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戳中心事,白知微气恼地甩开他的手,扭过头,不愿再瞧他,只得重重“哼”了一声。
  扭头一看顾卓笑得更得意了,白知微捏紧拳头。
  见白知微真生气,顾卓收了笑意不再逗她,耐心解释道:“梁洛嫣今日派宋鑫进府,约我醉仙楼一聚,只是为公不为私情,何况我和他哪来私情?”
  “为公?当真?”白知微迟疑了一下,想来顾卓和梁洛嫣的关系,相处间连和睦都算不上,只是因为原著的缘故,她便误会他们之间有私情,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那你为何不早些解释,让我白生这么久的气。”
  顾卓支着头,认真想了会,恶劣道:“逗你很有趣。”
  白知微咬牙切齿道:“顾卓……”
  白知微如同炸毛的猫一般,脊背都快要弓起,作出凶狠的模样,顾卓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脊背,语调柔和又缠绵,情人之间最亲密的呓语,“你在乎我,我很高兴,总忍不住再逗逗你,好了,别气了。”
  这一番解释,白知微顿时更气了,推又推不动,只得恶狠狠地锤了胸口几下。
  “从来没人这么在乎过我,我真的很高兴,知微。”
  白知微的手顿时不动了,搭在他的胸口。
  心里涩涩的,像吞下了颗大柠檬,眼眶发热,热气又漫延上来。
  她有些心疼。
  原著中顾卓是个彻底的悲情人物,作为男主顾稷的对照组。
  顾稷事业上,背靠儋州旧臣,父皇寄以厚望,悉心栽培,母后慈爱,大皇子府的朝堂班底一流,感情上更是和梁洛嫣琴瑟和鸣。
  顾卓便是养在乡野,和母亲相依为命,而后兵权被削,退居藩王,感情上更是出局。
  她原本以为顾卓的母亲,会是最在乎他的人,碎片看来。
  小时候不管不问,少时又将他一个人扔进军营,就连拐卖案之事,也未听她为顾卓求过半分情。
  孟静姝像是一尊安静精致的瓷器,静静地陪在顾修远的身旁。
  除了顾修远,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顾卓。
  孟静姝这样的人,居然能忍受,顾修远的后宫,实在匪夷所思。
  顾卓捏了捏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眸子。
  顾卓的眸色偏浅,初初看来只觉得清冷凉薄,现今情绪翻涌,满是执拗深情。
  “知微,不论你接近我,是因为婚约亦或是其他,只要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就很高兴。”
  白知微一愣顿,她一直想找攻略顾卓的方法,顾卓竟然亲口说了出来。
  “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你少气我就好。”她回握住顾卓的手,心里打鼓。
  她还有些疑惑,需要向系统求证,如果能行,她便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兼具回家和顾卓的方法。
  “白知微一直陪着顾卓。”顾卓捏着她的手,作出三指,指天发誓的样子,满口无赖替她起了誓。
  算他还有三分良心,只提誓言,未提惩罚。
  白知微没有阻止,只是瞪了顾卓一眼,“幼不幼稚?”
  随后推开他的手,主动地三指指天,振重发誓:“白知微会竭尽所能,一直一直陪着顾卓,老天爷能听到吗?让他整天少气我。”
  顾卓满意地点点头,收回了手,嘴角弧度怎么都是压不下去,幼哄道:“心诚则灵,改天去庙里再去求一个,好不好,知微。”
  “顾行川,你别得寸进尺……嗯……”她话还没说完,轻柔的吻便落了她的指尖,红晕从脖颈漫延至耳后,等到吻够了,才慢腾腾地放开她。
  马车到府好一会了,停在府门前,没人敢敲车厢门,大家你面面相觑,装聋作哑。
  半刻钟后,车厢门终于被推开了,白知微脸红透了,低着头往小院子走。
  顾卓慢她一步,但个高腿长两步便和她并肩,抓着她的手,十指交叠,一起进院子。
  回到小厅,摘了披风,窝在软椅上,见压在奏疏间的宣纸已经被收走了。
  白知微拧着眉,心里退缩,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低声道:“你收了我的生辰八字?”
  顾卓耐心解释道:“午间回来时,便和我的一起送到了钦天监,而后再去礼部确定全部章程。”
  “这么麻烦?”白知微打量着顾卓的模样,看来她是赌对了,没漏馅。
  “是会比平常人家慢一些,且顾稷和梁洛嫣的婚事在我们之前,所以……会更慢些……”
  顾修远子息单薄,能够和楼兰公主和亲的皇子,只有顾卓和顾稷,顾卓自请了赐婚的旨意,便只剩下了顾稷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白知微惊叹道:“他们居然这么快?”
  “围猎后,便会公开这事,现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不对,梁洛嫣既然已经会和顾稷成婚,为何还有公事找你,直接找顾稷岂不是更方便。”且顾稷背后儋州及皇后的势力,肯定会更方便梁洛嫣行事。
  “我当时也这样问他了,不过他说啊——”
  她拧着眉等着顾卓给出答案,顾卓故弄玄虚地拿着奏疏,摆在她面前。
  白知微老老实实盯着奏疏上,所写北羌屡次滋扰楼兰,楼兰战事吃紧,战事快要波及大晋边境。
  她瞧了半晌,没想明白。
  第72章
  她的视线转向了顾卓,顾卓进了屋子后,一反常态,居然没有赖在她身边。
  地龙熏得她暖洋洋地,连带着心情都明媚了不少,面对未来也无那般忧虑了。
  顾卓既已给了奏疏,按照他的秉性,便不会再打算开口解释。
  这是不想她插手此事?白知微只得空了自己琢磨琢磨。
  书案旁摆了个临时书架,上面的书籍只放了两层,顾卓的兵书占了一层,她的精怪话本占了一层,最上面两层摆了些奇怪零碎的玩意。
  刀鞘华丽的短刃,造型奇特的白瓷瓶……甚至形状好看的石头,瞧着像顾卓的收藏架。
  她的发带倒是没瞧见,不知道被顾卓放到哪去了。
  顾卓站在架子前,取下个小黑瓶,拧开瓶塞,正低头给手指上的伤痕涂药。
  以往受伤,若是轻伤,顾卓一般不予理睬。
  之前在鬼峰寨受伤,也是她帮他上药。
  这次不过是被她咬了,指节处的小伤口,他怎么这般积极上药?
  作为始作俑者,白知微自觉有愧,起身来到顾卓身边,拿过瓷瓶却被顾卓躲开了。
  她挨着顾卓,拉着他的袖摆,摩挲着衣袖上的金纹,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上药,伤在右手,左手上药不方便。”
  顾卓笑了笑:“不用,你坐那边就好。”
  白知微拧着眉,瞧着他上药的动作粗鲁,将药倒了伤口一圈,泛红的伤口沾上白色粉末,伤口更红了,他左手将药粉倒得更多,将伤口覆盖了一层。
  虽面无表情,那僵直的手指出卖了他,肯定很疼,瞧着可怜极了。
  白知微有点不知所措:“行川……”
  “你不会又想让我咬点什么吧?”顾卓将药瓶收了上去,唇角带着揶揄的笑意。
  第一次见面让他咬个果子,至于让他笑这么久吗?白知微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你……”
  见他含笑的眸子,却又说不出半分狠话来。
  不能透了她知道剧情之事,她只能避重就轻道:“我是真的很担心冬猎时,顾稷会害你,毕竟你是他当太子最大的阻碍。”
  瞧着白知微纠结犹豫的模样,他只觉得心疼,这些事原本便不该让她忧心。
  前世他深陷拐卖案和冬猎失职,儋州旧臣像是恶犬,想从他身上,生生撕下块肉来,局势越来越不受他掌控,他未曾想过帝位,想着退居藩王之列,亦可逍遥自在一生。
  前世惨死没能让他惊醒,白知微雪夜那一跪,他才明白。
  从来没有能够退居藩王闲云野鹤的顾卓。
  要么登上最高处,要么跌在泥潭里。
  顾卓捏着她的掌心,温和道:“放心吧,千牛大将军孟河,参加多次冬猎布防,我也调集了建邺府兵,保管是万无一失。”
  原著中顾稷和梁洛嫣被困是导火索,但最重要的是身为皇帝顾修远受伤。
  群臣激愤,列举顾卓残忍嗜杀等二十八条罪状。
  试问哪个征战沙场之人,手上未沾满血腥。
  白知微不满地瘪嘴,真想将那些满口酸儒的大臣丢上战场看看。
  白知微提醒道:“一定得保护好皇上……是关键。”
  只要顾卓保护好顾修远,梁洛嫣作为随行女眷并不会参与围猎,到时候她只要将梁洛嫣看好,别让她离开营地,便能避免这场悲剧。
  按照系统的规则,恐怕要她踏上冬猎场上那一刻,系统才会发布任务。
  “自然……知微不必担心,冬猎选的位置在凤鸣山,山下建有温泉行宫,待到冬猎完,我带你去玩。”
  这大冷天能泡泡温泉,的确不错,白知微笑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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