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前男友的孕检报告 第74节
管他干什么。
她脸拉得比河马还长,“啪”地一下重重关上阳台门,眼不见为净。
喝豆浆的朱女士被吓得呛住,恼羞成怒:“要死啊你,大早上吃枪药了?”
“没吃枪药,”朱伊伊没好气,“见鬼了。”
“什么鬼?”
朱伊伊皮笑肉不笑:“讨厌鬼。”
为了避开贺绅,朱伊伊上班没走老路,去了小区的后门,绕过一个难闻的垃圾站,拐过一条街,就是直达公司的公交站牌。
她没坐地铁,改乘公交。
投币上车,朱伊伊坐在后排的角落位置,头抵着车窗,望车外不断滑过远去的风景,混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怕什么呢,他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一样。
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公交车开门关门,伴随着投币的叮咚响,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露出惊讶:“伊伊姐?”
“邹楠?”朱伊伊看过去,也觉得挺巧,“你不是有车吗,怎么也坐公交?”
邹楠还跟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斜背着帆布书包,一路抓着扶手踉跄地过去,坐到朱伊伊身侧:“今天出来找房子,很多小路进不去,坐公交方便。”
工作室落地京城,他也会定居在这,不过事业刚起步没钱买房,打算先找个租金便宜的房子凑合着。
“那你找到了吗?”
“周末去城北跑了一圈,房租最低的也要大几千,没敢租。今天打算去城南看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那边房租低一些。”
“城南房租是要便宜很多,有个华远小区,环境不错,租金也不高,就是离地铁站远一点。不过你有车,这倒不是问题,可以去那边问问有没有空房子。”朱伊伊想到最近治安管理的事情,提醒一句,“这两周城南都有领导下来巡察治安,车就别开了,步行去,不然没地儿停车。”
邹楠眼珠转了半圈,抿唇,期冀又紧张:“伊伊姐,我对城南那边不熟悉,能不能麻烦你晚上带我转一转?”
“可以啊,”朱伊伊答应得干脆,“下班我带你去华远小区走一趟,我还认识一个房东呢,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聊了些时候,公交停在时瞬集团的站点,朱伊伊背好包下车。
没想到邹楠也跟着下来。
“我在这边逛逛,”邹楠找了个撇脚理由,喉头滚动几下,从包里掏出一个散着香味的烤红薯,“我早晨多买了一个,吃不下,听麦麦姐说你喜欢吃烤红薯,给。”
“哇,”朱伊伊惊喜地接过,“谢谢。”
“你喜欢就好。”邹楠笑了笑,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这一幕落在远处,氛围甜蜜得堪比告白。
宾利车内,一片死寂,坐在前排开车的章特助如芒在背,通过后视镜,偷偷瞄了眼后座。
男人陷在车垫里,肩背松散,短发凌乱,被雪水打湿的大衣吹干又湿透,布料皱巴巴的,浑身透出几分倦怠和颓丧。
他长久地盯着车外的公交站牌,视线如一张大网牢牢罩住站牌下的两人,从头扫到脚,最后停在朱伊伊接过红薯时与邹楠短暂相触的指尖,醋意翻腾,胸腔升起薄怒。
贺绅冷不丁启唇:“结婚了吗?”
章特助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没。”
“恋爱了吗?”
“没。”
“有恋爱过吗?”
“……没。”
贺绅啧了一声,睨向他的眼神里赤裸裸地写着“真废”俩字,只能放低要求:“哄没哄过女孩儿?”
章特助沉吟,八十岁的外婆,五十岁的妈,也算是女孩儿吧。
他点头:“哄过。”
“怎么哄的?”
章特助仔细回忆细节,后道:“买花。”
连轴转且惊风受冻的几天,饶是贺绅也撑不住,浑身高烧得头发晕,勉强支起身体,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什么花?”
“这个得看贺总要送的对象是谁,每种花都有不同的花语。”
他握拳捂唇咳嗽几下,声线沙哑:“爱人。”
章特助心领神会:“那送玫瑰?”
封闭的车厢又响起一阵压低的咳嗽,贺绅遥遥望着走入公司的朱伊伊:“去花店。”
“是。”
清晨的冬天,雾气朦胧,不少店都没开。
章特助绕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刚开门的花店,老板娘笑意盈盈地欢迎进来买花。
“这位先生想买什么花?”
贺绅逡巡一周,落到橱窗里鲜艳欲滴的的花朵上:“玫瑰。”
老板娘手脚利落地包好一束玫瑰,周边插了几多其他的陪衬,在冬日的早晨,看起来浪漫温馨。系好丝带,往里放入一张小贺卡,看着落款人,老板娘停手,“先生,贺卡落款要填您的名字吗?”
“我来。”
贺绅拿过贺卡,右手握住黑笔,在空白处写下几笔。
填完,付款,老板娘将玫瑰递出:“我们店提供送达服务,请问花需不需要代送?”
章特助刚准备说不用,贺绅突然道:“送。”
“送哪儿?”他迟疑,“朱小姐家?”
“不,”贺绅淡声道,“送去宣传策划部。”
第45章 “就这一次,好不好?”
部门内, 朱伊伊脱下外套和斜挎包,打开工位桌面的小暖风机, 一边烤手一边出神。
脑海里掠过那辆被厚雪覆盖的黑车。
今早走出楼道时,她偷偷瞄了一眼,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隐约可见车里仰躺的身影。男人斜额抵着座椅,姿态疲倦,不知道是睡觉还是病了。
她呆呆地站了会儿,遽尔间瞧见车门积雪松动,里面的人要下来, 猛地回神,拔腿就走。
朱伊伊不确定贺绅下车有没有看见她。
也不清楚他还要坚持多久这种无意义的事,要是被朱女士撞见, 得知孩子就是贺绅的,分分钟用刀架着她脖子,逼她去民政局跟贺绅领证。
又是一桩麻烦。
暖风机的高温灼了下皮肤,朱伊伊烫得缩手,甩了甩。刚关掉机器, 就听见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砰”的一下撞开!
凌麦穿着橘色羽绒服, 整个人圆滚滚的, 还没坐下,一声河东狮吼飞过来:“伊伊, 你男朋友给你送花啦。”
空气中飘来一阵清新浓郁的花香。
朱伊伊疑惑地看过去:“谁, 男朋友?给我送花?”
“当当当!”凌麦伸展右手, 一束花跃然于眼前,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帮你签收的,花店的员工说是一位先生送给他爱人的, 他爱人叫朱伊伊,你男朋友真烂漫!”
朱伊伊将信将疑地抱过花束,一共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染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散发阵阵清香。她帮游戏公司设计角色文案的时候接触过花店,这种品相的玫瑰价格昂贵,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送出手的。
拿起花束中的小贺卡,翻开封面,空白页留有两行字:
-早安,午安,晚安。
-贺绅。
目光处到熟悉的名字时,像被火燎到,朱伊伊烫得心一慌,“啪”地一声合上贺卡,惊魂未定。
这人胆子太大了,竟然明目张胆地在公司给她送花。
若是凌麦或者公司任何一个好奇心重的同事,中途打开这张贺卡,看见时瞬集团的负责人给一个部门小职员送玫瑰,还早安午安晚安的,随机吓死一名路人。
他们的关系瞬间公之于众。
朱伊伊愤愤不已,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麦探头:“给我看看呀~”
“不行。”
“为什么?”凌麦捶胸顿足,委屈控诉,“不是你太小气了吧,一张贺卡都不让我看。”
朱伊伊幽幽道:“看了怕吓死你啊。”
凌麦:“……”
九十九朵玫瑰比撑开的雨伞还大,朱伊伊艰难地把花搬到自己的工位,搁在脚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与贺绅的聊天框,正欲打字质问,瞥见“男朋友”的备注,气不打一处来,手快地换了个别的——
“邪恶资本家”
换完备注,朱伊伊出走的理智渐渐回归,没了质问贺绅的冲动。商人大道理一堆,她说不过他。
低头瞥了眼娇艳玫瑰,若直接扔掉,朱伊伊又觉得可惜。
手指滑动屏幕,在主页面的软件来回切换,突然,目光停在一个黄色软件上。
黄鱼,一款专门转卖二手闲置物品的软件。
朱伊伊微微挑眉,圆溜溜的杏眼盯着手机转了转,稍后对准玫瑰拍了一张照片,反手挂在黄鱼的同城闲置区,配文:跳楼价,250出一束新鲜玫瑰,可小刀~
发完,朱伊伊佩戴上专业耳机,打开电脑的au音频软件,开始剪辑工作室的戏曲合集。
手机被她锁屏扔在一边。
反正是他留的种,就当给小宝赚奶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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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贺绅买完花后,回了月离港,换身干燥整洁的西装,整理头发,又变成了集团拒人千里之外的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