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个别墅确实不好打车,司逐行一经提醒,开始叫代驾。
忘了萧帆已经按着宾客名单准备好房间。
“没事,有点晚,你先睡,我自己叫代驾。”
“好,注意安全。”
结果司逐行叫了半个小时,没有人接,心情莫名烦躁。
萧帆再次走过来,步伐有点飘:“阿行,干嘛呢?”
司逐行吐槽:“我叫车,没叫到,过个生日为什么要跑到离市区四十多分钟的鬼地方。”
萧帆很冤枉:“为什么回去?楼上有房间。”
司逐行下意识否决,顺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不行,我不习惯。”
萧帆认识了司逐行那么多年,一看就知道好友话没说完:“告诉我你非回去不可的理由。”
“我答应过别人要回去。”
萧帆醉眼里闪着好奇:“什么人?这大半夜的,你背着我谈了女朋友?”
“不是,你见过,浮星酒吧门口,我和吴尘冲突时帮我解决麻烦那个。”司逐行没醉,萧帆半醉。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嗯,那人不是个男的?你回去早晚和他有什么关系?”萧帆醉得有点晕,但难得还有些逻辑。
司逐行不想解释了,“是我自己想回去,行了吧,大爷。”
说着将萧帆交到他现女友手上。
说完继续盯着手机,开始认真考虑起萧帆的提议。正纠结要不要告知纪暮自己不回去,孰料纪暮先打电话过来:“喂,逐行,找到代驾了吗?”
纪暮声音温沉,说出的话在寒冷秋夜里听着有别样的舒缓,司逐行喝了一晚上的酒,听了一晚上的喧闹,烦躁许久的情绪突然安静下来。
他隐隐觉得,自认识开始,纪暮这人就对他好得过分,纵着他的性子,生活习惯也随着他。
司逐行甚至觉得,只要他说没叫到车,纪暮也会过来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酒精影响,心里的想法一时付诸行动。
“没有。”
全然忘了刚刚正在思考留宿的事情。
“地图发我。”纪暮的话说完,司逐行照做。
四十分钟后,纪暮终于明白为什么打不到代驾。
来回一个多小时,又是秋天的晚上,确实遭罪。
纪暮到的时候,司逐行正开着暖气坐在自己车里,下车时冷风四面八方灌入身体,冷得一哆嗦。
刚想抱紧双臂,身上多了一件长及膝盖的大衣,冰冷寒风瞬间驱散。
纪暮见司逐行站着不动,半揽着将人推入副驾驶。
等纪暮坐稳后,司逐行突然开口:“我没醉。”
纪暮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人眸子里浸着无奈,哑然失笑:“我知道。”
司逐行家经营酒业,接触的酒比普通人多,喝酒技能也比别人高,只要自己不想醉,总会有一些办法。但司逐行还有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喝多了,一旦停下一个小时,酒意会迟来的上头,开始半醉。
纪暮印象里,成名后的司逐行不喜欢喝酒,有些场合避免不了,自己喝得不轻还会故作轻松帮纪暮挡酒,散场的时候眼神清明,一个小时后静默不言,醉意慢慢浮现。
司逐行醉后比较省心,只要不吵到他休息,他能一觉睡到天亮。但只要醒着,和大多数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会反复和纪暮强调他没醉。
纪暮重生后待在纪家的时间短暂,上辈子不良于行,不论是司逐行还是司文桉,都会尽量不让他去应酬。一旦纪暮应酬晚归总会格外关照,时间久了,纪暮也一样会留心他们。
纪暮现在和司逐行住一起,下意识的习惯性叮嘱人回家,全然忘了这辈子的司逐行与他没有亲密到互通行踪,大半夜接送的程度。
回去路上,等绿灯的间隙,天边突然飘下一场白雪。
司逐行惺忪睁眼,酒意退了些许,但还没摸清情况,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逐行,下雪了,宁城的第一场雪。”
司逐行听闻看向纪暮,纪暮已经习惯了司逐行刚睡醒迷糊的习惯,伸出手将人脸转个方向对着窗外,“看雪。”
过了几秒,司逐行意识回笼,突然道:“今年的雪是不是有点早?”
纪暮看了眼手机,十一月十六日,“差不多,宁城每年都是这个时候下雪。”
上辈子,司逐行八月末去世,本来司逐行还软磨硬泡说服纪暮,等十二月中旬一同去无息山看冬樱花,但终究没能等到那场雪。
纪暮突然想补一个遗憾:“逐行,想去无息山看冬樱花吗?”
“好看吗?”
“不知道,听朋友说不错,大概还要等一个月。”
“可以。”
司逐行看了几分钟,突然困意袭来,又靠回椅子上,睡着前看着纪暮。耳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萧帆说的喜欢的定义。
“不讨厌、顺眼、欣赏、想得到。”
似乎除了最后一条,纪暮完美符合前三项要求。
“想得到?”
得到最浅显的意思是拥有、专属。
想得到等于想拥有,将人专属化。
司逐行对纪暮没有到这一步,也能满足前三个要求,再次觉得萧帆不靠谱。喝醉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因为纪暮不满足他的条件而觉得不靠谱,而不是去质疑萧帆脱口而出的关于喜欢的定义。
到小区时,纪暮将人扶下车,司逐行有点意识,但无法站稳,全靠纪暮撑着才不至于靠倒在墙上。
第二天,司逐行因昨天喝酒,急着上厕所的他,难得醒得比纪暮早。
睁开眼,发现自己和纪暮共同枕在一个枕头上,两个人离得极近,他甚至能听见纪暮的呼吸。
因着昨夜大雪,窗外白雪映照。
司逐行本欲起身却因身子酸软倒回床上,倒下时嘴角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司逐行瞪大双眼,震惊。
他好像亲到纪暮脸上了。
吓懵的司逐行一时不敢动弹。
等他反应过来愈发清晰的触感时,憋了个大红脸。
第22章 哪个神仙来渡你?
司逐行被自己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嘴唇移开那一抹温热, 身子如蝉蛹慢慢往后移,轻手轻脚去客厅上厕所,活像一个鬼魅。
上完厕所, 打开水龙头,冒出的冰水覆过双手冻得身子一激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洗手台上有镜子, 司逐行一抬头,镜子里出现一双赧然面孔, 双耳布满绯霞色调。
“靠,不就是一个意外的吻,太不争气了。”司逐行语气急躁,不敢再看一眼镜中人, 冰凉双手捂住滚烫的耳朵往外走,试图说服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是惊吓。
到了卧室门口,司逐行心虚,一时不敢回卧室,溜达到窗边,窗外风雪通过没关严的一丝缝隙疯狂涌入寒气。司逐行被冻得顾不上心头那一丝旖旎, 抱着双臂悻悻摸黑回屋。
躺好正打算扯一点被子, 一双手率先伸过,将被子覆到他身上, 轻易盖了个严严实实,被子夹着一股热气,司逐行身上瞬时被一股暖气包围, 没几分钟沉沉睡去。
清晨,等司逐行再次醒来时,纪暮的位置已一片冰凉。
他像往常一样推门, 空气中传来一股飘香,厨房立着一个修长身影,原是有人在煮粥。
纪暮不知怎么突然侧身,看见司逐行呆愣在门口,嘴角浅笑,“醒了,先去洗漱,马上就好。”
司逐行昨晚的心理建设陡然崩塌,那股悸动又涌上心头,下意识摸了摸逐渐滚烫的耳朵。
等再次出来,纪暮已将早餐端上桌,骨节分明的手指递过一杯浅橘色蜂蜜水。
“先喝蜂蜜水解酒,昨夜雪大,今早楼下卖早点的店没开门,好在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我就买了一些菜。”接着拿起白勺往石锅里舀出俩碗粥,一碗推到司逐行面前。
“煮了山药粥,你试试合不合口味?”
纪暮动作不疾不徐,说出的话稀松平常,司逐行眼眸闪过一抹微妙。第一次,他在自己家人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过日子的感觉。
“中午的菜我也买了,中午我们自己做饭。”
“好。”司逐行看着纪暮白皙的脸,莫名有点心虚。
纪暮见他时不时看着自己,“我的脸上有东西?”
“没有。”,说完拿起蜂蜜水,不敢再看。
“逐行,我找律师拟定了股东协议,一会儿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行。”司逐行思绪紊乱,纪暮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暮发现司逐行今早过于安静,抬起眼眸仔细打量着对方。
看着红晕未退的耳朵,伸出手探司逐行的额头。
司逐行神游太空,没料到纪暮的动作,一时怔住。
“没烧,怎么今早这么安静?有心事?”
纪暮探温时半起身,身子往前倾,俩人隔得近,司逐行第一次发现纪暮脖颈处有颗细小红痣,如白雪覆红梅,无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