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没事,长荣是自己人,你放心吧。”
梁洛嫣端起茶杯的手一僵,面上的笑意变得牵强,“知微姐姐,事关冬猎……你当真不听吗?”
冬猎?
原著中顾卓负责冬猎的布防,结果出了大乱子,顾修远遇刺。
顾稷和梁洛嫣受伤,被雪崩困在山洞中两日才被救出,孤男寡女独处两日两夜,感情急剧升温。
经历冬猎后,顾卓无论是感情还是皇位之争,都被踢出了局。
白知微犹豫一瞬:“长荣你先出去吧,我和公主单独说会话。”
“小姐,二殿下一会便回来了。”长荣小心提醒。
白知微拧着眉,这跟顾卓回来与否,有何关系?顾卓和梁洛嫣的感情线,早就被她掰断了。
白知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几句话的功夫,很快的。”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股子怪异的氛围。
“公主请明言吧。”
梁洛嫣顿了顿:“我听闻,拐卖案之事,二殿下办得极为漂亮,陛下龙颜大悦,特定将冬猎的布防交于了他……”
白知微握紧拳头,原著中拐卖案之事牵扯到了顾卓,顾卓被暗指是背后主谋,顾修远便安排了,顾卓负责冬猎的布防,戴罪立功。
原来不管是办得好与不好,走得都是一条路,都逮着顾卓干活。
难怪这段时间,顾卓忙得都瞧见不人。
梁洛嫣鼻头微动:“知微姐姐是换了什么熏香吗?真好闻。”
“这个得问问长荣,她熟悉香料。”她只顾得看话本了,压根没注意。
应当是她的衣服换熏香了,顾卓很喜欢,总是抱着她,在她颈项处嗅,有点类似猫闻猫薄荷的模样。
“我偶然听到,顾稷要在此次冬猎中做手脚……具体做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梁洛嫣面露难色。
白知微惊道:“顾稷?”
原来冬猎竟然是顾稷下的黑手,白知微小心打量着梁洛嫣,果真红颜祸水,所到之处,男主男配打得你死我活。
这一愣神,惹得梁洛嫣委屈道:“知微姐姐不信我?”
“信,当然信,还得多谢你告诉我消息,欠你的人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梁洛嫣逼近一步,白知微被迫后退到墙边,她伸手将人往外推了推:“好好说话,别离这么近,我不适应。”
“知微姐姐,若是我有一个哥哥,他的外貌也如我般出色,也是楼兰的皇子,将来会是楼兰的皇帝,你会选他吗?”
白知微后退一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用了……”
梁洛嫣苦笑一声后退半步:“知微姐姐选顾卓,不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吗?我哥哥也有,楼兰并不比大晋差。”
白知微无奈了,梁洛嫣简直比过年,非要给你介绍对象的亲戚还要麻烦。
推脱道:“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梁洛嫣突然上前,鼻尖都快凑到白知微的鼻尖,她被吓得一歪,脖子磕到了桌沿上。
“哎哟——”白知微捂着脖子哀嚎,“都让你别离这么近了,吓我一跳。”
梁洛嫣连忙扶她,急道:“快起来,我看看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你别靠近我了,你着男装,我总觉得怪怪的。”白知微捂着脖子,疼得蜷缩在地。
门外的长荣听到声音,急忙跑进里面,将白知微扶了起来,小心查验脖子上的伤。
白知微缓了好大一会,放开手,修长白皙的脖子上红了一大块。
白知微苦着脸:“公主,我、我就不多陪你了,长荣快帮我送送公主。”
当真不愿意吗?梁洛嫣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白知微涂了药,窝在椅子上看了会话本,眼皮直打架,都没等到顾卓回来。
她还想将这件事给顾卓说说呐。
身体也越来越热,手脚还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意识越来越迷蒙,“长荣,地龙烧得太旺了吧,好热。”
“小姐,上床歇了吧。”
白知微打着呵欠,将话本放在一旁,抬着袖子闻了闻,皱着眉:“长荣,你给我的衣服也熏得太香了吧。”
长荣一脸不解道:“小姐,我没给你熏香啊。”
霎时间,白知微想起那句:中其毒,身怀异香,柔若化水。
白知微语调带上来颤音:“长荣,我们从建邺出发那日起,到今日多久了?”
长荣认真的数着日子:“小姐,刚好一个月。”
“啊——完蛋了,快给我备凉水。”白知微捂着脸无助道。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一墙之隔,沧澜院外。
顾卓怀抱着长条形锦盒,锦盒上绣着明黄的云纹,一看便是出自皇宫。
这次他查办拐卖案有功,顾修远问他要什么赏赐,他求了赐婚。锦盒内装着的正是,他和白知微赐婚的圣旨。
他一定会给白知微最好的婚礼,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他抬腿迈入院门时,才惊觉袍角上沾了大块血迹,顿觉心情不好。
想来应当是之前在大理寺审问之时,不小心沾上的。
愣神的瞬间,一名侍女便迎了上来,是上次那名侍女。
“二殿下,你且过来些,奴婢有话想告诉您。”
顾卓抱着锦盒未动,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事关白姑娘。”见顾卓不为所动,侍女小声加了一句,再添一把火,“今日公主身着男装,前来见白姑娘,他们在房间内独处了好久,发出巨大的声响。”
第64章
顾卓沉着脸快步跟着她走到了阴暗处,侍女断断续续讲起:
“今日这楼兰公主男装前来,奴婢进去伺候时,发
现她和白小姐十指交叠,十分亲昵。
晚膳时,只留长荣一人伺候,而后竟然连长荣都被赶了出来……
奴婢只恐公主和白小姐,乃陈阿娇和楚服之流。”
前几日被平息地妒火,一下子被点燃,烧得他整个内里发涨,一戳便要炸开。
事态比之侍女说得还要严重,他知道梁洛嫣本就是个男子,他攥紧拳头,压抑住想要杀人的念头。
“梁洛嫣……”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所以在衢州那一夜,为白知微解毒之人当真是梁洛嫣。
视线落到锦盒上,他的一切努力成了笑话。
侍女自以为告密成功,洋洋得意以为会得赏。
“滚——”
顾卓怒火中烧,他最后的理智快要被击溃,眼神不善地盯着屋子内。
这么晚了,还留着盏昏黄的烛光。
是在等他?又同他做戏吗?
想起那双言笑晏晏的眸子,他只觉得心头发紧。
内心的声音不断地催促他,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见任何人,她只能是他的。
可是真的如此,是不是就彻底将她推走了,顾卓的手抬起后又放下,盯着那片沾血的袍角。
攥紧的手,在掌心留下一片濡湿的血痕。
失落,嫉妒,最后都化作了无可奈何,苦得他舌根发麻。
锦盒被捏得变形,他死死盯着屋子好一会。
不甘心又如何?
他面沉似水,随即转身离开了。
——
白知微沉进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那股不适反感而更严重了。
她身体简直化成了一池春水,还一直往外晃荡。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撑着浴桶边缘站起身,混乱擦拭了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穿好寝衣,磨磨蹭蹭回到拔步床上。
这次比上次严重多了,泡冷水都不能缓解了。
“小姐。”长荣伸手想要扶白知微,被她一手挥开了。
白知微都愣了一会,她简直被梁洛嫣弄怕了,解释道:“长荣,我想睡会儿,别让其他人进来。”
等会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有多狼狈不堪,她不想被任何人瞧见。
长荣欲言又止,只得将木桶中的水提出去,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将桶中水处理好,关好房门。
一抬眼便瞧见,顾卓来了。
他头发全湿,正往下滴着水,月白的袍子浸湿了一大块,脑袋上蒸腾着热气,如果能忽略那阴狠的神情,此刻可称得上狼狈。
顾卓不悦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长荣忙将木桶藏到身后:“奴婢刚倒完水,二殿下,小姐等了许久没等到殿下,已经歇下了。”
“嗯。”顾卓颔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搭在了门上。
“二殿下,小姐已经歇、歇下了。”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顾卓推开了,长荣快步想跟上,却被关和的门挡住了。
他明明方才已经克制住,转身离开,妒火在体内越烧越旺。
寒冬腊月冲凉水澡也浇灭不了,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到了白知微的小厅内。
小厅内只留了盏烛火,他却清楚地看清了,圆桌上摆着瓶伤药,他拾起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不是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