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今天他们把我拖到休息室……我无法承受alpha的气息……浑身发软。”施青哽咽到:“可直到他们想要侵/犯我的时候……我就犯恶心……我讨厌做这种事情。”
“当初我从实验基地获救后，我学习过格斗，为的就是不让这类事情再发生……但是我想错了，omega无论怎么自保，却始终抵不过alpha释放的信息素。”
“那你……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孔甯低声询问道。
施青这回不再遮掩什么，“因为眠云，这是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如果不是他，我活不到今天。”
“但你有问过他吗？”孔甯把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里，他瓮声继续说:“他需要你这么做么？他真正想要的帮助又是什么？”
“施青，你心甘情愿地陪在他身边，难道不是在自我感动吗？或许你们该谈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我不可以说。”施青忽然松开他往后退，“在幕后真凶被绳之以法前，我不能把事实告诉眠云，否则他会很痛苦，他就这么忘掉也好……这也是我向他们保证过的。”
“他们是谁？”孔甯的声音逐渐消弭，万物归附于宁静。
施青摇摇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头顶的挂钟不停转动，时间“滴答”流逝，被暖黄色台灯照耀的昏暗病房内，施青黯淡的眸光中，倒映着孔甯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地抬其伤痕累累的手触碰对方的眼尾，望着其眼中病弱的自己。
仿佛时间被定格，此刻即永恒。
破晓时分，日光早已覆盖整座城市，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行色匆匆的人赋予城市鲜活的生机。
雁眠云特地早起跑来医院看望施青，但当他推开门的瞬间，不由得怔愣在原地。
施青侧躺着睡在病床上，蜷成一小团，他被孔甯从身后抱住，差点被对方的身躯遮挡住，两个人就这么睡在同一张床，贴的极近，似乎没有任何不习惯。
雁眠云轻手轻脚地床边靠，他猛地揪住孔甯的耳根，眼见突然惊醒的人快要叫出声，他毫不犹豫用手捂住对方的嘴。
旋即他低声提醒道:“你赶紧给我下来，待会护士来查房，如果她看见你们两个这样躺，肯定会说你们的，还有——哪有监护会爬病人的床？”
孔甯立刻点头，表情格外无辜，见对方这幅模样，雁眠云才缓缓抽回手。
可孔甯刚用慢动作下床，睡眠尚浅的施青便慢慢转醒，对方下意识喊道:“孔甯，你要去哪？别走。”
雁眠云狠狠瞥过身侧的人，他仿佛是在用眼神质问对方:你到底对我可爱的小青青做了什么？
孔甯忙不迭朝他摆手求饶，随即快速回应施青，“我没走，是雁眠云来了。”
“眠云……”施青的嗓音明显变柔。
雁眠云当即扶着对方翻身，笑容不自觉在脸上绽放，“小青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眠云别担心，我现在好多了，应该很快就能出院。”施青露出笑容以示安抚。
他坐在病床边的靠椅上，俯身拉住施青的手说:“小青青，昨天的那些人已经被校方开除，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好。”施青笑着点头。
雁眠云继续补充说:“还有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也被顾言深公开警告，他们要是再造谣生事，就会被记过处理。”
一时之间，施青有些说不出话，“……谢谢你们。”
“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雁眠云伸手抹掉对方眼角的泪水，“倒是你，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你昨天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你受这么大的委屈，还不敢让人靠近，我真的很心疼。”
“以后再也不会了。”施青轻声说。
话音刚落，雁眠云便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孔甯，对方朝他尴尬笑几下，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刚做过错事。
随即雁眠云凑在施青的耳畔小声说:“小青青，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答应他的表白了？”
“之前我没有答应。”施青回应的声音很轻，对方的睫毛微垂，“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复杂……我也说不清，但或许我是喜欢他的。”
“啊——”雁眠云差点忘记该怎么呼吸，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孔甯，又扭头回望施青，“你真的想清楚了？”
施青还没有回复，他的注意力就被孔甯的话吸引而去，“你们在讨论我吗？”
“雁眠云，你是不是在骂我？难道你又在跟施青说我坏话？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先闭嘴。”雁眠云立刻出言制止对方愈发激动的语气。
等孔甯愤懑地捂住嘴后，他才迅速附耳聆听施青接下来的话——
“我喜欢他。”
“从什么时间开始的？”他追问道。
施青用被子捂住半边脸，小声说:“不知不觉间，其实自从那次的rrmc比赛后，我就和他见过很多次……他倒也没有如你说的那么轻浮，他似乎是认真的。”
“其实我也很庆幸，能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施……施青……你……你说什么？”孔甯缓缓出声，对方大概已经听到施青刚刚的话，其难以抑制嘴角上扬的笑容，“你也喜欢我，对吗？”
第37章 送文件。
雁眠云隐约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留下去, 索性他默默往门边靠，就在他的手刚触及门把时，恰好对上施青的视线, 他朝对方做出噤声的手势，挥手告别而去。
等他回到学校后, 便看见之前递交的人工智能与量子物理项目申请状况显示通过。
商格斯学院向来以金融系闻名，以至于其他系能有的资源远少于金融系，而雁眠云申请的这个项目竞争力虽然小, 能通过的概率却不高。
假如他这次能顺利发展这个项目，保研应该不成问题，他未来需要去更多有施展空间的地方继续研习, 他不愿守着家里的公司和财产度过无望的一生。
正当雁眠云幻想以后的生活时，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他匆忙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对面瞬间响起顾言深的声音, “眠眠, 你今天下午没课, 能帮我把落在你那边的文件送来公司吗？”
顾言深早在他搬出宿舍后, 便回到顾氏手下的公司继续工作, 但这也就意味着, 对方不仅要兼顾公司的运转, 还要进修学业，这样很容易造成疲惫，况且顾言深本来就有精神问题，这么下去迟早会累垮。
雁眠云也曾劝过无数次，但对方总会以别的借口搪塞，这是他第一次觉得, 家中长子要承担的责任之重。
“行，我马上过来。”雁眠云合上电脑，他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开始收拾残局。可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去过顾言深的公司，于是他补充道:“你待会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好，眠眠，你路上要注意安全。”
“嗯。”
雁眠云挂断电话，关闭手机时，上面显示的电量仅剩百分之五，昨晚他压根就没有充电，他低声喃喃道:“不会吧……”
他走出学习厅时，外面烈日当空，热浪漂浮在半空，高温向他肆意席卷而来。
他紧闭双眼，心底正不停打退堂鼓，他把手中的文件放进包里，旋即深呼吸几下，待家里的司机把车停在门口后，他才硬着头皮往外面冲。
他坐进被冷风包裹的车里刹那，所有的闷热与烦躁瞬间一扫而空。
几十分钟后，雁眠云站在晗景集团的大门前，他来不及摁开手机给顾言深打电话，手机就已经支撑不住关机了。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他想到包里的重要文件，又迅速抬脚走进去。
雁眠云在心中反复排练面见前台的措辞，可他刚拿出白色文件展示给对方看，前台的女人便微笑着示意他去左边等待。
他不禁暗自窃喜，原来可以进行的这么顺利，看来是顾言深有提前交代过。
他按照前台的指示，走进一间半透明的玻璃房内，里面还坐着几个男女，他们的穿着打扮特别正规，甚至手里都攥着白色文件，有的文件甚至比手指还厚。
雁眠云有些羞愧地看向自己随意穿着的短袖和短裤，感觉有些丢脸，不过好在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没人看得出他的长相。
“人这么多……”他坐在沙发边小声感叹，却不料他的声音被身侧的女人听进去，对方用讽刺语气说:“你也不看看晗景集团什么地位，来这里的不是海归就是博士，像你这种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肯定没戏。”
“啊？你是不是误会了？”雁眠云畏畏缩缩地看向对方。
谁知男人并未回应他，而是朝他翻个白眼后，便起身坐到对面去。
处境窘迫的人脸瞬间发红，他不得不埋着头假装看手机，盯着黑屏十几分钟，也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渐渐的，他的脖颈已经有些发酸，他盯着屋内不变的人数，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