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农 第55节

  老岑一篇文章做的四平八稳,前起后承,通篇不提朝争,不提因果,只是就事论事,意思表达明确,马屁更是拍的有润物细无声之效。李大帝看罢,装模做样思虑一番,立马给侯君集开释回家,除了没收贪墨之财外,一点儿惩罚都没有。
  侯君集出狱后自呈《请罪表》,并开始闭门谢客,称病不朝,太子数次去探望,侯君集都以病体不适为由推脱不见。
  就在魏王党为太子失去侯君集的臂助而欢心不已的时候,二月二十六日,李大帝下诏,给驸马都尉柴武令套了个跋扈妄行,举止不当的帽子,责令其返回封地修身养性,不得再参与朝中事物。
  这一下子,*、魏王党均受重创,大伤元气,朝中敏锐者立即嗅出了些什么,不少墙头草开始驻足观望,一时间朝中风气一变,太子、魏王也老实了不少。
  三月初一,李大帝再次下诏,称鄱阳伯李逸当众斗殴,有失官家体面,念其年纪尚轻,且薄有微功,降爵为三阳县子,定远将军,罚俸半年,责令回府闭门思过,以观后效。
  挥手告别老黑、费三刀、哑巴、疤嘴等人,眯眼看看大牢外刺眼的春日阳光,我终于告别了一个月的牢狱之灾,开释出狱了。
  程福之、魏子续、长孙复等人都等了天牢外面等我,看到我出狱都赶上前来道贺,一时间,让我恍若隔世。
  寒暄过后,为了避嫌,没敢各府登门拜谢,只好请哥几位代为表达谢意,然后拜别其他几位,与程福之一起骑马奔回了小李庄。
  “少爷!”才到庄子口,就看见老关叔站在庄口大树下面翘首以盼,见我过来,一下就奔了过来。
  “老关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抓着老关叔的手,这心里热呼呼的。
  “不辛苦!”老关叔抹抹溢出眼角的眼泪:“到是少爷,在这牢里受苦了。”
  没敢吱声,在牢里待了一个月,天天好酒好菜的,这肚子上的膘都厚了一层。
  老关头抢着要给程福之磕头:“谢谢小公爷关照我家少爷!”
  福之一把给老关头拉起来:“我跟乐休是兄弟,互相照应是份内的事儿,老关头儿你就别客气了。”
  跟老关叔一路聊着进了庄子,所有的庄户都齐声欢呼,奔走相告,这拱手拱的手臂酸。
  “少爷!”到了宅子门口,已经闻讯的双儿等在了门口,看见我一下就扑过来抓了我的胳膊掉眼泪儿。
  “哭啥,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么?看看。”说完我转一圈儿:“这都养胖了一圈儿!”
  “嗯!”双儿擦擦眼泪,笑的欢喜。
  “呜——”笨笨也出来了,急的一把就给我腿抱住,毛茸茸的大脑袋就往我怀里蹭。
  一把搂住笨笨的脖子,用力揉揉它的脑袋:“好笨笨,想死我了!快给我看看,伤都好了没?”
  已经快一岁的笨笨明显又大了一圈儿,身上肉嘟嘟,毛茸茸的,除了顶瓜皮上还能看见一条淡淡的疤痕,其他地方已经恢复如初。被我撸的浑身舒服,笨笨躺了地上直打滚。看的一旁的程福之羡慕不已。
  一伙人欢欢喜喜领着笨笨进了院子,就看见笨笨跑了院子里,在一个立在树下,须发皆白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老汉跟前儿撒欢儿。老汉一身青灰色道袍,看着自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不用问,救了笨笨的就是这位。
  “小子李逸李乐休拜见道长。”规规矩矩给老道士行了个礼:“谢谢道长对笨笨的再造之恩。”
  “贫道有礼了。”老道士轻轻稽首道:“救死扶伤乃是我辈本份,李庄主何须言谢?”
  “敢问道长尊姓大名,何处清修?小子定当前往还愿祈福。”礼金不肯收,我就去给你重修山门,这个咱懂。
  “李庄主言过了,贫道姓孙,云游四处,并无固定清修之所。”老道士随意的笑笑。
  “您是药王孙思邈?”我脑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
  老道长一愣:“李庄主听说过贫道?”
  何止听说过,简直就是如雷贯耳的偶像级人物!
  “药王大名如雷贯耳,能有如此出神入化之医术,又能淡泊名利,云游天下的道长可少有,而且刚才道长自称姓孙,所以小子冒昧一猜,如今看来是让小子猜中了。”再次行个大礼,腿有点儿抖,一激动就这样。
  “李庄主博闻强识,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孙思邈捋着飘然长须笑道。
  “您老千万别这么说,否则小子我就真的无颜见人了。”我赶紧摇头。在偶像面前哪敢装样儿,这位可真的是大神啊!
  “您老就是医术如神的孙老前辈!?”程福之赶紧也给行了大礼:“拜见老神仙!”
  双儿和老关叔也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孙思邈在我府上的事儿很快传回了长安城。第二天一早,李大帝派来接人的马车就到了,恭恭敬敬给人家送上马车,奉送一份筒水车的结构图,不是我不想给这位留下来,是这位神仙太大,咱这小庙,真的留不下来,否则我这府上的门槛都得被踏平咯。
  虽然孙思邈学的是老、庄,向往的是道法自然,清静淡泊,但盛名所累之下,他哪里求的到真正的清净呢?难怪这位神仙没事儿老往深山里钻以求清净呢。还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三月初三。天上下着牛毛细雨,我和老关叔给庄子上所有的农地兜了一圈儿,看着已经犁松整平的田地和路边已经绿油油的小草,我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等雨停了,老汉我就安排了开始春播,这春播祭祀,还得少爷您张罗呢。”老关叔也是心情舒畅:“有了新工具,咱庄子一下子就把这万多亩的地包圆了,放了以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新开的地都按我说的捂了肥么?”我问道。
  “少爷放心,按你规划的,一个冬天,一共捂了两次肥,一次粪肥,一次草木灰肥,保证没问题。”老关头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点点头,蹲了田边上,伸手抓了一把湿漉漉的泥土,细细捻了捻,土质黄中泛黑,很好!老关叔确实是用了心的。
  给手里的泥土重新撒了地里,突然看见泥巴下面一个虫蛹一样的东西。顺手给捏了起来,仔细一看是一个越冬蝶蛹,随手就扔了路边。站起身,想走。
  等等,这都三月了,照说这蝶蛹也该茧化了,咋这个蝶蛹还是壳化的?
  回头又给那个蝶蛹去捡回来了捏了手里细看,越看越是不安。
  “老关叔,赶紧让几个庄户给我去多找几个这种蝶蛹!”我关照老关叔。
  “要这个干啥?”老关叔一脸疑惑。
  “有大用!”我没解释:“您赶紧照做。”
  回了宅子里,老关叔去布置我说的话了。而我则向双儿要了一把剪刀,给手里的蝶蛹剪开,看见里面一条小毛虫动也不动。
  不对呀,照说这都三月了,就算没茧化的蝶蛹,里面的毛虫也该动了。这是哪里出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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