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缝隙偷偷溜进卧室。
  嗡!嗡!嗡!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连续的震动提醒。
  林宴小心翼翼地拿过来手机,低头看了眼怀中仍在熟睡的时汐,单手操作着点开微信,发现崔克庄发了三个视频和三句话。
  【崔叔:小宴,上面三个分别是学校后门、食堂附近、得胜楼一楼的监控。】
  【崔叔:那两人应该是买通了送菜的,伪装成送菜的,坐着给学校食堂送菜的面包车从后门进入的学校,然后去了得胜楼。】
  【崔叔:这三个视频我看过了,没啥实质内容,你大概看看就行。】
  林宴将手机放下,慢慢地将胳膊从时汐脖子底下抽出来,为他盖好被子,将沾满了林宴信息素味道的蜜蜂鸡放进被窝贴着时汐,悄悄离开房间,前往书房。
  还没走到书房,微信又收到了崔克庄发来的一段音频和三句话。
  【崔叔:这是体育器材室内的监控视频,监控被一个大器材挡住了,那两人应该是没发现室内有监控,所以录到了他们和时汐的声音。】
  【崔叔:我对声音做了消音处理,去掉了外面的噪音,提取出来了他们的对话,制作了这个音频。】
  【崔叔:小宴,你听了以后千万别激动啊。】
  林宴此刻已经走到了书房,正要坐下,看到崔克庄再次发来的最后这条消息,顿时僵在了原地。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微信电脑客户端,接收完这三个视频和一个音频后,直接点开了最后一个音频。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时汐的应激反应那么强烈,他会来吗?”
  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会,时总骗时汐来体育器材室取东西,所以他一定会来。等会儿他一进来,你就把他往里拽,我来反锁门。那儿有仰卧起坐垫,你喷下酒精消下毒,等会儿让他趴上去。”
  音频不断向后播放着,林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啪!咔嚓!
  无线鼠标被林宴重重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林宴拿起手机拨通了崔克庄的电话,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一些:“崔叔,我要体育器材室那两人的全部资料。”
  “好,我给你弄。小宴,你先别激动,时临江也太不是东西了!话说他们抽这个干嘛!”
  “不知道,等汐汐醒来了我再问他。”
  “那行,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说。”
  “好,谢谢崔叔。器材室的监控可以想办法消掉吗?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汐汐……”
  “放心吧,已经消掉了。和你打完电话,我就去了一中,拷贝走监控后和监控室的人确认过了,在我去之前没人调取过学校的任何监控。我亲自处理干净的,放心吧。”
  “谢谢崔叔,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和我谈钱就生分了啊!等你闲了,咱们约饭啊!叔请你!”
  “行,我到时候提前联系你。”
  林宴挂了电话,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呆。
  时间一点点流逝……
  啪!
  笔记本电脑盖被用力合上。
  林宴起身离开书房,回到卧室,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时汐走去。
  鼓起的被子仍在均匀的上下起伏着。
  林宴掀开被角躺了进去,将时汐紧紧地搂入怀中,仿佛不用尽全力,怀中之人就会消失一般。
  时汐被他搂得有点疼,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林宴,用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嗓音说:“小宴哥哥,你勒得我好疼。”
  林宴稍微松了点,看着怀中之人满眼心疼:“汐汐,不是说好了,遇到危险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我吗,为什么不联系?”
  “我没有遇到危险啊。”时汐一脸迷茫地看着林宴。
  “是吗?”林宴直视时汐的眼眸,“被强制抽取腺液也不算危险的事吗?”
  第13章
  时汐呼吸一窒,瞪大眼睛看着林宴,震惊的同时彻底慌了。
  小宴哥哥怎么知道他被抽腺液了?难道昨晚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把真话说了?
  时汐想要转身,逃避林宴的注视,被林宴紧紧地搂着,动弹不得,只得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还有点困,我先睡了。”说着闭上眼睛。
  林宴眉头蹙起,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怒容,声色俱厉地说:“睁开眼睛看着我!他们抽你的腺液干什么?你每个月去研究所也是在被他们抽腺液对吗?”
  时汐睁开眼睛:“腺液哪能随便抽?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体育器材室有监控,被大型器材遮住了,所以你们应该没发现。我找人调取了监控,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时汐眨着眼,惊愕地看着林宴,哑口无言。
  林宴将右手伸到时汐的后颈,轻柔地抚摸着腺体,满眼心疼地看着他:“抽腺液的时候很疼吧?叫的那么大声。以后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骗我,知道吗?”
  压抑已久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
  泪水从眼角溢出,时汐眼眶通红地看着林宴,放声大哭起来:“小宴哥哥,抽腺液真的好疼……”
  体育器材室的场景历历在目,至今心有余悸……
  *****
  一天前。
  升旗活动即将开始,校园广播里回荡着教导主任催促大家赶紧站好的训斥声。
  时汐以肚子疼上厕所为由离开了操场,按照二叔发来的微信上的要求,一路小跑来到位于得胜楼一楼用来放置闲置物品的体育器材室。
  他环顾周围,推开了体育器材室的门,只见爷爷的私人医生刘医生和他的男omega助理小许在里面,当场愣了下。
  二叔明明说的是让秘书送东西,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俩人?
  时汐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进:“二叔让你们给我的东西呢?给我吧。”
  “在里面,先进来吧,我要给你说下怎么用。”站在门口的刘医生说。
  时汐走了进去,垂眸见到地上放置着一个摊开的仰卧起坐垫,仰卧起坐垫的边缘放着一个银色的医药箱,和刘医生每月抽他腺液拿的那个医药箱一模一样,连箱盖上贴的标签的位置都一样。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时汐下意识往后退,被小许眼疾手快地拽了回来。
  啪!
  身后传来锁门的声音。
  时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不停地推搡着小许:“你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时总说你这个月不方便去研究所,所以让我们来学校抽点腺液。”刘医生指了下地上摊开的一个仰卧起坐垫,“垫子刚才喷过酒精消过毒了,趴那儿吧。”
  虽然时汐知道他应该过去,但是长年累月的应激反应使得他本能地抗拒,剧烈地挣扎着:“不要!你放开我!”
  小许粗鲁地将时汐按到仰卧起坐垫上,像逮捕犯人一样坐在了时汐单薄的脊背上,一手按着他的头,让他的左脸贴在仰卧起坐垫上,将后颈对着刘医生,另一只手用力掐着后颈,确保他的头和脖子固定不动。
  时汐听到耳后传来刘医生的脚步声、打开药箱盖的声音,以及倒腾东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贴在后颈腺体上的阻隔贴被撕掉,紧接着湿漉漉、冰凉的触感在腺体上蔓延开来。
  这是曾经无数次经历过的、早已烂熟于心的操作。
  即使看不到,他也知道是刘医生拿着沾有碘伏的棉签在给他的腺体消毒,接下来就是让他非常恐惧的针头扎入腺体开始抽取腺液的操作。
  腺体是omega非常敏感的器官,每月抽取腺液的疼痛感重回脑海,使得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别抖!”刘医生拿着注射器靠近时汐的腺体,“小许,按紧点!”
  泪水夺眶而出,时汐无助地哭泣着。
  针头扎入腺体,强烈的疼痛感袭来,时汐巨大的尖叫声被器材室外嘹亮的国歌所淹没。
  “啊!疼!”
  他用力抓着仰卧起坐垫,指尖深深地陷入海绵垫中,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啊!好疼!”
  “别动!”小许用力地按着时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哭哭啼啼的omega!时总不在,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不介意代替时总来打你!”
  时汐心惊肉跳,往日因为应激反应不愿意抽腺液,被时临江在研究所抽打的记忆重回脑海,身体反而抖得更加厉害了。
  腺液被细小的针头缓慢地抽了出来。
  强烈的疼痛感随着时间的延长而不断叠加。
  “为什么还没完!”时汐哭泣着说,“好疼!以前没有这么久啊!”
  “时总说了尽量不留痕迹,所以选的针头非常细,抽的慢,你忍一下,很快就好。”刘医生继续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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