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纪暮在黑暗中轻轻揉着司逐行被枕麻的腿,试探性问道:
  “逐行,叔叔和大哥过几天是不是要参加一场酒会?”
  “本来是有的,但后面因为场地问题取消了。”
  “后面还会办吗?”场地问题纪暮最清楚,那片场地他提前租了,以致后来相关人员来询问时,纪暮直接以档期排满为由拒绝。
  “这个不清楚,妈妈说大嫂这几天又开始孕吐,就算再举办大哥也不一定抽得开身,我爸现在已经将公司交给大哥,也不会再管。”
  “举办一场商业酒会并不轻松,中途人员混杂,有许多注意事项,我们家对这一类一直很慎重。”华酌不是没有竞争对手,真要举办,比起酒的品质本身,人为的陷害才是防不胜防。
  “暮哥怎么会问这件事?”
  黑暗藏住纪暮担忧的眼神,“没什么,半路听说。”
  司逐行没有多想。
  时间一天天过去,上辈子司家父子出事的这天果然风平浪静,纪暮不由得放下心。
  纪暮这边刚松一口气,纪幸哭着打电话过来。
  “三哥,你快回来,你救救大哥,爷爷要打大哥。”
  “小幸别急,先说什么原因?”纪暮尽量安抚人。
  “大哥喜欢洲哥,爷爷发现后很生气说要动家法,我拦不住。”
  纪暮眉心一跳,纪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纪洵不在吗?先让他去拦着,我一会就到。”
  “二哥拦了,也被打了,现在被二叔和康鸣哥关在隔壁。”
  “好,我马上到。”纪暮说完挂断电话,今天本来他开车,他刚开快一点,呼吸紧促,心间不由慌乱,只好停在路边,对着身侧的人说道。
  “逐行,麻烦你开一下车,还有,很抱歉,纪家你可能也要去一趟。”
  纪幸的声音不小,司逐行已经猜得七七八八,立马下车换位置。
  司逐行有参赛经验,开车又稳又快,俩人很快赶到门口。
  纪暮在门口看到云洲,他被拦在门外不让进。
  纪暮是纪家人,家里的保镖和佣人不敢拦他,司逐行让云洲上车后直接开车进去。
  三人赶到时纪舟脸色苍白,白色衬衣被鞭子抽出几道深深的伤痕。
  云洲立马过去将人拥住。
  纪暮又再一次从云洲眼里看见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恨意滔天的眼神。
  纪见山前几天刚被司逐行气得说不出话,现在再看见怒从心中起。
  “这里不欢迎外人,来人,将这两个外姓的带下去。”
  纪见山指的是司逐行和云洲。
  纪暮率先拦在司逐行身前,嗓音带着厉色,“住手,我看谁敢动他。”
  说完看向纪见山,“爷爷,舟哥从小身体不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你们一个二个是要气死我?”纪见山吼完不停咳嗽。
  二伯纪荃见状赶紧上前扶着纪见山。
  云洲想带纪舟离开,被方康鸣伸手拦住。
  “让开。”纪暮和云洲一起说道。
  方康鸣第一次看见纪暮狠厉的眼神,下意识松手,反应过来后又拦住,梗着脖子说道,“爷爷说了走才能走。”
  话刚说完,方康鸣被司逐行一脚踹开,司逐行踹完后对着纪见山威胁道,“再不放人我报警了?”
  纪见山听闻咳得更加厉害,讲不出完整的话只是摆了摆手。
  纪暮想起纪洵还被关着,一同放出来送往医院。
  第71章 睡不着就别睡了
  医生检查后, 纪舟的伤比较严重,需要住院一周。
  纪洵的鞭数不多,但冲上去的时候是纪见山下手最重的时候, 每一鞭都挺严重,也需要住院两天。
  纪舟从小经历过被拐和长达几年的病痛折磨,比一般人更能忍痛, 见到云洲一个大男人在旁边抹泪,疼得冒冷汗还能轻笑安慰几句。
  纪洵从小娇生惯养, 少爷脾气,脆皮身子,医生碰一下号一声,抹眼泪的云洲都被他的叫声打断。
  没多久, 纪舟的父母赶来医院。
  纪舟的母亲刘云筝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也是一个慈母,看见纪舟的伤后,伸出的手在空中颤抖,想碰不敢碰,眼里直冒眼泪。
  “妈, 别担心, 不疼的。”纪舟强忍着疼痛安慰道,纪鸿见状拉过椅子, 让妻子坐在椅子上。
  “老婆,先坐下来,慢慢说。”
  刘云筝是混迹于国内外商场的女强人, 很快擦干眼泪,对着丈夫纪鸿没好脸色:“纪鸿,我今天把话撂这儿, 别说我儿子喜欢男人,他就算去变性,去出家都可以。我只要他健康活着,要是我儿子身体再因为你们纪家人出一丁点意外,我跟纪家没完。”
  纪鸿是个典型的妻管严,从来都是妻子说什么他听什么。对于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事情他很诧异,一时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看见妻子的态度和儿子的伤后没敢再提。
  “老婆你别生气,等我回家和爸说说。”纪鸿习惯性顺毛。
  “有什么好说的,两次了,我好好的儿子十岁时因为他们的原因在床上养了四五年,这好不容易健健康康,有个人样,现在就因为喜欢男人这种小事被打得半死······”
  “老婆,小点声小点声。”纪鸿连忙阻拦。
  纪暮见状带着司逐行和云洲出门。
  没一会儿,二伯母顾敏也来到医院,纪洵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抱着他妈妈诉苦喊疼。
  司逐行忍不住翻白眼。
  纪暮见两个伤患都有人照顾后,携着司逐行告辞离开。
  俩人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晚,洗好澡,吹风机发出的风声漫延在屋内。
  司逐行盘腿微微低头看手机,纪暮轻轻拨着他的头发,让风吹干每一缕湿发。
  吹干后,纪暮将头发抚顺,低声笑道,“变长了。”
  司逐行听闻抓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已到眉头,耳边的发覆上耳朵。
  司逐行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甚温柔,纪暮把他的手拿开,“真变长了,下周五刚好是三月,适合剪头发,下班陪你去剪。”
  “行吧。”司逐行说完起身,推着纪暮回屋。
  俩人躺在床上,司逐行打完几局游戏发现纪暮干躺着不睡觉,退出游戏界面,从靠垫滑落钻入纪暮怀里。
  “暮哥有心事?看你从医院回来就忧心忡忡。”
  纪暮也说不上来,比起前世的你死我活,这一世纪舟的恋情曝光被打其实算不得大事,司家这边目前为止一切安好,总体来说一切顺利,但纪暮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只是想起纪家的事。”纪暮不想司逐行担心,只好含糊而过。
  “你堂哥的事?那有什么,这日子和谁过都会磕磕绊绊,他们如果真想在一起,自己想办法解决不就行。我看你堂哥平常挺聪明,这个时候倒是乖乖等着挨打,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暮心道果然误会了。
  “舟哥为人谨慎,他和云洲的事应该是有人告知爷爷,如果我猜得没错,纪家干得出来这种事的只有方康鸣。方康鸣回来得晚,他以为可以借此削减舟哥在观益的权利,殊不知他现在已经将舟哥连着大伯母二伯母全得罪个遍,大伯母二伯母娘家背景雄厚,为人护短,她们不好怪爷爷,但收拾一个羽翼未丰的方康鸣绰绰有余。”
  还有一种可能,纪舟故意透露风声,借方康鸣的手出柜并解决所有问题。
  不过纪暮没说出这个假设。
  “那更加不用你担心了,纪家就该好好乱一场,乱够了谁赢了其他人也就安分了。”
  纪暮听闻一愣,片刻后笑出声,“也就你想得出来,别人都是劝和。”
  “有什么好劝的,真能劝这么多年早太平了。”司逐行父母虽然恩爱,但在这个圈子,纪家这种为了股权和家产斗得死去活来的并不少见。
  纪暮诡异的觉得司逐行说得有理,且被他这么一打岔,刚刚纷乱的思绪早没了影。
  正要夸人,纪暮身上睡衣的最后一个扣子被人解开。
  黑夜中的扣子不好找,司逐行解完一个,手指贴着皮肤沿着衣服边缘向上滑找下一个扣子。
  “睡不着就别睡了,我们干点别的。”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纪暮心下一动,将手放在司逐行腰上轻轻一按,“不疼了?”
  纪暮重生后年纪变轻,俩人又头一遭恋爱,很多时候彼此一个眼神就能燃起火花。
  俩人食髓知味,偶尔放纵,但纪暮一向有分寸,不至于毫无节制。
  纪暮经常担心司逐行的身体承受能力,司逐行倒是一惯仗着纪暮的分寸为所欲为。
  “不疼了。”司逐行扣子已经解到第三颗,余下的耐心耗尽,双手用力一扯。
  地上传来两个扣子的落地声。
  纪暮好好的睡衣就这么废了,上身开始暴露在微凉天气中。
  取暖衣服没了,总要有什么东西来填补。纪暮将紧贴在身侧的人往身上一带,空荡的胸前瞬间覆上温热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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