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到了医院外的花坛边,纪舟突然停住步伐,“司先生有话要说?”
  纪舟早看出司逐行不待见纪家其他人,他也一贯是个骄傲的上位者,不可能时时是一副模样。
  司逐行笑得客气,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直接,“没什么,纪家的事,纪暮愿意的,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他不愿意的,我不喜欢你们去为难他。”
  纪舟:“他和你说的,不愿意插手纪家的事。”
  司逐行:“没说,但他宁愿放弃观益的职位并搬离纪家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
  纪舟收起脸上惯有的温良,开玩笑的口吻却带着一副认真,“司先生好像很自信,你怎么知道他会舍得纪家的一切。”
  “因为他足够优秀,他会比在纪家更加耀眼。”
  “纪总不妨和我打个赌,看纪暮未来能不能超越现在的观益。”
  纪舟:“司先生能给小暮创造更大的平台,提供更多的机会?”
  司逐行听了,眼里闪过一丝肯定:“纪总错了,纪暮不需要纪家去施舍,也不需要我去付出,他自己就可以成为自己的依靠。”顿了一会儿,补充道,“但是我会陪着他。”
  纪舟听完安静几秒,最后伸出手,眼底多了释然,“我为先前的偏见向你道歉,作为他的堂兄,在纪家那样的环境里,私心里我希望他待在纪家,不免有想让他帮我分担的想法。但我不得不承认,也许你更懂他。”
  “纪家对他有亏欠,感谢司先生,那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小暮。”
  司逐行伸出手,“不用你感谢,但我会的。”
  纪舟莞尔,纪暮看上的这个人,似乎太有个性了些。
  但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司逐行能养成这种肆意张扬的模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俩人分别后,纪暮手机里收到纪舟的短信,“抱歉,也许你男朋友说得对,以后不会了,好好保重身体。”
  司逐行回来得晚,纪暮已经猜到俩人肯定聊了什么。显然,司逐行没吃亏。
  纪暮眸子里含笑,回到:“谢谢。”
  司逐行回来得时候,纪暮下床坐在旁边得板凳上,手里拿着碗吃着刚刚司逐行削的苹果。
  “你笑什么?”司逐行一进门就发现纪暮扬着一抹浅笑。
  “感动有人帮我撑腰,舟哥可不是一个能被轻易说服的人。”纪舟这样出生优越、智商卓绝的人,即便外表温雅如兰,心底有他自己的骄傲和坚持。说着将刚刚将手机拿给司逐行,赫然是纪舟的发送的微信。
  司逐行害羞,“草,他还和你说了什么?”司逐行看着男朋友三个字,不由觉得手里的手机有点烫手。
  “谢了,逐行。”
  “你不怪我自作主张?”
  “你从来不会替我擅作主张,你是为了我好。”
  司逐行向来脸皮厚,此刻却因为几句话红了耳朵。
  “每一个打着为你好的借口的人替你做决定,你都要接受吗?”司逐行一言难尽,有时候他不明白纪暮对他莫名信任的底气源头。
  纪暮没想到司逐行会这么问,思索片刻,答道,“我遇见很多人,替我擅作主张的,也只有你一个,所以这是一种幸运。”
  司逐行的耳朵彻底红了,纪暮说得漫不经心,司逐行心里别有情愫,觉得现在纪暮说得每句话都像情话。
  纪暮这个人,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好的不行。
  司逐行根本无法放手。
  第26章 我介意
  纪暮这病来势汹汹, 但到底年轻,回家两日便开始回去上班。
  公司创立伊始,万事开头难, 纪暮历经两世,再加上公司上下一心,管理起来比预料中更为轻松。
  比起工作, 纪暮觉得司逐行更令人头疼。
  虽然说大多数病人家属都比病患更遵医嘱,但没见过司逐行这么听话的, 不仅将医嘱奉为圭臬,还要纪暮完全执行,直到四天后复查时,医生说了没事才放过他。
  上辈子纪暮身心都遭受重创, 司逐行也是认真听从医嘱,每日盯着他吃药。纪暮有时候自我放逐,会将他递上的药和水一起打翻,司逐行紧皱眉头,却从不吭声,默默收拾好一地狼藉, 等纪暮冷静了再重新拿一份过来。
  都说世间事有因有果, 上辈子司逐行纵着纪暮,司逐行逝去后心里总觉亏欠, 他不喜欢吃药,但司逐行一提醒,自己下意识开始接水准备喝药。
  吴玉和曹羽是俩人的助理, 偶尔会到办公室商讨汇报,第一次看见时表情像见了鬼,见多了跟着起哄, 加入了监督大军。
  纪暮和司逐行上班吃住都在一起,这天下班后司逐行却不见人影,纪暮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一阵阵吵杂声。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纪暮听着觉得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确认没拨错号码,嗓音带着一丝疑惑,“你好,我叫纪暮,找一下手机的主人。”
  “原来是纪总,我们上次见过,我叫萧帆,是阿行的朋友,他去厕所了。”
  纪暮这才想起来上次好像是萧帆带他去医院,纪暮想送礼表示感谢,司逐行却说哪天叫到家里一起吃一顿饭就行,于是纪暮就没多纠结。现在听见真人的声音,不免表示道:“原来是萧先生,劳烦您上次带我去医院,哪天萧先生方便,我请您吃饭。”
  萧帆与司逐行关系好,纪暮于情于理都需敬着三分。
  “纪先生不用客气,你是阿行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消息吗?或者一会让阿行回你电话?”萧帆情商高,善交友,这次说话却斟酌了几分,免得冲撞了好友的心上人。
  没待纪暮回答,司逐行从卫生间出来,顺手接过电话,显然猜到对面的人是纪暮。
  纪暮不知情,继续道:“没什么,如果他晚上喝酒了,劳烦萧先生让逐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人。”
  声音外放,萧帆听得一清二楚,见司逐行听了眼里浮出的笑意,他觉得好友便宜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纪暮,现在是我,知道了。”司逐行答道。
  萧帆:刚刚是鬼。
  “那你们先玩······”这阵子司逐行也不轻松,他叮嘱纪暮多休息,却替纪暮揽了许多活,纪暮见人好不容易放松,三两句结束没再打扰。
  挂了电话,司逐行躺在萧帆对面的沙发上,问道:“突然叫我出来什么事?”
  萧帆:“现在没事了,我信了。”重重叹一口气。
  司逐行起身拿过酒杯,“信什么?”
  萧帆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信你真的喜欢他。可是阿行,他是个男人?”
  司逐行不以为意:“我知道,天天睡一张床,我比谁都清楚。”
  萧帆服了:“万一他不喜欢男人呢?”
  “那也得认真追,都没开始怎么放弃。”司逐行喝了酒,一双眼像浸了清润春水,再加上多情桃花眼,本该带着几分糜艳,却因着精致到极致的锐利气质,不仅没了那一抹春色,反而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我不会输的。”我喜欢的人,没有理由追不到,除非我不想。
  萧帆又喝了一口酒,比第一口凶很多,“我当年追我初恋的时候也这么觉得,可感情不是看输赢。”
  司逐行点头,十分赞同:“我会让他心甘情愿。”
  萧帆:“······”他突然不想再劝,他已明白纪暮这堵南墙,司逐行不仅想撞,更想推倒了住进去。
  “祝你好运,阿行。”
  几天后,纪见山生日宴悄然而至。
  傍晚,纪暮早早准备好寿礼,穿着一身正装准备出门,司逐行倚在墙上一副慵懒:“真不要我陪你去。”
  纪暮笑笑,“不用,我怎么说也是纪家人,而且今天的主角是其他人,待在角落,等没人注意就回来了。”
  纪暮是有意不想让司逐行去,经过上次的事,纪家的人想必已经相信俩人在交往,就算不信,他们也会派人来查,只要发现俩人同进同出,八成会深信不疑。本就觉得委屈了对方,哪舍得带着出门让人羞辱。
  纪见山的宴会现场比上次观益纪念日更加低调,但细节之处更见奢华,到场的不是商业巨擘也是各行业首屈一指之辈。
  纪暮早习惯这些场景,他先是将礼物递给纪家的佣人,而后亲自去向纪见山庆寿。
  许是过生日,纪见山因年老而下垂的脸堆满笑意,看见纪暮也没再表露生气,像普通长辈一样带着几分慈祥与埋怨。
  “终于舍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入土了。”
  纪暮恭恭敬敬配合:“爷爷说的哪里话?只是最近有些忙,确实疏忽了,今天特来赔罪。”
  纪见山一听,问道:“忙什么,听说你在捣鼓游戏?那玩意儿能行?不行早日回来,我当初说的话一直做数。”
  纪暮知道纪见山对网络游戏有偏见,但不恼不愠:“爷爷,这是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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