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哪里来的网络乞丐到处乞讨?]
  [区区一个“月半星辰”就值得你放弃脸面喊陌生人妈妈?做人能不能有点骨气?有点志气?当然,如果有人能给我投一个“月半星辰”,这句话当我没说。]
  [出门别说我是你直播间的水友,我嫌丢人。]
  [都让开,我先来!我亲爱的素未谋面的妈妈!我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儿啊!]
  【你们谁啊?我喊的真是我妈,现在的人怎么随随便便的在外面认妈妈,你们没妈妈吗?太过分了!】
  池祈搞不懂网友们的脑回路,又或者是他还没睡醒,这一切都发生梦中?
  没睡好的怨气,加上被抢了妈妈的愤怒,让他很想大喊一声:大庭广众之下注意自己的言辞很难吗?
  与此相反的是,池母看着快速闪过的一条条赞美弹幕,被夸的心花怒放,现在的网友真会说话,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她往直播间里库库发红包,热情招呼:“大家给我家眠眠点个关注,以后常来看常来玩啊!”
  网友们领了红包,夸的更加真情实感。
  [必须的,以后我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妈妈真是人美心善,我会永远记挂着您的,不要忘了我们哦。]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和眠眠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妹,欺负眠眠就等于欺负我,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死定了!]
  红包发个不停,池祈也跟着抢,眼疾手快的点开其中一个。
  哦豁,抽到一分钱。
  再一看领取记录,全部都是两位数往上。
  池祈:“……”
  妈妈得到了快乐,嫂子的直播间获得了人气,网友抢到了红包,所有人都得了自己想要的,除了池祈。
  只有池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身心俱疲的凑够时长,池祈下了直播。
  吃完饭填饱肚子,池祈瘫倒在沙发上,手机响了,是沈晚霁发来的消息。
  [沈晚霁]:给你看看小暮小时候的样子。(图片)(图片)(图片)
  池祈往上翻,点开第一张照片,应该是六七岁的谢暮,五官很是精致,挺鼻、英气的眉,唇红齿白惹人怜爱,穿着马甲和衬衫,望向镜头的眼神还带着睥睨,倒真像个小王子。
  照片风格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好看。
  不过比起小时候的自己,还是差了些。
  [沈晚霁]:怎么样?
  [池祈]:大拇指jpg.
  [沈晚霁]: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捂嘴笑jpg.)
  [池祈]:瞳孔地震jpg.
  [沈晚霁]:小暮小时候的确可爱,就是冷冰冰的不搭理我,我想让他做件事,简直比登天还难,唉。
  [池祈]:那他也太不懂事了。
  [沈晚霁]:就是!呜呜呜小池还是你懂我,我不过是想让他穿女仆装,当两天佣人让我使唤,体验下当女王的感觉,他次次不愿意,还跑到外公家躲着,太过分了!
  “……”
  倒也不用什么都和我讲,池祈想,如果他妈让他穿女仆装,他也跑。
  [沈晚霁]:对了,小七你喜欢裙子吗?我衣柜有几套感觉很适合你。(斜眼笑jpg.)
  [池祈]:不了,谢谢。
  [沈晚霁]:那也太可惜了。(叹气jpg.)
  第16章
  翌日清晨,池祈睡足了,精神抖擞的去医院。
  来的次数多了,不用看指示牌,池祈熟门熟路的坐电梯来到谢暮的楼层,这里的病房都是私人单间,服务周到隐私性好,谢暮住在五楼502。
  经过501时,里面传来了一道不小的争吵声,病房门虚掩着,看不到房里的情形。
  咦?发生了什么?
  秉着凑热闹好奇的心态,池祈放慢了脚步,以龟速缓慢的前进。
  “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能跟他比?”
  “可……可他已经死了,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比的呢?”
  不是吧,好大的信息量,那么刺激的吗?
  一道女声也在感慨,“哇塞,刺激!”
  ?谁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
  池祈转头,发现沈晚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表情激动,望向门的目光很是热切。
  池祈:“!”
  您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怕惊到病房里的人,沈晚霁迅速捂住他的嘴,压低音量,“别叫。”
  “唔唔唔……”我没想叫,松手松手!你把我鼻子也捂住了,池祈面色涨红,拼命眨眼向沈晚霁示意,希望她可以放自己一手。
  “你这孩子,乱扑腾什么?”
  捂在嘴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池祈头晕眼花。
  沈晚霁支起耳朵,轻手轻脚的靠近病房门口,专心的听屋内的争吵,她有预感,里面的两个人一定有很深的纠缠。
  从刚才透露出的话猜测,大概率是替身文学,她喜欢看狗血文。
  “在我眼里,你又舔又贱,令我恶心至极。”
  兴奋瞬间被浇灭,沈晚霁用另一只手扣住池祈的肩膀,使劲摇晃表达她的不满,“最讨厌渣攻文学了,尽说伤人的话,没长嘴的人不配有老婆!”
  池祈:勿扰,要憋鼠了。
  没听到身后人的回应,沈晚霁扭头,惊道:“啊!小池你的脸好红,是生病了吗?”
  抱着最后的希望,池祈指指她的手,又指指自己,后知后觉的,沈晚霁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撤回一只手,藏在身后,“抱一丝~”
  池祈扯扯唇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
  嘭,是身体撞击墙壁的声音。
  打起来了?
  沈晚霁立即转身,扒着门缝努力瞄屋内的场景。
  高大的男人面目狰狞,恶狠狠掐着青年的脖子,宛若恶魔降临,“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剧烈的撞击逼出喉咙间的闷哼,清冷漂亮的青年在疼痛中扬起唇角,笑容得意又苍白,“合约期间,你属于我。”
  男人低声咒骂了句,“疯子。”
  他话锋一转,问:“那幅蓝花楹的画在哪里?”
  沈晚霁听后表情意味深长,嘶了下,“你知道蓝花楹的花语是什么吗?”
  池祈摇摇头,他不了解花语。
  沈晚霁本意也不是要寻答案,“蓝花楹的花语是。”她顿了下,声音低沉了些:“在绝望中等待爱情,你来或不来,它都在枝头绽放,在绝望中永恒期待。”
  “好悲伤的花语。”
  “看来是曾经被温柔照亮过,才执着的想抓住唯一的光。”沈晚霁喃喃,池祈顺着她的视线望门内。
  青年眼神瞬间落寞,垂着头默不作声。
  “你毁掉了吗?”音调骤然拔高,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吓人,男人被激怒了,喘的很急,下手越发不知轻重。
  肩胛骨被捏得很疼,隐约能听到咯咯声,青年断断续续的说:“没有……因为那是我、我的画。”
  “剽窃者当久了,你还真以为是自己的?”
  恍惚间,青年觉得自己在被一只大型猛兽撕扯,身体四肢传来尖锐刺痛,而心脏则被拖出体外,血淋淋的,失去了跳动的本能。
  男人嘲讽完,恢复那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开个价吧,卖给我,价格你随便提。”
  他有钱,也愿意花钱去买一幅对他而言是无价之宝的画。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的态度异常坚决,“不卖,我的画,再多的钱,也不卖。”
  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两相对峙,谁也不愿退让。
  池祈微微抬起眼,看到男人抓住青年的手腕,背对着他,俯身压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眼前突然陷入了黑暗,周遭的一切被放大,隐约有水渍的吞咽声。
  沈晚霁捂住了他的双眼,边扯他边念叨,“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池祈:“……”
  听我说,谢谢你……
  回到502病房,沈晚霁愤愤不平的总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作到这种程度的渣攻,连火葬场的机会都不配拥有,直接把骨灰扬了吧。”
  “男人就是不能惯着,照我说,两巴掌甩下去就老实了,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真有能耐当初就别低头,刚说完厌恶又抱着人啃,感情这厌恶还是人机分离。”
  “那句台词怎么说来着?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的嘴巴没死,他还会强吻别人,可怕的很。”
  细尖的高跟鞋与地面摩擦,每一声都刺痛着池祈的耳膜,他倒了杯凉茶,端给沈晚霁后和她一起谴责渣攻,“消消气,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体。”
  在池祈的劝说下,沈晚霁冷静了许多,拎起包包,“附近笼罩的火葬场气息太膈应人,我先走了就不陪你了。”
  目送沈晚霁离开,池祈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几天不见,长得还是那么的符合他的心意,就是可惜了,年纪轻轻遭了老罪成为植物人。
  他将椅子拖到床前,近距离挨着谢暮,清了清嗓子,小嘴叭叭,“我上网查了查,网上说植物人没有意识,也听不到人说话,所以我就随便说了,反正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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