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有八九是要涨,但涨多少不肯透露。”
  “真是有病。”气得李嘉赫又喝一杯:“下文件怎么着也得年后了吧,这春节期间突然涨就太不道德了,急的也不止咱俩。”
  梁凛喝完水又站起来,重新趴在护栏上看柯元空打球,随口应李嘉赫:“嗯。”
  底下柯元空开球没开好,打到长草区了,球童又给他摆好,但柯元空正要挥杆时却若有所感似的回头看着露台方向。
  梁凛见他看自己,笑着用水瓶往他的方向敬了一下,回头跟李嘉赫说:“我下去一下。”
  李嘉赫张嘴望着梁凛下楼的背影:“……?”哥们儿你不要公司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拿着一串名单核对:第十六章评论过的id我报一下。“装忧郁被打”“请说谢谢小猫”“更或不更”(投营养液版)“阿比阿比”“铃兰花”“44818592”“廆山”(投营养液版)“千年分的狐狸”(给我投地雷版)。
  好了,我现在要看到你们的评论。
  第18章 握好
  午后的阳光晒得绿草映着金光,像绿色湖面浮着粼粼波光跳动。
  梁凛抱着胳膊看柯元空用力挥杆把球打到沙坑,“退步这么多?”
  柯元空有些窘,装作没听见,眼睛专注地落在脚边的球上,调整呼吸再次开杆。嘭一声!球飞得老远,梁凛抬手望着落点处:“再来。”
  柯元空站姿很漂亮,微微弓着的身体,双臂伸得很直,专注的时候脸上是很平静冷静的,跟平时的温和冷静有一些区别,嘴唇也微微抿着,梁凛看了一会儿:“就这个角度,可以。”
  他按照梁凛的指示再次挥杆,球果然落在果岭上,他在心里雀跃了一瞬笑起来看着梁凛:“你很经常来吗?”
  “怎么?查岗?”
  柯元空无奈地说:“不要这样说话好吗?就像在更衣室。”
  梁凛盯着他学他叹气和皱眉,也故意模仿他语气和句式:“不要这样说话好吗?就像现在。”他说完顽劣地笑了一下:“不好。不要。更衣室怎么了?”
  “你知道。”柯元空不知道怎么跟梁凛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说出来好像更奇怪,但梁凛这副想听他说清楚的感觉似乎也很奇怪。说来说去……他好像根本没有把梁凛喜欢男人的事实放在心上。对于柯元空来说,梁凛就是记忆中那个梁凛,他说喜欢男人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未被证实的话和十几年的相处经历,柯元空当然更习惯了后者的印象。
  梁凛铁了心要耍坏心思一样跟他唱反调,“更衣室怎么了?我不知道。”
  柯元空把杆子给边上的球童,捂着耳朵往果岭的方向走,梁凛紧跟在他身后盯着他捂着耳朵的手臂,紧身运动服包裹着的两条线条流畅漂亮的手臂。
  梁凛看着看着抓上去,柯元空愣了一下回头:“怎么了?”
  梁凛把手放下来面不改色地说:“怕你摔跤。不客气。”
  柯元空看了眼平整的草地:“谢谢。”
  到果岭的时候其实球离洞很近了,但柯元空现在的熟练程度来说一杆进洞的概率不大,至少还要再打一次才能推杆进洞。
  “想一杆进洞么?”梁凛语气很笃定地说:“我帮你。”
  “…这怎么帮?”柯元空看着梁凛,他也不是球,不能自动滚进洞里帮他完成。
  梁凛看他几秒,越走越近绕到他身后贴他很近:“我带着你打。”
  柯元空说不出拒绝,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说不,梁凛就会问为什么,会问他是否觉得他会喜欢上自己或者是控诉柯元空歧视同性恋,无论是哪一个回答都让柯元空招架不住,他能做得只有僵着身体说:“……好。”
  梁凛朝球童勾勾手,那人换了根杆子递给他退到一边识趣地低着头,梁凛拉过柯元空的手把杆子塞给他:“握好。”
  柯元空照做,身后的梁凛覆上来,严丝合缝地贴着他身体,两条胳膊贴着柯元空的胳膊像教小孩子握笔写字一般握着柯元空的双手,呼吸落在他耳侧,声音很轻:“看我做什么?看球。”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走神,没接梁凛的话,梁凛就这么贴着他的身体带着他的手臂钟摆式地挥杆子,“是这个角度。感受到了么?”
  柯元空感到背后的梁凛很轻的闷哼一声,自己的手也跟着他往前用力一挥,小球就这么精准地掉进洞里了。
  梁凛还没放开他,视线落在右前方那个洞里,声音在柯元空耳侧:“到了。”
  柯元空耳朵有些痒,想挣开梁凛:“谢谢。有点热。”他想委婉地让梁凛放开他,但梁凛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把全身力气都压在柯元空身上,语气耍赖:“为了让你一杆进洞,害我胳膊酸,让我趴一会儿。”
  柯元空提醒他:“胳膊酸也可以站好。”
  梁凛:“哦。”他说完就放开柯元空,“还来么?”
  柯元空正一杆上果岭有些上瘾,但他分不清梁凛的还来是再打还是再教自己打,他摇了摇头:“我想喝水。”
  俩人又走回发球台,梁凛带他上楼递了瓶水给他,柯元空仰头喝了大半瓶,察觉到李嘉赫奇怪的视线以后愣了一下:“……怎么了?”
  李嘉赫呃了两声又看了梁凛两眼,对柯元空说:“没事。”
  可他那样子不像是没事的表情,柯元空的好奇心不是很旺盛也就没有再探究,耳朵悄悄听见李嘉赫好像把梁凛拉过去很激动地在讲什么才放心地下楼再打。
  “我靠兄弟!”李嘉赫一巴掌想大力拍在梁凛身上,但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后一巴掌落在自己另一只手上,清脆地啪一声后,李嘉赫说:“你真不是人啊!你就说,你刚在果岭那跟柯元空动手动脚干什么呢?我靠吓死我了,都快在草地上做起来了吧!”
  他想到那个姿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指着小沙发前面那摊液体:“看见没?兄弟我为了你那个姿势把酒都吐出来了!”
  “那又怎样?”梁凛不在意李嘉赫说什么。
  李嘉赫反应很大:“不是你,我靠哥们儿你对柯元空都下得去手?”
  梁凛皱眉:“你不也对你哥下得去手?”
  “……那不一样。”李嘉赫声音小下来:“柯元空那是……不是你,你不一直爱欺负他吗?而且他跟你第二个妈有区别吗?哦不对,施阿姨没柯元空脾气好。”
  梁凛抽了支酒撬开倒杯子里喝光:“有冲突?而且我说了我对他有意思么?什么叫我对他下手?”
  李嘉赫又不瞎:“你可真逗。你这都贴人家身上去了还叫没意思?那什么叫有意思?你换个人能让他贴你身上?或者换个说法,换个人贴柯元空身上你——”
  话还没说完,啪一声酒杯重重嗑上玻璃桌,梁凛不爽地盯着他:“没有这种假设。”
  “……行。”李嘉赫简直没话说。隔了一会儿他还是好奇:“那你打算怎么搞,你这结婚本来也就是权宜之计啊,最后不都得离婚?”
  梁凛没说话,李嘉赫又说:“而且主要是,柯元空是个直男啊。以前给他送情书的还不少……”他恍然大悟般想起来:“啊,难怪那个时候人家给他送情书你反应那么大。”李嘉赫后知后觉越来越震惊捂着心脏接受不了:“我靠你那个时候就?这么早??”
  他还以为梁凛一直都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仇视每一个会呼吸的生物。
  那个时候应该是高二了,梁凛这个大少爷值日也要柯元空在边上陪他帮他,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碰上柯元空就特么弱得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伤号一样,总之那个大夏天上傍晚,梁凛还在做值日没走,柯元空就在边上看书陪他。
  “请问柯元空在里面吗?”门外穿校服的女生笑得很灿烂,看着是个活泼的姑娘。柯元空其实听见了,但梁凛比他反应更快,拦在门口脸色不怎么样地问那个女生:“找他什么事?”
  柯元空一听梁凛这个语气怕那个女生害怕所以赶紧从教室中间走到门口探头说:“我在。请问找我有事吗?”
  女生看见他眼睛都亮了:“柯元空!”
  “我是的。”柯元空回她。
  “你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梁凛背对着那个女生盯着柯元空,眼神很冷,柯元空知道梁凛的意思是不准去。但门口的女生很友善,柯元空不觉得她会欺负自己,小声跟梁凛说:“我马上就回来,你先自己一个人值日好吗?”
  梁凛有些震惊地望着柯元空:“你要去陪她?”
  “不是。”柯元空觉得梁凛说话有些奇怪,但又挑不出毛病,他又说:“很快就回来。”
  梁凛冷笑一声:“随便。”
  柯元空竟然真的走了。梁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背影,捏着扫把的手控制不住地大力捏着,心脏就像一张纸,随着柯元空离去的时间越烧越短,直到把整张纸烧个干净后,柯元空还没回来。
  那好像是梁凛高中以来第一次真的对柯元空发脾气,连着一个礼拜都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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