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不由得发出嗟叹,难怪后院宅斗不断,谁不想住大院子,穿不完的漂亮衣服,也无怪乎白司思费尽心思想成为顾稷的皇妃。
  脑中灵光乍现,白司思想下药便让她下,只要那碗药不要被梁洛嫣喝了,她也算完成任务,如此便是皆大欢喜。
  白知微想得出神,冬青神色匆匆地从院子里出来,她赶紧上前一步,“冬青?”
  冬青被突然出现的白知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忙道:“知微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白知微上前一步:“你着急忙慌地去哪里,我嫡姐在吗?今日府中宴会,我还未参加过这种大场面,总担心自己出些乱子,所以还是来一早跟着嫡姐才是。”
  “小姐就在里面,知微小姐进去寻我家小姐吧,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便先行告退了。”冬青冲着她行了一礼,便慌忙告退。
  冬青这表情就差把她心里有鬼写在脸上了,躲在角落里的长荣朝着白知微点点头,快步跟上了冬青。
  白衡无子,女儿中当属白司思最为受宠,白司思的院子在白府位置最好处名叫静思院。
  左右等也不是办法,白知微提着襦裙裙摆进了院子,便看到白司思领着侍女在小院内的小厨房,不紧不慢的忙活着。
  白知微凑着脑袋往小厨房一瞧,好家伙,锅里正准确炖雪梨燕窝,这便是下药的重要道具。
  白司思记恨着昨日之事,见她进来脸色阴沉,生气道:“白知微,你昨夜害我丢脸,今日你还好意思过来找我。”
  白知微情真意切道:“好姐姐昨夜之事,我的确是用心安排了,我将公主安排到了最远的酒楼,我哪里能预料到她刚好这么巧,便碰上了你们。”
  “无论你是真的想帮我,还是假的想帮我,我都不在乎了。”白司思打定主意不再相信她的鬼话,眉毛一挑,一副看穿她的模样,“你休想再从我这诓走银两了。”
  白知微扭捏道:“嫡姐,昨日我是真想帮你,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跟着你学规矩,等会宴席上,我可千万别出丑。”
  白司思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她也明白了,昨夜白知微倒是有心相帮,只是这人着实有些蠢笨,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好。
  白司思忍了忍,大发慈悲道:“你等会跟着我便是了,先把你这没骨头仪态收一收,像什么样子。”
  白知微嘴角弧度都学着白司思的样子,略微上挑,连连点头,身板站得直些,更乖巧极了。
  炖煮的水是寒冬长留山上的雪水,雪梨和燕窝选的皆是最上等,灶膛里生了火,白司思盯着侍女将雪梨燕窝放进小炖盅中,才回了屋子。
  瓷白的炖盅表面是绘有相思红豆,还题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只要喝汤之人,低头一瞧便能看见,情意绵绵。
  白司思果然是为了顾稷准备的,一定不能被送到梁洛嫣手里。
  “怎么不跟上来?”白司思已经抬腿迈出小厨房,“被烟熏味沾上了衣服像什么样子?”
  她跟着白司思来到她屋子,被迫连着欣赏了两个时辰换装打扮后,冬青终于回来了。
  冬青贴近白司思耳语了几句,白司思脸色越发是胜券在握,白知微屏住呼吸也没能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白司思起身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时辰也不早了,等我忙完,一会咱们就去宴席。”
  白知微点头甜甜的应了声好,目送白司思带着冬青出了屋子。
  白知微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拔腿就往小厨房处跑,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她猫着身子在小厨房门口偷看。
  小厨房内,白司思轻轻扇着蒸汽白烟,冬青从袖口中取出褐色药包,仔细地将药包上的绳索解开,拆开药包,将白色粉末倒进红豆炖盅里。
  白司思扬着得意的笑:“此事若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管好你的嘴,明白吗?”
  “是。”冬青恭敬地应着,“老神医说了此药无色无味,加进食物里也不会被察觉,男子也只有觉得燥热,误以为是自己情难自禁,但唯独一点……”
  “说……说明白些。”白司思皱着眉问道。
  冬青红着张脸,吞吞吐吐解释道:“此药对女子尤为猛烈……千万不能……压抑……只有找人疏解,小姐千万别弄错了。”
  白司思扬手打断了她,她又不给女子下药,这药对女子什么功效,她便不用知道了。“老神医说了,确定不能察觉?”
  冬青点头肯定道:“就算宫中的御医来了,也查不出来。”
  “那便好,放回去吧。”
  冬青将小炖盅放回锅中温煮着,伪装成一切未动过的模样。
  白知微在屋外听得心惊,这药如此恶毒,她猫着腰后退几步,
  故意加重步伐装作刚刚才到门外的样子。
  “姐姐,你原来在这里。”
  白司思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冬青,确定没被发现吧,眼神不善怒道:“你怎么不老实在屋子里等我,怎么过来了?”
  第38章
  她急切讨好白司思的模样:“姐姐,我只是突然想起,这雪梨燕窝在里面加块冰糖温着更好,所以特地跑来告诉你。”
  白司思逼近一步质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可有看见什么?”
  白知微懵懂道:“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白司思摆摆手转移话题,放松白知微的警惕,“你所说的做法是下等做法,那只是源于雪梨的甜不够,我选的雪梨上上等,不需再添加冰糖化蛇添足。”
  白知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甜甜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姐姐真聪明,知微受教了。”
  白司思对着冬青使眼色:“冬青,你便好好在这里守着。”
  转身见白知微愣在原地,不耐烦道:“走吧,时辰很晚了,早点过去帮帮母亲才是。”
  白知微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差点被她撞破都不死心,白司思居然还要将汤药送上去,这分明是在找死。
  ——
  宴席设在白府主厅,此宴席一为接风而为送行,隆重非凡。
  离宴席还有一个时辰,沈文仪早就在厅内准备,一应吃食酒水,都需得她一一过目。
  白知微跟在白司思身后,小步跨进主厅,侍女仆从穿梭期间,但一切井然有序。
  沈文仪着天水碧大袖披衫,内着黛色齐胸襦裙,金钗之上斜插于发髻,端庄又典雅,既注重又不过分华丽的打扮,她正在打理着席间一切。
  白司思上前一步,亲昵地挽着沈文仪的手臂,小声得意道:“母亲一切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吧。”
  沈文仪宽慰地点点头,她的女儿可以比她走得更高,只要今夜成了……皇妃便是囊中之物了,“此次做得很好,没枉费为娘的教导。”
  白司思道:“女儿明白的。”
  白知微站在三米外的位置,乖乖地行了礼:“嫡母。”
  沈文仪瞧着白知微,此事若是成了,还真得谢谢她,若不是她还没办法能接触到顾稷。
  思及到此,沈文仪看向白知微的目光和善了不少,语气柔和道:“知微也到了,这里没什么需要忙的,有我和司思在便够了,你去接二殿下吧。”
  “多谢母亲。”白知微行礼告退,出了主厅便瞧见长荣在角落,着急地捏着拳头在那转圈圈。
  见到白知微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将她扯到角落里,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小姐,我方才跟着冬青,见她去了南边薛神医那里,抓了药神色匆匆的跑了。
  我进去问问到底抓了什么药,薛神医拒不告知。不过看冬青的模样准没好事。”
  此事白知微已经知晓了,这药伤天害理好没道理,断断不能让白司思得逞。
  她安抚地拍了拍长荣的背,“此事你做得不错,我方才看见她将药加进雪梨燕窝汤里了,你继续盯着冬青,等会衬她送汤之时将这祸害毁掉。”
  长荣眼睛吃惊瞪大,此话像块重石压在长荣心头,她在白知微授以重任的目光中点头,“小姐,放心交给我便是,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去吧。”白知微挥挥手,已然是三重保险,她自信地拍拍胸口,一定能完成任务。
  她踱步出了角落,便瞧见顾卓正站在明亮处,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顾卓穿了件湖水蓝的圆领窄袖长袍,腰间束着条玉带,越发显得宽肩窄腰,身量修长,墨发金冠束成高马尾,发梢处打着卷,和长袍上的纹路融在一起。
  平日所见的顾卓,不是穿黑衣便是月白,鲜少见他穿这么鲜亮,越发显得英姿勃发。
  她自黑暗走出来到顾卓身边,小声问道:“这么早便到了?昨晚上睡得好吗?怎么心情瞧着不大好?”
  顾卓低着头看着她的眼,只看到她眼睛心虚的转动,心事重重的的样子,这是有事瞒着他。
  “怎么今早没来找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白知微暗暗松口气,亲昵地拉着他的袖口,领着他往主厅里走,“今早有重要的事耽搁了,不是故意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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