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10章
  热气直往她脸上窜,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脸肯定红透了,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又担心声音太小,顾卓没听见,声音大了些,重新说了一遍:“我愿意的。”
  “原本我想定在春日里成婚,百花相伴肯定很衬你,只是如今来不及了。”顾卓半跪着比白知微稍微矮些,抬头望着她,杏眼亮晶晶像天空最闪亮的星星,脖颈耳后面颊都染上绯色,嘴角噙着笑,是百花失色的好样貌。
  白知微笑道:“秋天很好呀,我们就是秋天遇见的。”
  顾卓起身,孩子气似的和她挤在太师椅上:“你在什么都是好的。”
  等级一丢,她的身体就像生病了,难免惹人担心。
  任由顾卓抱了会儿,瞧他还没撒手的意思,她只好推了推他。
  “行川,你先出去,我真有东西要写给你,你唤长荣将炭笔给我。”
  顾卓固执道:“我想看着你写。”
  白知微瞪了顾卓一眼:“都说了……看了就没惊喜了。”
  寝殿外闹哄哄的,脚步声,搬东西的声音还有些不知名的声音。
  白知微拍了拍顾卓的手,询问道:“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顾卓学着她的语气,故意卖关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白知微气结:“你……”
  “好了,我出去了。”顾卓笑着将她的鬓发整理好。
  待到长荣拿了炭笔进来,顾卓才放开手离开,瞧着他的背影彻底不见,白知微出声:“长荣。”
  长荣上前一步,将炭笔放在小案上,眼底的青黑,神色疲惫,这些日子照顾她着实辛苦了。
  长荣哽咽道:“小姐,炭笔拿来了。”
  她抓起长荣的手:“长荣,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别担心了。”
  长荣趴在小案上,捂着脸低低地哭:“小姐,你昏迷了整整十天,奴婢以为你都要走……”
  原来这次她在碎片里待了这么久,难怪顾卓着急成这样子。
  她拍拍长荣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别哭啊……我可能会离开几天,回来保证生龙活虎的……回来我给你做桂花糕。”
  长荣抽噎道:“不要桂花糕了,未央宫那棵桂花树都没了。小姐,你要去哪?奴婢能一起跟去吗?”
  白知微解释道:“你去不了,况且过不了几日我就回来,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
  “奴婢不要什么好吃的……”
  “漂亮裙子?”白知微眉头皱起,大晋虽然民风还算开放,但和现代的相比相差甚远,带过来长荣可能也穿不出去,“还是要其他的?”
  “奴婢如今的俸银能买很多衣裙,奴婢什么都不要,小姐你若执意要走,不必为奴婢带什么,省下采买时间早些回来。”
  “我保证很快回来,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你看看你今日的裙子这么漂亮。”
  按照宫中惯例,长荣一般穿着杨柳绿宫装,今日却一反常态穿了件绯色长裙,鲜妍动人。
  “好好好,小姐,我不哭了。”长荣连连点头,将眼泪抹了干净,将宣纸铺叠整齐,镇纸放好。
  白知微卷起寝衣的袖子,露出瘦白的手腕,右手执着炭笔在宣纸上勾画,画几笔歇一会,画好里面一页,再折叠和上,画外面的封皮。
  半个时辰后,白知微吹掉宣纸上的浮碳,瞧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杰作,满意极了。
  长荣看了半晌,什么都没看懂,“小姐,你写的什么?”
  白知微神神秘秘道:“卖身契,先放你那,等会儿叠好放我袖袋里,千万别让人看见了。”
  “嗯?卖身契?”长荣不解地拧着眉,还是依言点了点头,将两张宣纸收好。
  背着顾卓做完一切,白知微总算放心了:“走,回去吧,我要换条漂亮的裙子。”
  方才是顾卓抱她过来的,如今人被她支走了,她怎么回去?她一时间犯了难,长荣应该抱不动她,“长荣,你过来扶我一把。”
  长荣往外瞧了几眼,也不知道寝房和大殿布置好了没有,“小姐,你再歇一会儿。”
  白知微眉头轻蹙道:“长荣,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叩叩——”几声轻轻地叩门声。
  白知微道:“进来吧。”
  几名身着绯色宫装的女使款款而来,双手捧着洗漱器物、铜盆,甚至直接将梳妆台搬了过来。
  女使躬身行礼,伺候白知微洁面净手。
  而后几名女使捧着几个硕大的锦盒进来,走进了才瞧清,锦盒上金粉绘着翟鸟纹。
  锦盒在她面前打开。
  第一个锦盒是一件深青色和绯色为主调的祎衣,金线绣着代表高贵美好的翟鸟纹。
  第二个则是蓝宝翠羽十二树花冠,再往后的锦盒便是各种配饰。
  白知微一愣,瞧样子不像是临时准备,倒像是筹备已久。
  她明白了,外间的吵闹是布置在喜堂,她
  和顾卓成婚的喜堂。
  她靠着长荣一刻钟,女使才将那身繁琐的喜服穿戴好,喜服是按照她昏迷前的尺寸做的,如今腰带宽了一寸有余,女使拿着针线正紧急补救。
  穿戴好一切后,白知微坐在梳妆台前,被镜中人吓了一大跳,脸颊凹陷,面色惨白,双眸失去神采,活像一个离死不远的病痨鬼。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
  白知微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镜中人也抬手拍了拍脸,懊恼道:“啊——我怎么这副鬼样子?”
  长荣在她身前为她敷粉上妆,一点点掩盖点病容,拢发入发冠,等待的时间太长,等级抽离后太累,她不知不觉靠在椅子睡着了。
  鸦羽眨了好几下,她终于从一团浑浊中抽离,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总算清明。
  睡了一觉后,白知微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她望向铜镜,敷粉描眉后,镜中人总算脱离了病痨鬼的模样,勉强能见人了。
  她怎么又睡过去了?她又睡了多久了?
  白知微急道:“长荣,你怎么不唤我起来?我睡了多久了?”
  长荣整理着华冠:“小姐,刚梳洗好,你醒得正好。”
  殿外天色昏暗,殿内燃了无数喜烛,将大殿照得亮堂堂的,红绸装点着门框窗户,大红色的喜字贴满了她能瞧见的每个角落,瞧着喜气洋洋。
  长荣将那两页宣纸塞进她的袖摆里,她握着宣纸安心不少。
  商场页面的时间正在疯狂倒数,还剩下八个时辰。
  “婚礼定在什么时辰?”
  长荣摇了摇头,白知微将询问的视线落到其他女使身上,均是一无所知。
  白知微正纳闷,便瞧见耳房门前站着熟悉的身影,着和她同色喜服,绣祥龙纹样,白发以金冠高高束着,原本俊美的样貌更加高贵泠然。
  “知微,你精神好些了?”
  顾卓快步走来,走近了,她才看清顾卓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白知困惑道:“这是什么?”
  顾卓蹲身手掌摊开,是那两块碎掉的玉佩,断裂处以金箔包裹修复。
  那两枚玉佩碎掉后便一直收在顾卓那,原是拿去修了。
  白知微喜道:“玉佩修好了。”
  “嗯,早就修好了,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我给你戴上。”顾卓躬身贴近,将玉佩系好。
  “还挺好看的。”白知微拨弄着玉佩,想起了宋书文被她忽悠去给玉佩定亲。
  “知微在想什么?”
  “我们缘分匪浅,注定会在一起。”白知微笑盈盈地接过顾卓手上的玉佩,亲手为他系上。
  顾卓任白知微系玉佩,一动未动,也没回到白知微的话,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白知微抬头问道:“怎么了?我们婚礼在什么时辰?为什么不是其他人来送?不是说拜堂前几日不要见面吗?”
  “想多看看你,规矩是人定下的,想来自然可以来。”
  白知微被顾卓的固执逗笑:“婚礼在什么时辰?”
  “现在。”
  一片红云落下,她一下子腾空,顾卓抄着她的脚弯,揽着肩膀稳稳当当起身,快步向大殿走去。
  殿前放置着火盆马鞍,顾卓抱着她利落地跨过,快步到大殿内,站定。
  “行川,你放我下了。”白知微大概能猜到是快要行拜堂礼了。
  顾卓停了一会,依言将她放了下来。
  傧相唱道:“一拜天地。”
  她盖着盖头瞧不清,顺着顾卓脚方向转身,躬身拜天地,背后一只手一直护着,害怕她倒下。
  “二拜高堂。”
  调转方向,她和顾卓拜了拜堂上的牌位,若是有机会带顾卓见她的父母,她相信父母会接受他的。
  “夫妻对拜。”
  她顾卓对拜,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连忙后退半步,手被顾卓拉住了。
  “礼成。”
  原本繁琐的婚事,被简化成了最简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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