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37节
屋内静谧,灯火烛明,太子殿下的身影照映在帷帘上,他坐在栅足案前,掠过几道轻微的翻动纸页声。
容珞不惊扰里头的男人,轻手轻脚地行到帘前席地跪坐,屁股还没坐到锦绣绒垫,就听翻页声停下。
男人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别以为耽搁这么久,本宫就不知你进来。”
容珞不禁看向他,隔着一层朦胧的帷纱,太子的面容若明若暗,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觉得他的语气不佳。
她收回视线,轻轻坐稳。
缓缓说道:“我家叔父尚在诏狱里刑拘,他年事已长,受不住狱中阴寒,求太子殿下帮我同皇上说情,放叔父出来。”
容珞的语气中透着生疏。
自上次念云居一别,他们便再未见过,说私下再不相见的人是她,而今的身份天差地别,哪还有胆子主动靠近。
容珞低垂着浓睫,眼眶一圈有些泛红。
她果然还是太要自尊了,哪怕是今时得唤他一声殿下,都不知如何阿谀取容。
只听栅足案面被男人屈指轻叩着,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今晚只提这个?”
容珞忍着心里的难堪,继续说:“两日后,萧绍元上门讨债,我…我缺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衣。
刚沐浴过,衣物并不穿得繁复,白皙细腻的肌肤便如此显露出来。
紧接着便是起身的声响,太子殿下离开栅足案,高大的身影缓缓拉近,他一手掀起帷纱,微微偏首。
容珞的动作顿住,紧张地和男人相视,不知为何她越说,太子越是沉脸。
万俟重眉宇紧锁,认真地看向泪光流转的女子,薄衣半解,盈盈雪胸被泪打湿,模样竟如此委屈。
他分明只想要她说说好话,或是撒撒娇,怎么将她弄哭了。
万俟重不禁暗叹,弯腰去抱她、去贴近想念万分的女儿香和温软。无奈说道:“你缺钱,缺人帮忙说情,独不缺我?”
他抱起容珞便往帷纱里头走,熟悉的安全感却让她眼眸更湿一分。
男人道:“旁人求情都知提一提旧情,你却什么都不提,本宫都已派人去李府接你过来,怎磨蹭这般久才来见我。”
容珞心间泛着酸楚,轻泣道:“是我说的不相见,我怎么好来找你,你说话如此凶,哪有一点情意。”
这么多日都不曾过来关怀,她亦不知太子殿下可还念着自己,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她才不要见他。
第34章 作为报答该以身相许
几步便行到栅足案前,桌上的文书一推,万俟重便把她放在桌案上,他向来注重整洁有序,这时已顾不得介怀。
万俟重捧着容珞的脸,拇指抹了抹泪。
渐温声线:“这不是凶你,是怕你躲我,是想听珞儿说说软话。”
沐浴需要这么长时间?
分明怕见着他,让他等着,若不是耐着性子,他可以亲自去浴桶里抓她。
容珞怔怔看着太子,试图确认他眉眼中的温柔可是真的,微微哭腔:“之前…我说过分开……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万俟重:“没有不管。”
容珞神色委屈,话语细若蚊吟:“不管就不管吧,反正我孤苦无依惯了。”
她话说完,扎得他心一疼。
万俟重轻叹,说道:“好好待在我身边,我管你一辈子,什么都愿给你。”
他承认某些事情有旁观的成分,但若不吓唬吓唬她,她怎肯回来。
万俟重眉眼微沉,指腹摩挲她的唇瓣。
继续道:“你并非孤苦无依,你有我,我是你男人。”
容珞顿了一顿。
心间触动,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动。
她轻轻拨开太子的手,低喃:“好奇怪的话。”
万俟重微微失笑,双手转而覆握她两侧的腿,五指捏揉了一下,肉感不太对。
他蹙蹙眉:“是不是瘦了?”
顺着往前上捏捏。
容珞眨眨眼睫,怕痒都顾不着哭了,赶忙去拉他的手,又想到自己本就是来求太子的,别别扭扭的纵容他去捏。
万俟重想想也知她近来吃得不好,思忖道:“本宫想想怎么把菊竹调到念云居来。”
她爱吃菊竹做的菜。
但是不高兴的话,也不会好好吃饭的。
容珞还警惕着方才他捏她屁股的手。
暗暗念:坏人!
她微微一顿,反应过来太子说的话,抬眸疑惑:“为何调到念云居?”
万俟重挑着眉瞧她,平缓说道:“珞儿从李府搬出来,住在这里,以便和我在一起。”
容珞稍微挺身,示意着不满。
她低落说:“这是先帝的旧居,我怎么能住在这里,若传出去,人人皆知我是太子殿下的外室。”
万俟重的注意力却在她挺身靠过来的触感,那里过分的盈软,喉结滚了滚,“怎么会是外室,我不会让你住太久。”
他微顿,声线沉几分:“总会娶你的。”
娶了她,他就安心了。
惦记她的人这么多,纵使他再强硬,也会寝食难安的。
容珞忽看着他不动,万俟重似要索吻,却被柔荑般的素手推了推隽朗的脸,他只好道:“那便给珞儿找间合适的院子,我暗里去见你成不成。”
容珞低喃说:“可太子怎么娶得了我?”
她从未敢想过,不久便是他选妃的时日,怎么娶得了她。
况且他是真想娶她吗?
万俟重拨开容珞的手,安抚道:“你已不是长公主,娶你不会太难的。”
虽有所顾虑皇帝,但拦不住他的心思,他要每日都见得到她。不想问她愿不愿做太子妃,他给出去的,不接也必须得接。
容珞轻轻思索,男人贴近过来,吻她衣口解开处的肌肤,灼热的唇舌烫得她心间发颤,欲拒还迎地拦着太子。
“你…你是不是在骗我…?”
容珞害怕相信,太子的决定总是没有一点预兆,也没有缓冲,私情是突然开始的,如今说娶她也是突然提起。
前两日他们形同陌路,还对她还置之不理。
万俟重可从未同意此前她的分开,在他眼里只是稍微松手一段时日。
“我何时骗过你。”
呼吸的热风拂着她的雪肤,他的语气放柔了几分:“此事我怎舍得骗你,你说的那些事儿不成问题,作为报答你该以身相许。”
容珞的眼眸从迷茫到期许,多日来的郁结有了些缓解,似乎太子答应过的事从未食言,她不知是不是喜欢,总之会很开心。
她低了低脑袋,不好意思回话,柔藕般的双臂搂上男人的脖颈。
片刻后,却听他在耳边厮磨:“想要。”
容珞顿了一顿:“……”
万俟重将她从矮案上抱下来,放在席地陈铺的绒垫上,扯去遮掩隔挡的薄裤,抵压上来轻轻碾/蹭,掀起潮动。
容珞不禁躲避,却身软得一塌糊涂,下颌被他的长指捻起,迫使她仰首与之相视,望见墨玉般的眸眼已染满情动。
指腹沿着她的颌骨柔摁,太子声线低低的,带着不均匀的促气:“珞儿也想我的吧,泆得人皆是水涔涔的。”
容珞羞得脸极为烫红,却避不开眼神。
情/事上太子时常说荤话,逼着她说喜不喜欢,要说只准给他做,诸如此类的话,他唤她姑姑也是故意调弄。
她濡嗫道:“你…你总拿这种话来调谑我……”
还有以前说的情话,她不当真的,只当他爱的是一时的欢愉。
万俟重失笑:“不信你听听。”
言罢,他故意弄出泥泞般的声响。
捉着她的手,要拉她去触碰。
容珞脸皮薄,快被这般轻浮的行径弄得神昏意乱,握了握‘他’便缩回手。
两人相视,抵息之近,能看清对方所有情动的相视着,万俟重吻了吻她的唇,似乎尝不够便深吻而入。
容
珞感到晕乎乎的,但好像找到点回应的技巧,宛转交织,迷糊间忽觉底下袭来紧迫感袭来,那悍物朝她发难。
想脱离这个吻,他的手掌捏起她的颈后,随之要哭出的娇声被太子咽着,含着,上下之口皆被堙堵着,只剩嘤呜的声响。
刚被哄好的泪眸,又盈起水雾。
这…这就是吃人……
帷纱照映着朦胧的身躯,窗棂进晚风,灯影摇曳,伴着时不时哽咽细语。
许久之后,
待事尽,屋里唤了水。
待到清洗过汗意,容珞难免有些倦懒,想穿整好衣衫,但太子殿下迟迟不给她穿,直接抱着赤身的她入榻。
卧房燃的檀香似有安神的功效,容珞入榻之后,有点昏昏欲睡,未等太子在旁就困意袭来,浅浅睡着。
半梦半醒间,听太子说了什么,睡梦中的容珞无暇理会,呓语地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