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前男友的孕检报告 第125节

  她撇嘴,小声吐槽:“我又没说错,本来差三岁很多话题聊不到一起,很多事也干不到一起。”
  最后一句话从贺绅左耳贯穿到右耳。
  他从始至终都维持一个姿势,唇齿间慢慢品着那句“很多事干不到一起”,指甲剪得齐整平滑的双指轻点着台面,一下又一下,频率时快时慢,时轻时重,仿佛在提前练习着一场还未开启的性-爱游戏。
  他轻呵一声,好。
  好样的。
  他会努力把这句话让她吞回去,再换个方式说出来。
  “那你哄不哄?”他嗓音淡淡的,姿势也一成不变,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着她。他坏就坏在这,清楚朱伊伊吃软不吃硬的个性,故意演出一副伤心欲绝的颓废模样,嘴里要她哄,肢体上倒是很有原则性,没有半点强迫她的意思。
  搞得不哄他,就罪孽深重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贺绅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朱伊伊有意拖也拖不了多久,别开脑袋,瓮声瓮气:“怎么哄?”
  蜷起的脚趾头暴露出她的紧张。
  “现在八点。”他说。
  朱伊伊错愕地抬头,没明白他的意思,很快,又见他一字一顿道:“半个小时后等我。”
  -
  八点半一过,贺绅准时从浴室出来,他傍晚抽了烟,洗澡时候冲了几遍清水,身上混杂着沐浴露和洗发露的香味。
  打开门,就看见朱伊伊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懒懒打个哈欠:“你快点,我困了。”
  “困就去睡。”他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阳台衣篓,等第二天李嫂过来清理。
  朱伊伊耳朵竖起来:“真的?”
  不要她哄了?
  贺绅站在桌边倒水,灌了一口,吞咽时喉结滚动,有几滴清澈水珠自下颌线滚落,“滴答”一声砸进地板里。
  也好像砸在了朱伊伊的手背。
  握住遥控器的手一抖,她也跟着吞咽一下,慌乱地移开眼睛,压下身体里隐隐的悸动,趿拉着拖鞋去睡觉。
  进屋前,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眼客厅。
  贺绅没空理她偷偷摸摸的眼神,兀自蹲在行李箱前翻翻捡捡,看样子是在找东西。他背对着她,搭在膝盖上的手肘偶尔动几下,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朱伊伊又打了个哈欠,进屋,关门,躺进被褥里,头捱着松软的枕头,一手摸着孕肚,放松神经入睡。
  忽然,想起今天元宵节一过,明天就是她孕检的日子。
  原先计划的是朱女士陪她一起孕检,但她妈还在宣州没回来,这几天打电话过去,问她什么时候回京城,就是俩个字“快了快了”。她叹口气,她妈是靠不住了。
  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背后的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她一僵。
  床垫微微下陷,男人沐浴后的身体透着阵阵湿气,掺着各种淡香,蛮不讲理地悉数钻入朱伊伊的鼻腔。
  他靠近了些,低问:“睡了吗?”
  大半夜摸进她房里,指定没安好心,朱伊伊闭着眼,没吭声,兢兢业业地装睡。
  身后人也没了动静。
  不清楚是跟她较劲还是在做些什么,片刻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微弱响声,下一秒,被褥被掀起,温热的躯体贴了过来。
  手臂环住她的腰,宽厚的掌心盖在孕肚上。
  装睡的人蓦地睁开眼。
  “半夜爬床,也不怕我把你分扣光?”朱伊伊恐吓一番,说着就要把他的手抬起来丢开,男人的手臂倏地翻转,与她十指紧扣,摁地老老实实不能动。
  他有理有据:“刚不是说要哄我?”
  “……”
  贺绅搂着她笑,掌心摸着她隆起的肚皮,没头没尾地问:“要试试吗?”
  “?”
  “小鲸鱼。”
  朱伊伊的脑袋像卡了壳的转盘,咯吱咯吱地响动后,脸蹭地红了,贴在她背后的男人还不依不挠:“比小海豚舒服。”
  “不用,拿走!”
  就算要用,也是她自己用,要他献什么殷勤。
  朱伊伊就知道男人都是一个货色,给点阳光就灿烂,蹬鼻子上脸,她肚子大了不方便用脚踹,只能用胳膊肘怼他。贺绅生生受了她几下,力道很重,明早起来身上指定多了几块淤青,都这样他还是没躲,反而说起另一茬:“之前给你买的玫瑰,你是不是转卖了?”
  她怔了怔,动作停滞。
  那会儿两人刚捅破孕检报告的窗户纸,贺绅为求和,送了一束玫瑰去公司。99朵,朵朵娇艳欲滴,朱伊伊没舍得扔,放在一款黄鱼二手软件上在同城转卖了,卖了多少来着……
  “250。”他替她说。
  朱伊伊尴尬地咳嗽一声,当初她定这个价确实是拐着弯骂他,这都陈芝麻烂谷子了有什么好提的。仿佛回答她的问题般,被褥里倏地传来嗡嗡震动声,很轻,很细微,比小海豚的声音少了几倍。
  “什么东西?”
  贺绅熟练地调试着模式,顾及她今晚是第一次,调的是最轻柔的第一档。在朱伊伊问完这句话时,动作代替了他的答案。
  小鲸鱼直接贴了上去。
  睡衣布料单薄,聊胜于无,跟贴着皮肤没什么区别,朱伊伊几乎是立即开始发着抖,眼睫不停地颤动,眉心又痛又快活般地皱起和舒展,人类的身体很奇妙,每每这种时候完全不受她控制。
  尤其是声带与喉咙。
  她使劲咬住唇,避免发出不入耳的声音:“你……拿走。”
  他偏不。
  “叫出来,”贺绅来到她耳边,“很好听。”
  朱伊伊想骂人,可不能松开齿关,一松,那些面红耳赤的声音就会充斥整个房间。她还想打人,也做不到,一个劲儿地抖筛糠,楼外在下着簌簌小雪,卧室内也在下着一场瓢泼大雨。
  拳头松了又紧,下次松开时,被男人强制地塞了个玩-具进来。
  是今晚的主角——粉色小鲸鱼。
  “你自己玩。”他说。
  人性大抵都是贪恋且无可救药的。
  这一刻的朱伊伊也是,要了,就要更多。那点微薄的意志力跟一层薄薄的报纸一般,笔尖一戳,就破了。
  贺绅在帮她安抚肚子里偶尔动弹的胎儿,告诉它,妈妈在做游戏,不要打扰她。朱伊伊听了,又羞又恼,骂他在小宝面前瞎说什么荤话,也不怕带坏小孩儿。
  他笑了笑,像学校里最负责的老师,循循善诱:“性-爱是大自然的唯美馈赠,是人类在繁衍中的浪漫相遇。乖乖,别害怕,也别觉得羞耻。”
  “放轻松,享受它。”
  温醇安心的嗓音是仲冬里的一抹暖阳。
  朱伊伊开始尝试着拿稳小鲸鱼。
  她在男人缓而轻的嗓音中慢慢放松下来,小鲸鱼贴紧的力度却越来越大,贺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尽心尽力,由老师蜕变为温柔耐心的daddy:“很棒。”
  “对,就是这样。”
  “乖女孩儿。”
  小鲸鱼今晚工作了半个小时。
  结束工作后,用来咬小豆豆的嘴巴像开水壶一样发着余热,倾斜时,也会像开水壶一样倒出淅淅沥沥的热水。
  朱伊伊四肢瘫软,困倦疲乏的神经不足以做任何思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睡觉。呼吸由急促恢复为清浅,就在她快要沉睡过去时,男人贴在她的耳畔,声线沉沉:“伊伊,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她有气无力:“什么……”
  “可不可以请你只看我,别看别人?”他虔诚地亲她的耳朵,侧脸,还有梨涡,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地祈求,“好不好?”
  她困得不知所云,迷糊地“嗯”了一声,不知是疑问还是答应。
  贺绅心脏酸涩而充盈:“我就当你答应了。”
  -
  此时的月离港堪堪结束晚宴。
  宴席原定主角是贺绅与吕珮,两家世交,二人又年纪相仿,这次晚宴说白了就是为之后的联姻铺垫,商圈的人都是人精,更有甚至直接带了贺礼来,那是与吕珮在读书私交不错的几家千金小姐,私下里打趣她:“贺太太。”
  宴席开始前,吕珮梳了编发,妆容清淡,礼服精致却不招摇,像一朵开在盛夏之际的栀子花。一身装扮优雅不失大气,很有贺家未来当家女主人的风范。
  是贺绅喜欢的恬淡风格。
  听到朋友们的揶揄,她羞涩一笑,却也没反驳。
  可谁没料到从宴席开始到结束,另一个主角迟迟都未出现,在场所有人包括吕珮连贺绅的影子都没看见。
  几家小姐问她:“贺绅呢?”
  吕珮僵硬地握着手机,像被推至台中央的小丑,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而台下那些欣羡她的人个个嘴角带讽。
  其中一个与她关系亲密的小姐,将她拽到角落私语:“这场晚宴可请了不少人的,贺绅不出现,就你一个人,这不是白白闹笑话。他人呢,快把他喊回来呀!”
  他人?
  正在哪个破落户里陪他的情人、陪他的私生子吧。
  这话吕珮说不出口。
  因为主角之一迟迟不曾出现,怕生事端和传出风言风语,原先计划好的宴席只能提前落幕,宾客陆续离场。
  晚宴从头至尾都是吕珮一人招呼,等到最后以为宾客离席,她才能撑着墙壁缓一口气。修身礼服勒得胸闷气短,高跟鞋踩得脚踝磨破了皮,鲜红的血珠染红了白色礼鞋。
  神经一跳一跳地胀疼着。
  吕珮压下透支精力后的疲惫,去到会客厅,见到沙发里坐着的贺安清,勉强笑了笑:“伯母,宴席的宾客已经送走了,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等。”
  贺安清知她今天不好受,拍了拍她的手:“今晚委屈你了。”
  强撑着一天的笑脸就这么垮了下来,吕珮头回当着外人的面红了红眼圈,垂下头,摇了摇:“没事……他工作忙,我理解。”
  是不是因为工作彼此心知肚明,贺安清没挑明,派佣人将她送回家。等人一离开月离港,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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