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她松开了蒲州白,从他的身前走出来,就在倪澜露出洋洋得意地丑恶嘴脸后,清脆的巴掌声音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倪澜捂着脸不可置信,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佟悦刚要说话,就被身旁的人捏住了手,他转过身来,只露出侧脸,抬着佟悦的手轻轻吹起,模样实在温柔。
“疼不疼?”他似有些心疼地问道,顺道阴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倪澜,又看向佟悦,“姐姐,我带你回去消消毒。”
姐姐?
牢底,你比我老了三岁好不好。
但令佟悦没想到的是,蒲州白愿意陪自己演戏。
她依着蒲州白的台阶下,顺势更加靠近他,看着蒲州白乖巧地说了声好。
除此,再没有给过倪澜一个眼神。
佟悦被蒲州白牵着走,身后传来倪澜的的破口大骂。
“凭什么她佟悦找的男人就对她这么好!”
渐渐地,佟悦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圈在手腕的手掌开始慢慢收紧,甚至有些发疼,佟悦刚想叫人轻一点,却不知被他带到了地下车库,这里除了微弱的灯光外,再无可以拯救佟悦的东西。
也好,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
蒲州白将佟悦甩在柱子上,手掌轻轻隔绝后脑勺和冰凉的墙壁,他不容置疑地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人。
刚才,她再一次利用了自己去演一场所谓的争风吃醋的戏码,她说得那样好听,仿佛这才该是她皮囊下真实的面目。
镜片发射出寒冷的光,佟悦似乎看见了一头发怒的狮子。
或者,清冷只是他惯用的伪装色。
“利用我,价格可是很高的,佟小姐。”蒲州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似乎在忍耐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气。
可是佟悦看出来了,比起清纯可爱,蒲州白似乎更喜欢刚才那一套。
佟悦轻轻扯了扯蒲州白的衣领,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蒲总,事出紧急,我没想那么多,但蒲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上班,报答公司,报答您。”
她当然知道蒲州白想要什么,如何拿捏一个男人,靠的当然不是新鲜感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
蒲州白不是普通人,他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女人,是一些能带给他片刻欢愉的东西。
彼此呼吸交融,浅淡的松木香萦绕鼻尖,她微微抬眼,波光潋滟,似是一滩柔水。
蒲州白就当做佟悦在装傻,他作势揽住佟悦的腰,往上一提,佟悦只得踮脚用手撑在他的身上,他轻笑,“报答我,可不只有努力工做这一个法子回报。”
佟悦内心草泥马,就这被美男拥入怀的例子,她还没来得及亲身体验几回,就遇见了如此强势的人,简直是……
她这一刻想收回之前的想法。
能“勾搭”上蒲州白,好像比那些flag有志气得多。
“蒲总不是说家里有一幅很像我的画要让我去看看吗?”佟悦欲情故纵地推了推蒲州白,可他腰间的手依旧没有松懈半分,抬眼
询问,“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佟悦穿的是昨夜已经被酒店的人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只是这次她将大衣的纽扣一丝不落地扣好,以至于她现在看起来无非是一只保守的小白兔。
“自然作数。”蒲州白歪头笑了笑,总算松开了佟悦,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蒲州白带着佟悦走到一辆黑色的卡宴旁,在这之前抽空给江疏月发了消息。
佟悦:不好意思,悦悦,我需要赶制策划,就先走一步了。
江疏月:也好,反正现在也有些无聊,他们等会儿应该就回家了。
蒲州白刚给佟悦拉开副驾驶的门,萧弈玚的电话就打来了。
佟悦看了一眼,不免会想蒲总到底会怎样回答。
“喂,什么事?”蒲州白撑在车门上,目光透过镜片毫无遮掩的看着佟悦。
不得不承认,蒲州白的每一个样子都格外具有吸引力。
兴许是他很有钱造成的错觉吧,佟悦想。
“白哥,你人呢?这么多美女一声不吭就走了?”对面传来萧奕玚醉醺醺的胡乱之词。
“单我买了,你好好玩。”蒲州白并不理会,本要挂断电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警告道,“再给我打电话,我可不会救你。”
蒲州白挂断电话,为佟悦轻轻掩上门,他从车头绕去,坐上驾驶位。
“如果你现在还有些反悔,可以下车。”他偏过头,此时车灯明亮,照向墙面,连同他的眼睛也带着熠熠星辰。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佟悦也偏头回视,潋滟的桃花眼却一点也没有退缩。
随即,蒲州白溢出一声轻笑,引擎发动。
——
蒲州白的车技异常平稳,最终停在了御景天府的别墅小区。
“下车,走吧。”
蒲州白已经为她打开了门,可临到这个关头,佟悦却突然想要退缩。
当然,蒲州白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蒲州白已经取下了半框眼镜,眼眸中的渴望与深沉几乎快要溢出来。
而到此时,佟悦才开始思考,蒲州白到底想干什么?
佟悦只好握住蒲州白伸来的手掌,和这微凉的秋夜不同,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成为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她只能祈祷,蒲州白和钱富那样恶俗的人不同,和那些只懂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不同,他会把她当做人来看待。
在进入蒲州白的家后,屋内的灯在一瞬间都亮了起来,空间宽阔,但陈设未免太过单调,采用最常见的灰黑混调,更显房间内冷清。
佟悦看着蒲州白的背影,一时间居然有些看错了这个人。
他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要,连最普通的安适都不给他自己。
遐想之际,他已经为她摆好最纯白的棉鞋,伸手在她面前发出邀请。
语气兴奋:“佟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第5章
佟悦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将手放进蒲州白的手掌里。
鞋子柔软,走在地板上丝毫发不出一点声音,偌大的房间安安静静,只有彼此的浅淡的呼吸声。
蒲州白开始慢慢牵着佟悦走,引领着她向楼上走去,那副画,被挂在书房里,在蒲州白工作区域对面,他只需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书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依旧是灰白格调,连那偌大的书架上,色调都与这房间的颜色融为一体。
“画呢?”佟悦轻声询问。
佟悦已经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依旧没有见到有关画的影子,难道蒲州白在骗自己?
蒲州白松开佟悦的手,向一旁走去。
“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吗?”蒲州白站在书桌旁,这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物件摆放整齐,而他垂下头拿起了了一支笔,回眸看向佟悦。
“权利、地位、金钱……你什么都不缺。”佟悦摇摇头,有些不确定地说,“女人?”
答案显然是错误的,蒲州白摇摇头,转过身,只是用笔瞄向某个地方,佟悦顺着方向看去,才发现,那个地方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
“或许,你看看就知道了。”
佟悦向前走去,只轻轻一碰,那块巨大的黑布就呈现在佟悦的面前,她看了一眼,就觉得有说不清的熟悉感,于是,她的脑海里回想到了这样一段经历:
那天天气明媚,阳光正好,树荫在她的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坐在京城大学情人湖旁边的凉椅上,坐了一下午。
那是她刚和徐靖川刚刚分手后的第二天,除却愤怒,那是她第一次在爱情上受到挫折,她回想了一上午两人的经历,最终,只留下两行泪水。
但当天,令她难过的并非只有这一件事情。
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的,是一个美院的一个小学弟,他说光影和构图很好看,询问佟悦能不能将照片画出来。
“学姐,我最近正在练习光影结合,我想问一下,你露出来的侧脸我也可以画进去吗?”
佟悦擦了擦泪,却还是被学弟看见了浅浅的泪痕,他没说多余的话,只是说,“你这样好看,我还有点担心我的技术不好。”
佟悦被他逗笑,笑着点头,“你肯定可以,到时候也给我看看你画出来的是什么样子的。”
“我叫陈宸,学姐你叫什么?”
“佟悦。”
“在想什么?”身旁低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回忆。
“这幅画,我也很熟悉。”
蒲州白向前一步,他看向佟悦,“cc把幅画命名为《少女的忧伤》,可是这光影斑驳,作画者采用了大量鲜艳的颜色来描写环境,你觉得这个忧伤可以从哪里看出来。”
佟悦的手抚上了画上是少女的眼睛,那里没有照片上的泪痕,但被赋予忧郁忧郁神色,和鲜明的背景形成对比,明暗交织。
“乐景衬哀情,很难理解吗?”佟悦不再看那副画,坐到一侧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