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房内,萧重九挥退下人,待屋内只剩二人,她拿起玉如意,挑起红盖头。
红盖头落地,怀玉妆点过的容颜露了出来,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眼神对视间,他的两颊攀上了红云,动人而又好看。
萧重九喉咙间一阵发痒,她定了定心神,转身,端起桌上的合卺酒,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褚怀玉接过,她便上前一步,二人默契对视,双臂环绕对方后颈,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喜烛燃烧,滴落一地烛油,徐徐夜风吹拂而过,有了冷意,萧重九关切出声,“冷不冷?”
“不冷。”褚怀玉红着脸看了她一眼,便羞涩的低下了头。
烛影摇曳,模糊了萧重九的视线,脑海中怀玉的面容却越发清晰,像是刻进了骨髓里,此生再也忘不掉。
她主动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温热触感传过手心,这一刻,萧重九如大梦初醒,心里终于有了实感,怀玉终于属于她了。
萧重九眼神缱绻,温柔而又不容忽视的注视着他,在她灼人的目光下,褚怀玉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颈间,春色掩于衣下,让人分外的想探究。
“阿,阿九……”
萧重九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前,眼中温柔似盈盈秋水,她笑了一声,诱惑般的开口,“该叫什么?”
褚怀玉耳垂一热,慌不择路的低下了头,却又忍不住抬眸,偷偷看向她,被她发现后,又匆匆埋下头,泛红的耳垂好似檐下的红灯笼,生动而诱人,他咬了咬唇,嗫嚅着小声道:“妻…妻主。”
萧重九笑弯了眉眼,微勾的唇角似月下绽放的雪莲,清冷迷人,她轻应,“我在。”
她不容拒绝的扳正他的脸,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欺身而上,唇瓣相贴,带来了彼此的气息。
“闭眼。”
褚怀玉听话的闭眼,将一切交由身前的女子,他的妻主。
月色从窗口位置照了进来,床幔散落,而夜还长。
第50章 微妙的误会
春去秋来,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
褚怀玉曾担心过妻主有朝一日会变心,但三年时间过去,萧重九用行动证明了她对他始终如一。
他生病时,妻主会不辞辛苦的日夜守候,直至他病好,自己病倒了,却不允许他在身边,怕病传染他。
妻主每次出门,回来时总会带他喜欢的桃花酥,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今日做了什么。
会每日陪他用晚膳,三年来,无一例外,会光明正大的展示对他的偏爱,有外人在也不曾例外。
褚怀玉沉溺于她给的温柔,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拥有最好的妻主。
婚后幸福美满,褚怀玉唯一的遗憾是成婚三年
却还未为妻主诞下一女。
褚怀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盛开的海棠花郁郁寡欢,虽说他三年无所出,妻主还是待他一样的好,可他总不能耽误了妻主。
他低头,手摸上毫无动静的肚皮,心中一阵难过,明明大夫说没有问题,可为何就是怀不上,头两年他还能骗自己说不急于一时,可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与妻主一般大的女子,孩子都能跑了,只有他还未为妻主添女。
褚怀玉心头万分苦涩,他也不想与他人共享妻主,可他总不能断了妻主的子嗣。
他神情低落,问身后的侍从,“可安排好了?”
侍从点头,“回正君,都安排好了。”
褚怀玉挥手让他退下,只剩自己一人在屋中,终究还是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泪水打湿了手掌,也打湿了他的心。
徬晚时分,褚怀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如往常一般到门口迎接她。
褚怀玉眺望着街口,不知不觉间就出了神,连马车到跟前都未曾发觉,还是马儿的鸣叫惊醒了他,他慌忙回神,脸上挂上浅淡笑意,迎了上去,“妻主,你回来了。”
萧重九从马车上下来,极其自然的牵起他的手,目光落在他发红的眼底,眼中是浓浓的担心,她蹙着眉,担忧问道:“怀玉,发生什么事了?”
褚怀玉鼻子一酸,显些落下泪来,他的妻主这般的好,他真的不想将她推给别人,可奈何他的肚子不争气。
褚怀玉摇摇头,逃避的低下头,不想她发现自己的异常,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什么都没发生。”
萧重九抿直了唇,眼中黑沉沉的,怀玉有事在瞒着她,显然他并不想让她知道,怀玉不想说,她便不问,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答案。
她牵紧他的手往府中走去,像是忘了刚才的插曲,脸上带着浅笑,“进去吧,给你带的桃花酥要凉了。”
用膳时,褚怀玉明显的心不在焉,往日里他最爱吃的菜都没吃几口,萧重九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询问,因为知道得不到答案。
萧重九抬眸,看了站在一旁的花影一眼,花影读懂她的眼神,弯腰退下。
用过晚膳后,萧重九先去书房处理了一些事物,待处理完事情,已是月上中天。
她揉揉发涩的眼睛,起身走出书房,萧重九回到两人所居住的屋子时,发现屋里一片黑暗。
萧重九站在门前,蹙了蹙眉,这明显不对,过去不论她多晚回来,怀玉总会为她留一盏灯,再结合怀玉今日种种异常举动,她心里浮现出一种猜测。
怀玉可是记起了过往?
萧重九垂落的手握紧,眼中暗沉一片,心里已经开始思考应对之法,她能让怀玉忘记一次,自然也能让怀玉忘记第二次。
这三年,很美好,她舍不得摒弃,萧重九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这才抬手推门进去。
她并未点灯,而是借着月色来到窗前,屋中黑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的背影,萧重九动了动唇,想唤他名字,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萧重九闭眼,侧身,像过去做过千百次那般,伸手揽上他腰间。
手落下,萧重九猛然睁开了眼,她突地坐起,眼中冷意直扫床上的人,这不是她的怀玉。
“你不是怀玉。”她说得格外肯定。
萧重九迅速下床,点亮蜡烛,瞬间,光亮照亮了明亮的屋子,床上的人影还是一动不动,她没了耐心,这是她和怀玉的床,怎能有第三人躺过,她冷了声,“滚下来。”
床上的人一抖,心知事情败露,自己已无可能,一番权衡过后,迅速从床上爬下了下来,跪在地上。
萧重九冷着脸,心中更是气急,他怎敢?
他怎敢将别的男子送到她二人的床上,怀玉他好狠的心。
“来人,有刺客,乱棍打死。”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下子就慌了,跪着挪动到她面前,哭着哀求,“殿下,你饶了我,求你绕了我这一次。”
萧重九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男子急了,不停的磕头,额头重重砸到地上,没几下就破了皮,溢出血迹,男子心一横,用力抽打自己的脸,哭着哀求道:“殿下,是正君的主意,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绕了我。”
听到是怀玉的意思,萧重九脸上冷意更冷了几分,一时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一拳砸到了桌上,木刺划破了她的手,鲜血淋漓。
“带下去。”
逃过了死罪,男子瘫软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萧重九走出屋,身上冷意逼人,“怀玉在哪里?”
侍从脸色一白,吓得跪地,大气也不敢喘,颤颤巍巍的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萧重九大步离去。
压着怒气来到偏院,大约是被气狠了,萧重九不管不顾的一把推开门,门撞到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惊扰了里面的人。
褚怀玉正独自抹眼泪,突然的声响,促使他下意识抬头,模糊的眼前竟出现了他正在想的人,来不及想太多,他快步上前,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
“妻主,我后悔了。”
萧重九身子一僵,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却还是下意识的揽住他腰肢,大脑飞速运转,怀玉不是已经记起往事,才会将她推给别的男子?
可现在怀玉唤她“妻主”,怀玉若有了记忆,只怕恨不得杀了她,又怎会唤她“妻主”,名为苦涩的情绪蔓延在她心间。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萧重九心疼的抹去他脸上的眼泪,又说了许多好话,才安抚好他的情绪,她斟酌着开口,“怀玉,我们的床上为何会有一名陌生男子?”
褚怀玉一听言,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下来,抽抽噎噎的认错,“妻主,对不起。”
萧重九勾起他的下巴,低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受伤神色,“为什么那么做?”
“我会难受的。”
“妻主,对不起,对不起。”褚怀玉哭着一个劲的道歉,就是不肯说出原因。
萧重九诚挚的看着他的眼睛,“怀玉,我想知道原因,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