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猛地一声呛咳,白知微慌忙捂着嘴,水汽一下漫延上了眼睛,后背温柔地轻拍,她缓了好一会,“行川,你怎么回来了?”
顾卓将茶杯放回桌上,视线落到白知微脸上,双眼朦胧,唇畔上那抹潋滟的水光,含羞带怯,看着便引人遐想非非,光想到她这幅样子被人瞧见过,他都想杀人,更何况被人染指。
他慢步靠近白知微,坐在她的床边,那缕幽香更浓郁了。
他冷哼一声,那个男人也不怎么样?
无能的废物,毒都解不了,也不知道白知微看上了他什么?
他的手攥紧,面色沉得快要滴水。
“行川?”白知微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一声,彻底将他扯回现实。
顾卓从怀里拿出‘那封家书’,放在白知微身前,停顿了几息,开口道:“衢州来了家书,前几日你病了,我便替你收着。”
“家书?”大概便是白司思给她寄来的,除了威胁让她紧紧盯着顾稷,应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顾卓点了点头:“拆开看看吧。”
对于这封家书,白知微倒不是很好奇,可有可无,她盯着顾卓的脸上,脸色似乎比最初要好些了。
从小他爸爸就教育她,两人之间出现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冷战是最不能解决问题。
夫妻之间最忌讳隔阂了,距离是缓慢拉开,真到生疏那一刻就晚了。
她亲昵挽着顾卓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头,撒娇道:“行川,我擅自闯皇宫,是不是给你添了大麻烦,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只是听说你别扣押了,我很着急……”
顾卓忆起白知微在雪地里倒下那一刻,当真是目眦俱裂,魂断愁肠,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他缓慢转身,手亲昵抚上她的脸颊,往后她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手抚摸过脸颊软肉时,微微用力,一遍一遍的擦拭过她的脸,手指捻过潋滟的唇瓣,柔软的唇瓣被按得下陷,包裹住他的指尖。
白知微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到底还生不生她的气了?
手指离开的瞬间,轻柔温热的唇覆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亲密又缠绵。
顾卓将家书塞到她手里,发出一声轻叹,像妥协了一般,停了一会,温柔道:“先看你的家书吧。”
第62章
怎么一直执着让她看家书?
这家书有什么好看的?
快点将人哄好才是正事。
雪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整个屋子亮堂堂的,瞧着舒服极了。
阳光下清晰可见,那张故作冷漠的脸,一点点变得柔和,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
白知微接过家书随意放在一旁,挽着他的手,更贴近些,亲昵地蹭着他的肩膀:“行川,先告诉我,你还生气吗?”
顾卓享受这份亲近,内心又惆怅纠结,这是不敢在他面前看吗?
“不看吗?还是不敢看?”
白知微皱着眉,总觉得顾卓有点怪怪的:“先说你还生我的气吗?”
顾卓的目光在她脸上留恋了几秒,声音压抑到发哑:“不会生你的气。”
白知微狐疑地瞧了他好几眼,却只看见顾卓的满脸认真,确定他说的真话,算是彻底放心了,顿时整个心情都明媚起来。
“有什么不敢在你面前看。”白知微拿起书信,大大方方地将书信展开,“来,我们一起看。”
书信里面夹着两封,白知微将拆了白司思那封,将书信举高些,方便顾卓看。
边看边赞叹道:“哟——白司思居然还会关心我,让我在建邺好好照顾好自己,还说开春,她便来找我玩。”
她不敢置信地将信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举着信纸对着阳光:“白司思该不会有什么暗语,藏在夹层里吧。”
顾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他自认笔迹仿地七八分像,寻常人必定瞧不出来,而白知微明显是不会留意,白司思笔迹的性子。
“为何这样问?”顾卓接过信笺,轻轻捻了一下,“就是普通宣纸厚度,没有夹层,没有暗语。”
“她居然没叮嘱我盯好顾稷,着实不像她的性子。”白知微轻轻摇摇头,须臾间,脸上困惑一闪而过,转而是明媚张扬,“那正好可以少一桩事。”
顾卓手指微微曲起,白司思确实有让她盯着顾稷,但顾稷此人危险,他不愿她再面临任何险境,所以故意将此事省掉了。
“看吧,我就说很无聊的吧。”她拿过顾卓手中信笺,塞进信封里,转而拿起何渡春的信封,“这么厚,她不会是把她的起居注寄来了吧。”
顾卓低垂着眼睫,嘴角带着抹温柔的笑意,白知微已经将信封打开了。
瞧见里面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她将银票在被子上铺散开,仔仔细细点着数目,来来回回点了三遍。
“十五两银票。”白知微眼睛发光,拿着何渡春的信,一人转到角落,自己偷偷先看了一遍。
顾卓揶揄道:“不是说好,一起看吗?”
白知微清了清嗓子,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将信笺往里面再藏了点,眉毛上挑:“两人之间总得有些秘密?”
“哦——秘密?”顾卓冷淡地退开些。
这两封信都出自他手,秘密,想到原本两封信上的内容,他便觉得怒火中烧。
她的好友劝她离开他。
她和他人有过亲密关系。
如今,她又在他面前谈秘密二字。
阴郁偏执包裹着他,他心中唯有苦涩。
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将她关起来,可又害怕暴露他的本性惹她嫌恶。
她喜欢的从来都只是,谦和有礼的顾行川。
他伪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可是白知微丝毫不觉,将手中的银票又在他面前扬了扬,一副想要吊住他胃口的样子。
得意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卓嫌弃道:“零零散散,十五两银票。”
白知微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只可惜,时机还未到,我不能告诉你。”
顾卓挑眉,逼近她:“何时,时机到。”
“等我的银票大概这么厚的时候。”白知微比划了一下,大概一个指节的高度。
顾卓一把将她手上的那叠银票拿了过来,“不难。”
手中空落落地,白知微面带恼怒伸手去抓:“干嘛……还我……我的私房钱。”
“私房钱?”顾卓神情一恍惚,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伸手一圈,单手环住她的腰。
顾卓的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头,呼吸的气体喷洒在她耳后,暧昧和潮湿交织。
他的声音闷闷有些闷闷地:“知微喜欢锦州吗?那里三江交汇,商贸发达。”
缱绻的情谊形成了无形的丝带,紧紧环绕在他们周围,将他们缠绕在一起。
而比情谊更紧的是顾卓的手,桎梏着她,让她不能动分毫。
白知微被挤得有点难受,没说出拒绝的话,顾卓虽变回平日温和的样子,但她直觉他很难受。
她不明白缘由。
她双手回抱住他,腰间的手更放肆了,将她拉扯得更紧了,像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怎么突然怎么问?锦州在南方,过了秦岭,一整年无风、风……无大风,其间往来商贸发达,确实是个好地方。”
她被大力抱着,语调被压抑着,发烧后的嗓音本就喑哑,听起来可怜极了。
那句无风雪,话到嘴边,又恐怕他担心又咽了下去。
“你想去吗?知微,若是何渡春邀请你去锦州,你会去吗?”
她的膝盖上还有冻伤呐,在这暖和的屋子里,伤口还有些痒,何况来回奔波。
拐卖案之事好像被她搞砸了,这事后面到底怎么收场,还不得知。
冬猎可是她追到连载的最新了,若不在这一步攻略成功,她是真的没有提前知晓剧情,这重要的金手指了。
白知微坚定地摇了摇头,而后又瞧了眼顾卓:“你在哪,我便在哪,你若是想去,我陪你去。”
“嗯……”顾卓似乎被彻底哄好了,眉梢和嘴角都带着明显的笑意,仍旧抱着她没松手。
白知微顿了顿开口:“拐卖案之事,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那本账簿,是在鬼峰寨鲁瞑的密室中发现的,我带了出来,之前便想给你,一直没找到机会。
前几日,我听闻你被闻家陷害。
我想起,那些书信落款是‘闻’字,我以为是闻家和鬼峰寨往来的证据,所以就带着账簿和书信去了御书房。
前几日在御书房,我没听明白……”
“账簿是真的,我已经看过了,知微没错。”
“嗯?”这倒是让她震惊了,“那为何陛下说我拿的假账簿陷害他人,还是德妃娘娘求情……”不然,恐怕她得在雪地里跪一晚上。
顾卓耐着心思解释道:“拐卖案牵扯众多,且不夜城之事已经彻底将此事暴露了出来,众人都等着给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