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54节

  仅仅两个字,声音娇娇懒懒的。
  万俟重不禁心软,将她抱入身怀。
  容珞依着他的肩膀,因为担惊受怕,整夜都不敢入睡,现在倦累得厉害。
  “太子殿下打到猎物了吗。”
  她吃完几块栗糕还是觉得饿。
  又饿又困。
  说话的热息蹭着男人的脖颈。
  他似有停顿,不疾不徐地回答:“自然猎到了。”
  容珞贴身抱抱,欣喜问道:“殿下真厉害,那…还要多久能吃。”
  万俟重微微蹙眉,她贴过来的雪脯万分柔软,在他身前压压蹭蹭的。
  他用手捏住细腰,使她莫再乱蹭。
  耐着声道:“你若困了便睡着,待流金烤好,我再唤醒你。”
  容珞停住,怔怔瞧着他。
  只觉得她的腰捏得紧紧的,听男人语气像是哪里不快。
  太子肩膀有伤。
  是不是叫他开弓射猎弄疼了?
  她道:“我可以等等。”
  轻轻瞧太子的衣领。
  容珞问他:“殿下的肩膀好了吗。”
  匕首的刺伤过来快两个月了,上次亲热不小心弄伤了些。
  万俟重:“……”
  容珞去找男人的衣襟上的缕扣,她现在学会给他解衣更衣:“给珞儿瞧瞧。”
  解开两个扣子,她的素手就被太子抓住,眼眸澄澈地与他相视,但她逐渐意识到不对……
  男人伸手钳住她脸两颊。
  口吻危险:“你若不安分,便在这里操|了你,近来本宫未用避子药,是会怀孕的。”
  容珞听言,面容瞬间火烧一样烫热起来,攥他的衣扣的小手怯怯地松开。
  怎能说如此直白的话。
  她连忙摇脑袋。
  里里外外都有侍卫,外面还有哥哥李秉,她不要。
  万俟重拉近容珞,吻了吻唇。
  放开她的面颊。
  容珞靠在太子身前,动也不敢动。
  指尖轻抚他吻过的唇。
  好像知道了个秘密,…避子药,欸这是她癸水正常的缘故吗。
  为什么不同她说,
  太子也有不好意思说的事情吗。
  这时流金在车前唤了唤,说是山鸡肉烤好了,容珞连忙从太子怀里退出来。
  破屋内。
  李秉的箭伤做了简单处理。
  暗卫们都没闲着,抓了许多山野肉食,每人都吃上,还扔给李秉几块,以免他失血过多,体力不支。
  等到吃饱喝足,动身回京。
  林间蝉声伴了一路,容珞都没敢再招惹太子,但又忍不住黏着他,于是抱着他的手臂睡觉。
  待到夜幕渐深,车马堪堪到达灵云寺。
  照莹和贺熹一直在寺内等着,见容珞安然回来,照莹凑到跟前掉眼泪,连忙招呼寺院的和尚上斋饭用食。
  一路上雨露潮湿,
  晚饭过后便烧了些热水,给容珞暖暖身子,而李秉二人被带到后面柴房关押着,她不免多留意几分。
  -
  夜色漆黑,月光淡淡的。
  柴房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只见一小小身形提着盏微弱的防风灯笼进来。
  李秉被灯火晃了晃眼,渐渐看清容珞来到他跟前,而门外是她的婢女照莹在守着。
  李秉不禁疑惑。
  容珞用短小的刀一点点割开捆缚他的粗绳,悄声道:“我不想你死,你走吧。”
  父亲已为谋逆之臣,幽州之乱刚被反案,身为反贼的李秉倘若被押进京城地牢,定会被以谋反处以死罪。
  尽管第一次相见哥哥只想掳走她,分外生分,但终究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秉解开束缚后,抓住容珞的手腕:“跟我回幽州,跟我去见她,她在等你。”
  昏暗的视线里,
  容珞连忙将他的手挣脱,疑惑:“你说的谁。”
  李秉正想开口:“我……”
  在旁的张庸按住他,示意隔墙恐怕有耳。
  李秉不禁停顿,意识到容珞毫无顾忌地打开了柴房的门,是不是过于容易了,太子可不是失慎
  之人。
  他谨慎道:“你怎么开门的?”
  容珞拿着块白玉腰牌,认真道:“跟侍卫拿的,我有太子的玉腰牌。”
  李秉看着那块龙纹腰牌。
  愣道:“太子连随身腰牌都给了你。”
  容珞点点脑袋,自他给她腰牌,她还没怎么用过呢。
  照莹在门外出声催促。
  容珞不再多磨蹭,赶紧叫李秉跟她出去:“赶紧走,等会儿就该被发现了。”
  几人连忙走出寺院的柴房。
  夜已深,院内没有多少人,一路避开巡视的亲卫。
  寺院后门有人守着,寻一处窄矮的院墙,准备逃出去时,李秉对容珞说道:“你若来到幽州,什么都会明白。”
  容珞没来得及多想,只顾让他二人离开,“我不想去幽州,只想安安稳稳和太子殿下成婚,你以后也莫再进京了。”
  李秉沉着神色,这样的回答是他早有料想到的,正因如此才会用这种手段掳走她。
  几句悄声交谈间,似乎有寺内的人在靠近。
  李秉看一眼容珞,只能不甘心地跃上院墙,同张庸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容珞便回头往外走,去阻拦提灯靠近的人,刚行出庭院便看清来人容貌,是她落霞居的小厮贺熹。
  贺熹似乎微愣,不免询问:“姑娘还未休息?”
  容珞紧张一笑,掩饰说道:“洗沐出来,不见太子殿下便出来找找。”
  贺熹躬礼道:“殿下在西面厢房。”
  远离寺院的野草地间,昏暗寂静。
  李秉扶着伤肩步伐加快,逃出的这一路这般畅通,心中生疑便让张庸多加注意身后。
  张庸环视周身,一片漆黑无人,只有风吹草动和蝉鸣的声音,没看出有不一样的地方,眼下还是尽早逃离此处。
  在他回头间,远远树影闪过一抹黑影。
  -
  与此同时,灵云寺西厢房。
  流金躬身于房门外的卷帘前,低声道:“太子殿下,姑娘已放走李秉二人。”
  房内简素的屏榻上陈放着一展玉色棋盘,黑白对弈,暗流涌动。
  齐王看向眼前的太子,神色淡然地看着棋盘,同外面的身影道一句退下,指间衔的黑子轻轻转动。
  太子尽管失了监国之位,东宫麾下的亲卫队却并未被受制和收回,眼下整个西厢房外皆是他的人。
  齐王沉着眉眼,开口:“人就这样放了回去,皇兄竟然不打算押回京城。”
  万俟重语气微漠:“你不也想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
  齐王狭眸:“……”
  却没有反驳。
  万俟重瞳色渐冷:“庇护李秉二人进京,潜藏在这灵云寺,只为让他们把珞儿带走。”
  齐王道:“谁知他们这般没用,连易山郡都未走出去,就被皇兄把人截回。”
  他确实不愿见太子顺利成婚。
  万俟重:“若此事传出去,一个被反贼掳过的女子如何自证清白,何止是当不成太子妃。”
  他将指尖黑子落于棋盘,语气蕴着寒意:“于今日后,本宫若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流言蜚语……”
  齐王接过话语:“我还没那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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