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徐鹿鸣寻思着,大哥给他的钱不少,足足有一万两,他们自个也不缺钱,没必要小气。
姜辛夷很认同徐鹿鸣的说法,京里的人捧高踩低得很,会很直白地凭借一个女子、哥儿的聘礼来猜测对方嫁得好不好。徐善学现在只是举人,还没有谋官,官位上比不过人家,但若在聘礼上也稍逊别人一筹,不用说,肯定有人会在背后笑话苏羡安的。
更别说,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巴不得他不好的翟家。
姜辛夷扫了扫徐鹿鸣拟出来的单子,一边划一边给他做笔记:“这个黄金凤冠不要,改成鎏金点翠翟冠,你空间里不是收着有红珊瑚吗?雕个石榴花悬上头,好看还有寓意。大嫂也是哥儿,婚服选针织锦织材质,其他配饰选珍珠璎珞,鎏金累丝……”
“至于聘礼,拿五千两兑成金银,银闪闪、金灿灿的,才够晃人眼睛,其他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当下时间仓促也备不了那么齐全了,买些现下时兴的就行。”
“礼饼、茶叶、酒肉,这些你空间里都有,你看着往多里弄……”
姜辛夷滔滔不绝地说着,没见身旁的人有任何反应,一抬头瞧见徐鹿鸣正一错不错地紧盯着自己,不解地问了声:“怎么了。”
徐鹿鸣不由分说地凑上去吻了吻他:“木兰,你懂得真多,我好敬佩,好喜欢你。”
姜辛夷被他亲笑:“我也喜欢你。”
徐鹿鸣一直没敢问,今儿总算有勇气问出口了:“木兰,你喜欢我什么?”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既不聪明又不伶俐,好多事情都要姜辛夷来点拨他,为他出谋划策,他一直想不通姜辛夷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姜辛夷看着徐鹿鸣撑在桌侧,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一副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从身到心的愉悦:“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啊。”
满心满脸都是自己,永远开心乐观。
徐鹿鸣不太明白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好喜欢的,这不就是他寻常的模样吗,追着问:“还有呢?”
姜辛夷的手不太安分地在徐鹿鸣身上摸了摸,抬头对上徐鹿鸣的眼睛,毫不掩饰欲望地亲了亲他:“还有你年轻的身体。”
第一次给他把脉,就摸到他那格外强劲的脉搏,感觉会是自己喜欢的体力。还有他偶尔展露出来的身材,一看就很好摸很好咳……
后来……果然如此。
徐鹿鸣没发觉姜辛夷正在不正经,听到这话落寞地垂了垂眼:“那我要是老了呢?”
姜辛夷摸摸他脑袋:“那我也老了啊。”
徐鹿鸣顿时笑弯了眼。
老去好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一想到他会跟着姜辛夷一起变老,好像一点都不可怕了。
“……”
有钱,徐鹿鸣的聘礼操办得很快。
新买的宅子也早就修葺完毕,买好了各类下人,他便让人在府邸里挂起红绸,以大徐府的名义,替兄长下了聘礼。
这下京里的人都炸开了锅。
先前,苏羡安并没有透露他定亲的人家就是徐鹿鸣的兄长,以为他真的只是找了个西北的普通举子。
还有说他傻的。
虽然翟正杰休过妻,但凭借他父亲的权势,再怎样他也比西北不知名的举子好啊,且翟正杰又愿意回头,他一个退过婚的哥儿,不赶紧把人抓住,以后有他后悔的。
知晓他订的人家是徐鹿鸣的大哥后,这话便没人再说了,都说苏羡安有眼光,在西北都能找到徐善学这样的青年才俊,有徐鹿鸣和姜辛夷这样的弟弟弟夫在,徐善学又自个争气,考上了举人,以后前途不会差的。
加上,徐鹿鸣又舍得,给苏羡安足足下了十八台聘礼,每一台都实打实地装满了物什,不像别人家,好些贵重物什就放一个箱子,就算一台聘礼了。
累得抬夫,抬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歇歇气不说,等聘礼抬到苏家,听到媒人唱那一长串的聘礼单子,以及打开箱子那闪瞎人眼的一片金灿灿。
众人嘴里更是夸赞道:“不得了,不得了,苏哥儿这是嫁进福窝窝里头了,夫家如此重视,想必稀罕苏哥儿,稀罕得紧咧!”
苏羡安听了这些话,内心还算镇定,因为他跟徐善学定亲的时候,就知晓徐善学家并不富裕,徐善学也跟他说过,他们的定亲之礼,都是他借的弟弟给父母的银钱置办的。
他以为这些物什都是徐鹿鸣拿给他充门面的,婚后他还是要还回去的,并没有得意忘形。
苏敏中就不管那么多了,在他看来,徐家愿意给他家哥儿做这么大的脸面,就是看中苏羡安。毕竟好些人家别说脸面,要他们一分钱就跟要他们的命似的,别说打肿脸充门面,不让嫁方家倒贴就不错了。
苏敏中高兴疯了,每天上值,嘴里三句话不离,我哥婿如何如何,我哥婿家又如何如何,听得跟他一起做官的同僚们,恨不得一拳揍他嘴上。
他家一个退过婚的哥儿都嫁这么好,这让他们家那些没退过婚的哥儿,如何相看啊。
消息传到翟正杰耳朵里。
翟正杰犹如被天雷劈过,呆愣当场。
他就说,一向不参加宴会的徐鹿鸣和姜辛夷突然去游湖,还那般维护苏羡安很不对劲。
但他又想不通不对劲在哪儿。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知晓苏羡安即将成为徐鹿鸣大嫂的翟正杰,有种后知后觉被人给戏耍了恼怒。这股恼怒冲得他都没心情找人替自己治病,一心只想报复回去。
现在人家下了聘礼,他再给他们泼脏水,别人也不会相信,他便把目光放在从未上过京城的徐善学身上。
徐善学年纪比徐鹿鸣大,且这么久没上京城,不管是买宅子,还是下聘礼,都是徐鹿鸣替他一手操办的。他觉得徐善学肯定就是那种软包,担不起一点事儿的懦夫。
计上心头,找人到处在京城里散播,徐善学就是个孬种举人,一大把年纪了娶不上媳妇,靠着弟弟的关系找到苏羡安这个退婚哥儿,连上京城来下聘成亲都不敢。
说不得还要徐鹿鸣这个弟弟替兄拜堂。
怎么恶心人怎么来。
若能把苏家和徐家这桩婚事给恶心掉最好,届时苏羡安就是个被退了两次婚的哥儿,在京里更加找不到人家,他再上门去提亲,看苏羡安还敢拒绝不。到时候他不能人道不要紧,推说是苏羡安不能生就行。
难道他苏羡安还敢出去说?
翟正杰想得很好,实施得也很好,好多人都信了,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这个流言出来没几天,徐善学便上京来了。
他还不是一个人独自来的,找了一群镖师押着好几大车物什上的京城。
因着是徐鹿鸣亲自从城门口迎回来的,大徐府的宅子置在一条相对人多一点的巷子,没有桂花巷那般森严,每天都有不少人在徐府门前观望。
他一上京,很多人都瞧见了,随即眼睛就是一亮。
徐善学年纪是比徐鹿鸣大,可他也不老,身上有股岁月沉淀的稳重感,加上近来又是中举又是挣大钱的,很是意气风发,特别有气质。
围观群众见罢,大骂:“谁在京里到处乱传谣言,徐举人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得很,哪有外头说的什么软弱到连下聘都不敢来的模样,分明就是有事给耽搁了!”
“可不是,且徐举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上个京还带几车物什呢,其中有一车没装箱,我可瞧见了,石头大的玛瑙呢,哎哟,徐家这是得多有钱,多有本事,兄弟俩都这么有出息。”
“照我说,苏哥儿才是命好,退过婚都能找到徐举人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学有才学,要容貌有容貌的夫家,他是上哪个姻缘庙求月老搭的红线,我也想去求。”
起初翟正杰听到这话还不相信,一个乡下举子,就算没有他说的那么懦弱,也不至于吹得这么夸张,可有天他在街上偶遇到跟着徐鹿鸣一起出门逛街的徐善学,瞧着徐善学身上那股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读书人的儒雅气质。
嫉妒到在大街上就烧红了眼睛,气极攻心地想上去把人的脸撕烂,还没迈出两步,就被徐鹿鸣发现,往他脚下丢了根木头,他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门牙都被磕掉一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个点[爆哭]
第99章
“爷奶,爹娘,大哥,二叔,婶婶,小南,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京城的家了。”
下了聘没几天,徐鹿鸣便在城门口接到徐善学一行人,当即赶过去把他们往新宅子带。
“这么气派啊!”
徐爷爷徐奶奶从未出过西北,路上因着不想给大孙子添麻烦,也不怎么出客栈,没见过太多稀罕物什,来到京城看什么都稀奇。
见自家宅子比他们镇上最富裕的人家还要气派,门口的石狮子威严耸立,朱门森严的门口围了一大群仆人,往宅子里头望,不知晓有多深,嘴里直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