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莱尔正色道：“别忘了，这已经是我们更换的第三十种镇定剂，目前组里有在努力寻找备用品但还没有收获，如果你的身体在这期间对这款药剂产生了耐药性，后果将会很严重。”
塞缪尔：“我的紊乱值有下降。”
“哈？”莱尔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的话，但是这是从塞缪尔嘴里说出的。
而且是没有丝毫疑问语气的肯定句。
莱尔扪心自问，他打内心里特别想反驳小孩这么自信的话，毕竟这高狂暴都在这写着呢。
这可是他手忙脚乱操控一堆仪器才降下来的狂暴值。
怎么可能经过这一通操作，紊乱值还能降低呢？
但是年轻哨兵的目光太过凌厉，不得不说，这就是天生上位者的威慑力。
即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哨兵。
塞缪尔：“你可以现在开始检测。”
“好好好。”看人这么坚持，莱尔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测白不测，其实常规来说是应该一天检测一次紊乱值。
但是塞缪尔的情况不好，检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精神负担，所以才精简为一周两次。
而这次本人主动提出检测，莱尔还是很受用的，不过考虑到对方的狂暴值还很高。
莱尔也只是匆匆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拿上了检测用的仪器和药剂。
没将治疗舱的仓门打开，而是通过外置的注入器和针孔进行测验。
好在塞缪尔不是说说而已，即使隔着舱体也十分配合。
显然是真的很确信自己的紊乱值有降低。
这也让莱尔带了些期待。
毕竟病人肯定对自己的身体更加敏锐，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位特派医师罢了。
提取到所需要的血液样本，因为样本检测也要花费一定时间。
看塞缪尔是真的很想快点使用镇定剂降低狂暴回归游戏。
莱尔将镇定药剂稍加稀释，在这段时间先滴着。
假如紊乱值没有下降或者下降幅度很低。
他一定要停止镇定剂的输入，并通过强制手段使塞缪尔进入睡眠状态。
冰冷的药液缓慢输入，塞缪尔无所事事，开始打量着远处的游戏舱。
舱体上有明显标注，狂暴值50%以上的玩家会被自动踢出游戏。
但很奇怪，他过去一周的游戏内，精神力辅助作战杀怪的时候可是全天高强度拉满。
怎么那些时候作战时身心通畅，一旦停下就会暴动。
而今天和叶泽短暂的亲密接触使得他精神力异常活跃，却在冷静下来后感受到很明显的松弛感。
是异常悖论的现象。
二者像是理论上相反的结果。
但他现在确实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在任务者刚开始的时候切换状态，一同组队倒也能进入。
但是如果任务者正在执行任务，他再上线就是和叶泽截然不同的状态了。
根本没有办法加进青年的队列。
塞缪尔有些不悦，明明上一秒他们二人的距离还能用亲密无间来形容。
为什么现在他只能躺在冰冷的治疗舱内。
和叶泽整整隔了一个精神网络，和未知的距离。
“怎么可能？！！！”
莱尔拿着报告单震惊地回归属于他的病房。
虽然医师明显太过震撼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讲述，但是感受到镇定剂的输送速度加快。
塞缪尔就知道，他肯定赌对了。
看来和叶泽的接触真的有降低他的紊乱值，而降低的程度绝对不低。
“89.71%！塞缪尔，你的紊乱值竟然下降到90%以下了！！！”
莱尔的震惊程度真的不亚于，他哪天突然中彩票获得了星际第一等奖。
要知道在一天前，这个数值还是91.85%。
就这还是突兀地下降了0.1%之后的数值，莱尔都还能记得他当时因为这看似小小的0.1%。
震惊到彻夜未眠的狂喜。
然而今天直接下降了2.14%？
莱尔疯狂查看着自己的终端，确认日期没有错。
又抬头看着治疗舱里一脸镇定的塞缪尔，感觉整个人都像做梦一般，不切实际。
“不是，你，我，啊？”
莱尔这次不打算随便听个大概了，他一定要听到塞缪尔的肯定答复。
不是究竟是什么？这种程度已经绝对不是一同玩游戏可以做到的。
塞缪尔肯定遇到了其他的因素。
比如。
莱尔听到年轻哨兵淡定开口：“是天命向导。”
紊乱值降低到90%以下的塞缪尔，明显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
这次突然的暴动前和平复下来后。
整个人呈现的状态都肉眼可见的有所差别。
塞缪尔恢复了一些思维能力，于是也将曾经的想法抛之脑后。
一味地隐瞒对叶泽来说其实并不是最好的保护措施，而如果他借题发挥。
将叶泽在毫无所知的莱尔眼里的形象拉高。
那莱尔也不会真去干预什么。
毕竟现在向导稀缺，而可以令他的精神力平复的高级向导显然更为凤毛麟角。
而天命向导的话，更是要小心对待捧在心尖上的人。
“原来是这样。”莱尔显然深信不疑，毕竟这一切根据他的履历是无法解释的。
但如果是哨兵向导之间的天命，那就很说得通了，甚至2%还是少了。
要是能现实来个精神疏导，这不高低得下去20%？
就是这向导也太猛了，怎么降低紊乱值还给塞缪尔整暴乱了。
两个人的信息素这么不匹配吗？
莱尔心中疑惑，还是将不解的地方问了出来。
“方便说吗？你们刚才在游戏里干了什么？”
“实不相瞒，我还没接手过天命的病历，但是据我所知，帝国里能够顺利与自己的天命向导结合的哨兵，都是极低紊乱值，不会受到精神力紊乱的影响。”
莱尔翻开了游戏舱当初附带的说明书，打开了详情的那一页。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继续说着。
“《神都》最高可以接入5%的精神力辅助，你的话肯定是最高，不知道那位向导切入了多少，塞缪尔，你能感觉出来你的天命向导的精神力大概在多高的等级吗？”
莱尔拿出了一本崭新的工作日记，也不防着塞缪尔了。
直接把治疗舱的仓门打开，甚至给哨兵接了个缓释药，意图能够呈现比较直观的微表情。
要知道塞缪尔之前那个状态，跟面瘫差不了多少。
而无法从表情上提取信息也在一定程度上。
极大地干扰了他的治疗进度。
希望这次一切顺利。
而塞缪尔的状态果然要比之前好很多，语句通顺，甚至刷新了单次吐字上限。
“我感受不出来他的等级，但是和他接触会让我很舒服，而且他不会对我的精神力有排异反应。”
莱尔一边记录着对方的回答，一边根据塞缪尔的神态来进行一些小标记，并实时地进行补足。
“这很正常，天命本身就是最相契的，即使精神力之间有所差距，也不会排斥对方的精神力。”
莱尔在精神力这里打上了未知的问号，又在相性那里标记为了高匹配。
只是听起来双方的精神力契合程度很好。
那为什么塞缪尔会因为接触对方而狂暴飙升呢？
莱尔百思不得其解，选择继续认真听哨兵的自述。
一提到向导的话题，塞缪尔的情绪波动起伏比往常要大。
但是各项数值一切稳定，这是非常好的现象。
莱尔满腔热血，库库做标记。
只不过青年的流畅回答没持续多久，又开始卡顿。
“我们刚才......”
塞缪尔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人生难题，但还是说了出口。
只不过将二人同骑的细节略了过去，简要道：“我刚才近距离碰到了他。”
“哈？”莱尔记录的手一抖，真诚发问。
“是哪个碰到？碰面吗？还是肢体接触。”
莱尔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塞缪尔的恢复，也是这般突然，禁不住想要知道详细的环节。
于是莱尔继续追问。
“你们现在已经是什么关系了？”
塞缪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
“肢体接触，挚友。”
“卧槽。”莱尔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差点把本子掉了，半晌才找回神来。
不是？
重度紊乱患者有这行动力吗？
天命间的吸引力恐怖如斯。
好在得亏他偶尔也会玩点游戏，知道挚友说的不是二人的现实关系。
而是游戏内好友之间的状态。
但是他没记错的话。
《神都》才开服一周吧？
而且结合之前的检测报告以及塞缪尔的状态来看，向导的出现也就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