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叶泽有些不自然地起身，他在揉着身上有些酸疼的位置，想到刚才的画面仍有些心悸。
还好这是全息游戏而非现实，要不然对方这手劲不得给他掐出印来。
青年站在冷风中，待脸上的温度降下后，才操作界面传送去往帮会领域。
转瞬间，这片区域再度陷入空寂。
方才二人太过专注，直到离开，都无人注意到那借助暗影隐匿身形，目光不善的邪恶蛊虫npc。
[默]兜帽之下，那双灰蒙蒙布满血丝的眼，就这么冷冷地目睹了全程。
那个接受他委托后迟迟毫无进展的侠客，竟在私下与他人肆意调情！
[默]为了那条龙在冥渊实在是待了太久，久到他原本新制作的人皮面具都已经不再服帖，边缘处因干瘪缩水，和他的脸不再贴合。
所以他不得不身穿过大的黑袍，即使这上面有他最反感的味道。
多重的不爽的情绪叠加，[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脱下这身伪装，去寻找新的皮套。这时看到沉浸在温柔乡内，一幅岁月静好模样的[灵泽]，不免心生怨恨。
[默]按了按因侵蚀只剩下指骨的小指，盯着青年消失的位置，目光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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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在[默]眼中与委托者‘调情’的侠客。
此刻状态说不上好。
莱尔瞧着画面中显然是不稳定到了极致的某位哨兵，内心庆幸。
幸好，由于塞缪尔这段时间症状频繁发作，他前些日子直接将这位上头人士的游戏舱转移到了治疗室内。
不光将治疗舱体的部分操控权限开放给了青年，还提前准备好了大剂量的各项试剂供年轻哨兵先行治疗！
刚从游戏舱出来的高大银发青年，巩膜仿佛被一层暗淡的红色薄纱笼罩，那双蓝瞳涣散，在正常形态和兽瞳之间来回切换。
所幸没失去理智，还能稳步走进治疗舱内并关闭舱门。
舱体感受到需要治疗的患者已经躺在指定区域，且四肢都固定好后，便开始自主地注射预定的药剂。
莱尔看到哨兵自主走进舱体被束缚住后，也连忙准备好工具前往治疗室。
真是见了鬼了，不知道这位这次又是受什么刺激，别说狂暴了，莱尔感觉再这么下去哨兵都要入魔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倒也不用塞缪尔主动提议测验，莱尔很快将简易版检测报告单拿到手，看着上面橙色的69.19%，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半晌回不过神。
过了好一会儿，莱尔才如梦初醒，激动地喊道：“塞……塞缪尔！你的紊乱值降下70%了！！！”
“嗯。”
银发哨兵的瞳依旧涣散，精神状态并未像主治医师那样，因这则好消息而兴奋起来。
塞缪尔的这一表现，也将狂喜状态下的莱尔拉回了几分神智。从79.91%到69.19%，足足下降了10.72%，而在这种情况下，患者本身的状态却肉眼可见地更不稳定。
莱尔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出声询问对方：“你们这次，都做了什么？”
谈到向导，塞缪尔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再度活跃起来。莱尔看着这位气血方刚的哨兵深呼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才缓缓开口。
“隔着精神网络，他为我做了两次精神疏导。”
“卧槽……”
莱尔这次是真的震撼住了，他知道天命逆天，但这也有点太逆天了。
且不说隔着精神网络，那位天命向导是如何实施的精神疏导。
对方是怎么做到在5%精神力投入的大前提下，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将塞缪尔的紊乱值直接降低10.72%的？？？？？？
当然，莱尔敏锐地觉察到，除了两次精神疏导，塞缪尔肯定还隐瞒了些与天命的肌肤接触行为。
精神疏导显然不会引发暴乱，不然哨兵就应该在向导首次尝试精神疏导后报红色警报了。所以，这次的暴乱显然是因为精神疏导以外的因素所导致的。
不过塞缪尔不愿多说，他这个当医师的也不能窥探患者隐私。莱尔结合报告单上的数据，稍作思考后，便得出了当下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塞缪尔，你现在的精神屏障已经全然崩塌了。”
为了更有说服力些，莱尔将那张模糊的影像图翻转，示意对方仔细观看。
“你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重塑屏障架构，即使你的紊乱降到了看似正常的水准。”莱尔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但显然，只凭你一人，无法在现实中实现本我重塑。”
心中猜想被医师轻而易举地证实，塞缪尔自暴自弃地闭上双眼。而莱尔仍在脑海中快速推演，不一会儿，男人激动地开口。
“或许你应该尝试邀请那位天命向导，来线下为你做一次精神疏导？”
“我……”
莱尔眼睁睁地瞧着话音刚落，塞缪尔身上的狂暴气息肉眼可见地急剧攀升。吓得连忙化身‘八爪鱼’，手忙脚乱地调配好花里胡哨的强效试剂，而后不顾一切地迅速将其注入太过纯情的哨兵体内，同时还不忘出声安抚。
“冷静，冷静，塞缪尔你冷静点，只是邀请而已……”
而和莱尔预想的不同，年轻哨兵刚才未说完的话竟是“我不想”。
莱尔有些摸不着头脑，塞缪尔现在都这个状态了，为什么会拒绝他所提议的线下疏导呢？
人家天命都愿意隔着精神网络为他短时间做两次精神疏导了，想来邀请成功的概率也会很高的啊？莱尔瞧着一脸严肃的塞缪尔，想知道对方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就听到青年言语迟缓。
“我现在状态太不稳定，这样见面，会伤到他。”
莱尔被年轻哨兵那种即便已经如此难受，还在为对方考虑的样子所打动。
只是他毕竟是塞缪尔的主治医师，男人叹了口气，斟酌着开口。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你现在的状态确实太不稳定。眼下的首要任务就是屏障重构，而具备这种能力的只有你的那位天命向导。”
莱尔神情凝重地继续补充。
“如果你不愿意邀请对方，那在屏障重塑前，我不建议你们在游戏内再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尤其是精神疏导。”
说完这些话，莱尔有些痛心疾首，毕竟眼睁睁看着手下的病人紊乱度都已经降下了70%，但因为受到道德理智的自我约束，使得当事人看似安全，实则情况更加危险。
哨兵才24岁，没比他外甥大多少。莱尔瞧着塞缪尔这为爱奋不顾身的样，也难免有些动容。
就是对方真的太过执拗，他改变不了青年人的想法，想来只有那位天命可以打破这个僵局。
但说真的，年轻人有这个约束力自然是好的，但毕竟都遇到天命了，这么憋着，如果有哪天一并爆发……
想到这莱尔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希望那位天命能有自己的保命技巧吧。他也不是什么气氛终结者，只是因果关系都在这里摆着，是个人都能联想到这一点。
触底的反弹才是最可怕的。
塞缪尔这边因为无数种药剂的叠加，可算再度平稳了下来。听到气密门再度闭合的声响，确定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后，哨兵才真正地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刚才真的好险，他差点就被旁人的建议怂恿而失去理智，顺着医师的提议当场联络向导申请面基了……
还好他忍住了。
塞缪尔感受着缓慢注射的冰凉的药液，逐渐找回了些理智。他不想伤害对方，哪怕只有丁点可能。
既然医师不建议他们再度进行精神疏导，那他就努力不接受对方的疏导；既然不提倡他们亲密接触，那他就控制自己，减少与对方的接触。
塞缪尔失神地盯着那已经化为橙色的69.19%。
像做梦一样，他竟然真的降到了正常的数值，而这些都是对他无比包容溺爱的天命所赋予他的。既然青年为他创造了奇迹，他总不能做个以怨报德的人，去伤害对方。
但塞缪尔想不到的是，感情是相互的。他今日为了对方如此压抑自我，几日后青年也会在知晓他的困境时奋不顾身。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塞缪尔的视线里，只有琳琅满目的药剂和冰冷的仪器。想来是被他的坚持所打动，莱尔临走前又给他解除了些权限，方便他自动配比，自主调节他所适宜的度。
塞缪尔神志恢复大半，知道普通药剂就算剂量浓度拉满，短时间也不会降到正常值，甚至还会有反复横跳的风险。
这也正是他断联前，毫不犹豫约定明天再见的原因所在。
于是塞缪尔没有改动莱尔原本配比好的正常剂量，而是维持着此刻平稳的注射速率，打算以时间取胜，在舱体内躺几个小时再说。
只是他的知觉触丝显然非常不听话，插曲过后，塞缪尔又难以抑制地想到了切出游戏前的画面，彼时他甚至已经被大胆的向导再度诱导出了些信息素。
试问哪个哨兵醒来，看到自家天命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摸着自己的腹肌，还能保持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