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竖起一根手指,余逢春很果断地说,“挺好的,就这么定了。”
  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余逢春问都不问就直接敲定了两人的恋爱关系。
  邵逾白没有任何意见。
  “第二,”余逢春用力敲敲身下床板,语气不稳但依旧充满威胁性,“你要是再敢把我摁在这种破地方亲,我就打烂你的头。”
  床板真的太硬了,硌得余逢春浑身疼。
  邵逾白应下:“我知道了。”
  余逢春挪开手臂,看到他跪在床尾,很乖巧的模样,和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他清清嗓子:“第三,过来!”
  邵逾白会意躺过来,把余逢春往自己这边抱,余逢春顺势躺进他怀里,枕在他胳膊上,人肉床垫相当舒服。
  问题都解决了,就算接下来邵逾白脑子真被驴踢了要发动战争,余逢春也有信心解决。
  局势松懈,疲倦就涌到身上。
  余逢春瞬间就不想动弹,眼睛一闭就能睡着。
  然而在睡着前,还有件事得问清楚。
  “咱俩这样可以吗?”他从邵逾白身上抬起头,嘴角的笑很坏。
  邵逾白还沉浸在幸福中,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和穆怀。”
  余逢春张嘴就没有好话:“你们不是要订婚吗?就算没订婚,也——”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邵逾白直截了当地说。
  余逢春:“是吗?那之前怎么回事?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
  邵逾白眼眸微动,想起什么,缓缓道:“他现在喜欢你。”
  余逢春:?
  邵逾白解释:“穆怀被他父亲宠坏了,性格唯我独尊,只要最好的,他都想要。那时他觉得我好,就一个劲要与我扯上关系,先让一些报社发布了捏造的报道,我当时正忙着别的事,没心情和他们周旋,就默认了。”
  而前段时间余逢春在穆怀面前露的那一手,本意是恐吓,但实际上却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邵逾白没细说他当时在忙什么,余逢春心里都清楚。
  “所以你们压根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再次确认道。
  邵逾白想了一下:“穆锋可能觉得有,他希望我们可以合作。”
  余逢春嗤笑一声:“老东西脑子不多,想的还不少。”
  这话引起身后人低低一声笑,在余逢春的后背震颤。
  他们以前虽说也亲密,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余逢春第一次靠着邵逾白睡,感觉非常好。
  “明天换个床,我说真的。”他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明天记得早叫我,我得回去……”
  话没说完,余逢春困得差点昏过去,但一道灵光浮现,他又猛地坐起身。
  “怎么了?”邵逾白问。
  “你之前是故意的!”余逢春大声说,“你故意跟我说你想结婚,故意和他说话,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确认余逢春有没有一丝半点的情意在自己身上。
  很低调很精明的试探,可惜指挥官是个没开窍的瞎子,半点没发现其中关窍。
  提起以前为了试探做出的种种举动,邵逾白的眼睛里终于多了些躲闪,不和余逢春对视,好像很怕被批评。
  看着他这副样子,余逢春本来还有点生气的心又静了下去。
  算了,和他计较什么,他又不聪明。
  于是余逢春又慢慢躺回去。
  他真的太累了,躺回去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邵逾白能听到余逢春的心跳声。
  稳定的、长久的,伴随着心跳声,那株植物在邵逾白的心脏处扎根,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六年来头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声音。
  第20章
  0166:[所以。]
  余逢春打开装满曲奇的饼干盒子, “所以?”
  0166声音异常凝重:[所以你们两个谈恋爱了。]
  余逢春:……
  他有点儿心虚,但事实不能否认。
  “啊,对。”
  0166:[……]
  昨夜余逢春突然犯病, 一定要去找邵逾白,0166拦不住。
  作为随身系统, 它本应该在那个时候陪着余逢春, 提供一些辅助, 但那天晚上情况实在有些特殊, 0166被邀请去参加一场作者集会, 机会难得, 余逢春就放了它的假。
  0166去的时候高高兴兴, 没想到一回来被余逢春送了这么大的礼。
  倒不是说0166反对他俩在一起,只是当时是谁一个劲的肯定邵逾白对他没意思的?
  沉默很久,0166最后说:[等回去以后我出钱, 带你看看眼睛。]
  余逢春嘴里的饼干顿时不香了, 喝了口水顺顺喉, 很不理解地开口:“这跟我的眼睛有什么关系?”
  0166异常肯定:[你的眼睛有问题。]
  “……”
  余逢春不和它争辩, 收拾好饭盒, 晃晃悠悠地离开休息室。
  他没有直接前往一般囚犯在的放风场地, 而是顺着狱警特意留出的通道, 一路通畅无阻地找到邵逾白。
  没人记得昨夜发生什么, 狱警只是奇怪为什么昨天还不要见的人, 今天忽然就见了,纠结片刻后只能将其当做某种情趣,不便多说。
  顺着走廊找到邵逾白的房间, 一路上没看到一个活人。
  环陇监狱是中央星特意建造的附属监狱,建造成本高, 基础设施条件好,且分区规划不同于寻常监狱,因此有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在里面服刑。
  就余逢春看,住在这栋楼里的差不多都是些应该站成一排拿机关枪扫的混账,本身罪大恶极,但因为家里有权有势,所以留下条命,关在一个密闭地方享福等死。
  昨夜找的急,余逢春没关注其他房间,而今天再来看,却发现绝大多数的囚室内部都是空的。
  随意挑了一间推门进去,入眼是和邵逾白房间完全不同风格的华贵奢侈。
  “这才比较符合我当时的猜想。”余逢春在门口说。
  房间里地毯是最近新换的,颜色不算鲜艳,但绝对造价不菲,向里走几步,悬浮酒柜里,还放着几支没有开封的酒。
  余逢春启开一瓶,放在鼻前闻了闻,意识到什么,退后离开房间。
  “你觉得,”他环视周围,斟酌着和0166说,“住在里面的人有多大概率是出狱回家了?”
  0166:[很低。]
  余逢春点头。
  回家基本是不可能,应该是站成一排被人拿机关枪扫了。
  看来入狱这几天,邵逾白干了不少事。
  这哪有安心服刑悔过的样子?
  不再纠结垃圾人的去处,余逢春噔噔噔几步跑到邵逾白门前,考虑了两秒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跌进了一片舒服软软的布料中。
  “哇偶。”
  余逢春翻了个身,躺在横在门口的床垫上,与低头的邵逾白对视。
  “舒服吗?”邵逾白问他。
  余逢春感受了一下,点头。
  于是邵逾白将他和床垫一起放到了床上,中间基本没有颠簸,余逢春很满意自己的话被人这么放在心上。
  床垫很舒服,而且房间里也不再那么干冷,吃完饭的午后很适合小睡,而一切都刚好合适。
  余逢春调整了一下姿势,把邵逾白拽到床上,准备枕着他弥补昨晚错过的睡觉时光。
  然而邵逾白显然还记得昨天晚上余逢春说打烂他的头之前的那段话。
  于是余逢春刚滚进他怀里,就被人亲在了耳侧。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带着点试探和温存,在耳边最敏感的那块皮肤上反复摩挲,余逢春打了个哆嗦,想要避开,吻却慢慢移动到脖颈上。
  这就更痒了,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余逢春想说他其实是过来睡觉的,但睡意却在不知何时跑得无影无踪。
  邵逾白还在试探,轻柔的吻和舔舐几乎不能造成除了让热更热以外的任何影响,隔靴搔痒。
  余逢春急喘两声,睁开眼睛,右手掐住邵逾白的脖子把他扯下来,用力亲了上去。
  亲了一会儿,余逢春想起什么,拽人的头把人家拽开。
  “……怎么了?”
  邵逾白相当听话,让亲就亲,不让亲马上收住。
  余逢春问:“楼下那些人呢?”
  邵逾白:“什么人?”
  装傻?余逢春踹了他一脚:“别跟我说这栋楼是专门为你建的,其他服刑的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邵逾白抿抿唇角:“正常处刑。”
  “正常处刑?”余逢春直接就笑了。
  “他们被送到这儿了,已经是在服刑了,怎么又来了一遭?”
  “判的太轻。”邵逾白说。
  余逢春点点头,没同意也没不同意,只是知道这个事。
  而就当邵逾白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时,余逢春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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