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15节
涂好薄薄的一层,万俟重放下她的下巴,与她相视,微微停顿。
他道:“以后私下叫长渊。”
总是太子,些许生分。
长渊是他的字。
容珞启唇又阖,不太好意思。
以前听先帝叫太子长渊,她试着叫过,但后来改口了。
万俟重见她时时去拢衣襟,贴身搂近。
衣物本就单薄,隔着布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手探进中衣里。
容珞被环在男人的臂弯,一时慌乱。
但发现他仅是整系她没穿好的亵衣,随着渐渐束紧,不禁吸气,轻嗫声:“勒了。”
太子没回话,只得解开重系。
她睫羽颤了颤,怕他乱碰什么,却瞧见他泛红的耳尖。
上次她说他不会羞,分明他自己也初经人事,未曾碰过女子,是否过于天赋异禀了些,他定是看过那些房事图本。
听嬷嬷说,皇子在十五岁时都有司寝宫女教引,再年长些便有侍寝的丫头疏解。
容珞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白日齐王所说的,太子见什么林姑娘。她将身子往前依了依,棉软地依着男人胸膛。
万俟重以为她困得犯懒,按耐住躁动的心思,给她披好外袍,“回去睡觉。”
容珞微顿,感到奇怪:“今晚不做吗。”
夜这么深,太子过来寻她,她就已想好他会做什么。
万俟重看着她的眉眼,这样的话像是在邀请,“你想要?”
容珞噌地红脸,别开:“没有。”
只是意外,意外他有反应却没做什么,明明他可以。
万俟重握住她的颈后,使她仰首吻唇。
她忙说:“我只是问问。”
他则看着她说话张阖的朱唇间,粉润的齿舌。
愈发口干喉燥,
却怕这几日要得太多,让她疲累。
万俟重敛眸,浅尝辄止地吻了吻容珞的唇。
嗓音低哑:“最好别问,如果你不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没再避着她,容珞明显地感到了某种强硬的危迫,挪了挪屁股,她轻声低语:“要是不依,你会找宫女侍寝吗。”
不确定太子是否会,如果会,她有点不高兴,也许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作祟。
万俟重微顿,回答:“自然不会。”
如果不是她,便没有意义。
容珞神色犹豫,斟酌言语:“太子和我在一起时,请不要找别人。”
万俟重唇边释了笑,挽上她左边的腿臀,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覆着雪白的柔肤,暗昧的亲密。
他温着声:“若我想要时,你得为我疏解才行,不然我会很难受。”
容珞忍不住盯着他薄唇看,心怦怦直跳,时常板脸的太子不常笑,笑起来极好看。这种难为情的约定呐。
他落下宽慰:“不会太久的。”
夜至深,浓如绸墨。
待一切结束,太子又一次把容珞抱回念云居,织金繁复的衣袍盖着她的身子。
回到卧榻里,容珞已懒得理会身旁的男人,任由他贴身靠近,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万俟重没将帷帐落下,看向她的睡颜,泛红的眼尾还尤为酥媚,宣示着刚才的情浓。
思绪渐远。
他俯近轻吻,温软得熟悉。
明日回宫城后,再想见她便不如在念云居这般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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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德年间,孟夏时节。
书阁长廊,窸窸窣窣声,庭中海棠花卷着湿润的空气。
竹帘之中,
幼年的她拿着书卷发现了他。
带着好奇和青涩贴近,视线盯着他唇角的糖屑,启口中呼出的气带着热。
距离的拉近,心漏一拍。
他微不可察地轻抿唇,少年的难为情藏在皱眉和不满里。
她凑近,尝了尝他唇间的糖味。
温温润润的甜。
他顿时僵住。
女孩站起身,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开心地说要去告诉先帝。
“太孙爱吃甜,偷吃糖!”
少年坐在原地,满面通红。
紧紧盯着蹦跳远去的小小身影,墨玉般的眼眸里藏着晦涩不清。
第15章 看来是他着急了。
清晨。
帷帐还揽在金钩上,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今年的第一场雨。
容珞睡醒时,太子难得的还在,硬朗的胸膛还贴靠在她背后,被褥里的长腿霸道地缠着她的双腿。
似乎有点不适应睡醒后,她身旁还有他在。
她挪了挪腰肢,想拉开距离,男人也抬起腿卡着她。
容珞微怔,转首:“……”
太子下颌正抵着她的肩颈,呼吸落在肌肤上,他是醒了,清晨的声音有些沉哑:“今日落雨,不着急回宫,我陪陪你。”
这样卡着,容珞屁股都抵他腿上了。
她嘟囔道:“不用你陪。”
他片刻停顿。
改口:“那你陪陪我。”
容珞只是轻哼。
待到起榻洗梳后,太子捉着她的下巴再涂了次药膏,容珞望着窗外下的雨想得出神,听他说着要差个人去她的凤阳宫。
她忽然怔怔说:“昨夜车里问太子的事,答应吗。”
不想等回了宫城,再问起这个话题。
万俟重捏着她颌骨的指腹微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无非是那件她想嫁个好人家的事。
他指腹轻研,口吻疏淡:“想顺利嫁进荣国公府?”
那淤青没好,他像是使了力。
容珞吃痛的移开:“……”
万俟重放下手,转而去盖好瓷瓶。
看似轻飘飘地一句:“不想本宫召侍妾,又想着自己嫁人,你倒是敢跟本宫提。”
语气说得不重,却携着一股危险的意味。
容珞顿时感到有点无所适从。
这话听着她的确像一个既要又要、贪婪的人,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解释:“我只是不想太子与我共枕后,又去与其他人共榻,你若不肯依我,我们……”
光是想想,她就会难受的程度。
“没有不肯。”
万俟重打断了她,皱着眉。
转而冷漠道:“本宫没有随便碰别的女人的喜好。”
容珞怔然,轻思。
也对,太子素来束身自好,不然到现在东宫怎会都无一位嫔妾。
她低淡下来,继续说:“世上女子都想嫁个好人家,我是长公主,与太子私通本就蔑伦悖理,若太子真愿疼我,就当是为我筹谋今后。”
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亲人。
万俟重看着容珞,面上神色讳莫如深。
原来她始终过不去他们的身份,是了,他们是私通,名不正则言不顺,
看来是他着急了。
是姑姑又怎样,他忍了很多年,哪怕有血缘,亦要拉着她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