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概是她太有趣,他还没玩够呐。
有趣的东西怎么能被人抢走,就算是阎王也不行。
莲生划拉着地面,发现尖锐的鸣叫,他一步一个血印,快步往回走。
白知微这个人真是矛盾,明明只是个贪慕权势,攀附于他的伪善之人,居然会为了救她人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他怒道:“无能之人逞什么英雄。”
万良泽带着衢州精兵跟在顾卓身后,顾卓停住脚步,侧过身眼里升腾着满满的杀气,吓得万良泽停住了脚步。
“二殿下,您先作休息治伤,我们全山搜索小姐下落。”
顾卓冷漠地瞥了他们一眼,眼中杀意尽现,他指了指身后的断臂残尸,冷笑道:“你们最好祈祷比我先找到她,不然你们会死得比他们更惨。”
第23章
被山匪发现的瞬间,白知微选择绕远往山寨口处跑,顾卓带着梁洛嫣逃离,已经没人能护着她,她需得靠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山寨口动荡不安,恐怕是顾稷已经攻上鬼峰寨,她顶着刺史之女的名头,他也不会随意杀自己,现今只需要躲掉追杀她的山匪便可。
冰冷的山风刮着她的脸颊,钻进她的肺腑,疼痛害怕刺激着她的神经,白知微这辈子没想过自己能跑这么快。
这种时候越是慌乱死得越快,她紧紧咬着自己下唇,唇间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
再这么跑下去,她迟早会消耗完体力被追上。
必须得快点想到办法,快些脱身。
她视力极好,纵使在朦胧月色之下,她仍然看清了不远处的小土坑,平日摔下并不碍事,但在这种时候却是致命的。
灵光乍现:“有了。”
她深吸口气,快跑躲到侧边黑暗里,双手紧紧握着铁锹,方才情形那般难捱,她都没丢掉保命的武器。
山匪见白知微消失,焦急地加快脚步追上,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小土坑,半米高的地势差,山匪在土坑里摔了个狗啃屎。
下一秒钟,白知微抱着铁锹跳了出来,冲着山匪脑袋一顿输出,一回生二回熟,她这回敲打得熟练又快速。
奈何这山匪不是贾来财这种酒囊饭袋,双手双腿奋力挣扎,竟然还能翻身起来。
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了。
她拼命挥动着双臂,铁锹用力敲着他的后脑,不知道挥动了多少次,身下之人彻底不动了。
她定眼一看,山匪后脑勺早就被她砸得稀巴烂,像块碎掉的西瓜,露出内里红红的果瓤。
她颤抖着伸出手,试探着山匪的鼻息。
“死了?怎么就死了?”
“我杀人了?啊——我杀人了。”
她崩溃地瘫坐在地,方才敲贾来财还有些庆幸他没死,现在真成了杀人凶手。
杀人之后的害怕和惊恐笼罩着心间,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半月余,她明白山匪是活生生的人,
这场景恐怖又血腥,她抓着铁锹的手不住发抖,山匪的鲜血正顺着铁锹往下滴,刺激得她直想吐。
身后又有脚步声,她喘着粗气转过身,打算和山匪拼了。
转过头看见来者的瞬间,铁锹重重砸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同一片月色之下,顾卓站在不远处,就如同第一次在山匪手下救她,一步步朝着她走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步伐紊乱急切得多。
看到他的身影,白知微仿佛找到了最大的靠山。
她吸了吸鼻子,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只觉得太丢人,她快速将眼里的眼泪抹掉,仰着头不要再哭了。
他站在她身前,挡住月光投下大片阴影,白知微抽抽噎噎哭了好一会。
顾卓伸出手僵直在半空,无措地举着,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的心跳得好快,比第一次战场杀人还要快,兴奋到战栗。
其实在白知微手持凶器杀人那一刻,他便已经到了,在看到她后,就没那么着急了。
繁重华丽的嫁衣又大又长,红色的涤带在胸前打了好几个结,大袖襦被划破得了几处,动作间露出雪白的手臂,披帛早就在逃亡时,不知掉到哪去了。
她手里握着不知在那捡来的铁锹,慌乱挥打着山匪后脑,越打山匪挣扎得越厉害,她脸色越是慌乱害怕。
鲜血沾在她的手和洁白的脸颊上,这个如同白纸般干净的人,终于和他一样满手血污,变成这浊世之人。
他的心咚咚狂跳,简直快要跳出胸腔,愉悦兴奋交织,怎么会看她杀人比自己杀人还要有趣。
他勾起嘴角,外表又变成了温润模样,内心却想让这杀戮血腥更重一点,最好这张白纸变成嫁衣一般的红艳。
他控制不住的发生嗟叹:真的是美好的一夜啊。
他快步上前,白知微发现他的一瞬间,慌乱急躁的神色散去,他居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安心的情绪。
是在看到他之后便觉得安全了吗?
随后便是委屈,她小声抽泣着,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眼泪好像雨滴砸在地上,内心的焦躁烦郁又涌了上来,他不耐地转着刀柄,他最讨厌下雨天了。
柔软的身子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他僵硬举着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这一装模作样的安抚,反惹得怀里的抽噎声倒是越来越大了,抱着他腰上的手也紧上几分。
他感觉到胸口的衣服一片濡湿,轻拍的手更加温柔了几分,道:“知微是受了什么委屈?明明是你在杀人啊。”
紧张惊恐占据了她的思绪,她压根没察觉到顾卓的异样。
她紧贴着他的胸口,沉稳的声音引得胸腔小幅度抖动,挠得她耳朵一阵酥麻,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找到了片刻的安心。
哆哆嗦嗦委屈道:“哥哥,我、我杀人了,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她不知怎么表述无奈和惊惧,只能无助得重复。
“害怕?”顾卓不解的砸吧着这两个字。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战场杀人时,心跳得飞快,愉悦传到了四肢百骸,兴奋到战栗,杀人明明是快乐。
心头将这两个字咀嚼几遭,也没想明白,为何她会将杀人这么快乐的事,和害怕牵扯上。
她在顾卓脸上看到了困惑,完全不能理解,她不知怎么和他解释,也许说再多只能当作是矫情。
她努力拉开些距离,奈何经过方才一番折腾,她手脚软趴趴的,一丁点都使不上力气。
弱肉强食,方才不是她杀人就是她死,她自然知道刚才一番举动,不过是是在看到熟知之人后的脆弱。
若后面出现的再是山匪,她恐怕会为了活命再杀几个人。
可是看到他便找到了依靠,软弱都可以袒露给他瞧瞧,她低着头重复道:“害怕,是害怕……”
她牢牢抓住他的袖摆,抓住最后的依靠。
空气的血腥味比方才更重,白知微鼻子凑到顾卓的身前嗅了嗅,是他身上的。
担忧道:“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你受伤了?不是商量好你送梁姑娘下山吗?怎么回来了?”
她早就被吓昏了头,一大串问题砸向顾卓,手攀上他的手臂,作势往上掀。
顾卓伸手按住她的手,她的手被他的小上一圈刚好能完全覆盖,她的手不受控制抖动,像极了冬夜里快要冻死的候鸟。
他哑声道:“无碍,只是小伤。”
他低头便闯入一双浅色眸子,清澈如琉璃,她白皙的脸上脏成了一团,之前沾上的大部分血迹被她的泪水冲乱了,再蹭到了他的胸口,发髻也松散开了,几缕青丝散在耳后,露出雪白晶莹的耳朵,几滴残留的血滴在了耳廓上。
他的手搭在她头上,一路缓缓向下。
白知微眨巴着眼睛,这是在摸头安慰她的意思吗?怎么不动了?
他的手顺着青丝向下停留在了耳廓上,手轻轻捻着耳尖,将上面的血迹悉数擦去,原本雪白的耳尖越擦越红,灼热的温度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手。
这一刻的气氛着实暧昧又心安,白知微耳朵脸颊越来越烫。
脑海中不断有机械音响起。
【恭喜宿主好感度+2】
【好感度+5】
【好感度+10】
……
随着他的一下下抚摸,好感度持续攀升,最终稳稳当当停留在零附近,便不再动弹,她瞪大双眼,怎么努力了半天好感度归零了,不再涨一点吗?
是不是再摸摸就能再涨一些?
顾卓的手停留在她耳侧不动了,她蹲着身子,她摇晃着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顾卓的手还在她的头顶一动不动,她又乖巧的蹭了蹭。
刚才飞涨的好感度,现在如入定老僧,不动了。
巨大的光屏出现在顾卓身后,积分快速滚动上涨。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帮助顾卓救出被困鬼峰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