后仍旧顽固不化,改造刑期延伸至一个月,罚款升为一千两,并在户部记下‘人品不端’的案底,取消一年以来进京赶考、为官为职等一系列资格........”
面对世家公子震惊怒愕的目光,麦皮精壮青年却根本不管他的,按规矩念完对方即将遭受的牢刑,便大手一挥,直接让身后士兵上前把人绑了,往司狱里拖。
夏琰站在原地看完了整场,十分满意,并有些好奇这位胸大的竟然能夹住本子的麦皮精壮青年,是祁琰绒手下哪位大将。
见麦皮青年已拖着挣扎不休的世家公子去执行公务了,夏琰也不好留人多问。
她收回目光,看向原地也被这一幕给弄得十分意外的三位赶考青年。
目光从他们狼狈瘦削的身形上扫过,夏琰让身后跟着的常衣宫侍去街边衣店买来三套男款衣裤,然后带着抱着三套衣服的宫侍走向这三位学子。
经过刚才世家公子那番辱缠,夏琰已大致了解了这三位狼狈学子的身世。
璞为、璞志这两位是叔侄关系,不过两人看上去年纪相差不过五岁,都很年轻,五官也有几分相似。
他们家里原本就是开私塾的,很有底蕴,从小饱读各类诗书,后因各种原因家族覆灭,叔侄两人成为那位贵公子家里的私人替笔,虽曾是读书人,为了生存也只能卖了身契,在西池镇曲家为奴三年。
三年后,他们凑足了为自己赎身的银子,又听到夏国新制,无论身世前境,皆可入京赶考,于是二人拿回身契后,变卖了身上所有财产,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艰难赶到夏京城。
却没想到刚来到这里,就遇到曲家最刁蛮跋扈的小公子,被当街折辱。
公良城的身世比他们更惨烈些,原本是西池镇旁边城池的大商户之族,家里时代为商,在当地势力原本比安佢镇的佢家还要庞大许多倍,但很可惜,他族长父辈虽然精通商道,把家族产业做得极大极好,但因为太过有良心,不忍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在夏国混乱之时,竟大开自家粮仓,把自家几代积蓄全部用于赈灾救济。
这事在以利为首的大多数商士里都是极为不常见的。
哪怕夏琰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极少听到愿意为了赈灾而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捐出去的人。
能
做到这一步的,无一不是大圣人!
夏琰敬佩!
公良家的那一辈,显然就出了圣人,举自己全家之力,救助那些流民。
只可惜,公良家虽然救助了极多的流民,但有时候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最终没有得到自己该有的善报,反而...还惹来了灭族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