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他正愁入职第一天,该怎样给人来个下马威,好好震那些见他们是乡下来的,就想上来踩两脚的宵小。
  这不巧了。
  “咳……我们路过。”察觉到徐鹿鸣不怀好意的目光,吕宗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这人刚来京城,不知撞什么大运谋了皇城司的职,兴许对自个的职务知晓得不多,没准能蒙混过去。
  徐鹿鸣歪头:“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快跑!”吕宗昊脸色大变地冲身后的人一吼,双腿率先向巷子外冲去。
  能跑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抓到他们这些带头的公子哥,一些家丁护院抓也就抓了。
  他一跑,集结在一起的人群顿时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乱奔。
  “抓住他们!”徐鹿鸣吩咐。
  “老大你就瞧好吧!”钱贵他们还不等徐鹿鸣的话音落下去,人已经追了上去。
  他们出身军伍,就算在长丰县这两年里懈怠了,那也不是京城里这些成天照猫遛狗的公子哥能对付的。
  不到片刻工夫,除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跑掉了,吕宗昊一行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全都被缉拿在手。
  “放开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就敢抓我!”吕宗昊不明白他已经跑得很快了,为什么还是会被抓住,不停地拿权势压人。
  徐鹿鸣听了这话不仅不害怕,反而有几分好笑。他们要是不怕,看到自己跑什么。
  他拿出电视剧里锦衣卫的派头:“我管你爹是谁,既然落我们皇城司手里,断没有再叫你出去的可能。”
  吕宗昊想到皇城司可是能设立公堂,对犯人大刑伺候的地方,面色发白。
  他从小到大除了挨过他爹的打之外,就没吃过其他的苦,能受得了里头的酷刑吗?
  吕宗昊一想到打板子、夹手指头之类的刑罚,闹得更凶了:“你要是敢对我动刑,我爹、我爷爷、我外公都不会放过你的!”
  能在京城混的,没有谁的家族很简单。吕家除了他爹是吏部侍郎之外,他爷爷他外公乃至他大哥皆在官场。
  吕宗昊坚信,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吕宗昊受苦的。
  “你太聒噪了!”
  徐鹿鸣忍住笑,他爹是他爹,他爷爷是他爷爷,他打的又不是他爹他爷爷,他就不信他爹和他爷爷官位再大,还能因为这点小事与自己作对?
  不怕他天天派人去他们府上监视?
  让手下找东西把他嘴给捂住,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压着去了皇城司。
  “……”
  皇城司。
  此刻上峰空悬已久的副指挥挥下的百十号长随、快行、勾当、指挥已恭候徐鹿鸣多时。
  他们可是都打听清楚了,这位新副指挥使来头可大着,不仅有九皇子的人脉,在西南干的买卖也大,一月几十万两的银子入账,还是最近京城风头无两的姜太医的郎君。
  难得的是,如此多的头衔落在他身上,他还是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人。去哪儿都带着从西北一直跟着他的手下。
  有那心思浮动的长随、勾当早想好了要如何巴结这位上司。
  乡下来的嘛,又有那样一位强势的夫郎,定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
  多跟他说一些好话,请他去花楼里喝喝酒,带他去见识见识京都的繁华。
  如此这般一套下来,他还不得把他们当心腹看待,以后有个什么好处都能想到他们不说,他兜里那些在西南挣来的钱,也能掏一点出来给大家分分吧。
  正想着,有那眼尖的远远瞧见一片银色的铠甲往皇城司这边来,唤道:“来了,来了。”
  一行人忙收拾好心神,整了整衣裳,往门口走了走,打算上前迎接。
  脸上都扬起笑脸了,却在看到进门的除了徐鹿鸣一行新上任的皇城司官员外,还押解着七八个身着锦衣的华服公子,和一众五花大绑的护院家丁。
  “徐大人,这是……”为首的一个长随见状来不及行礼,率先问道。
  徐鹿鸣不在意地摆手道:“路上抓的几个扰乱皇城治安的公子哥。”
  他问这位长随:“一般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罚。”
  长随不假思索道:“情节严重者罚十金,仗一百,情节宽者罚五十银、仗二十。”
  “那就带下去仗一百吧。”徐鹿鸣想了想,聚众斗殴,还带工具,情节严重,必须得严惩。
  “卑职领命。”长随下意识应道。
  应完就有一个勾当着急地拉了拉他衣裳,小声在他身旁说道:“打不得,为首的那个是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打了他,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长随闻言向吕宗昊看过去。
  他们皇城司干的就是监察官员和百姓的职务,要对京里各路官员的信息了如指掌,自然认识吕宗昊这号人。
  确定没有认错人后,长随并没有先去执行命令,而是回身向徐鹿鸣行礼道:“卑职杨兴,率领兄弟们恭迎徐副指挥使。”
  “不着急,等我把这些人处理了再来与诸位挨个见礼。”徐鹿鸣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按他的节奏来,向钱贵等人使了个眼色。
  “这……”杨兴一脸为难。
  皇城司虽说有维护京城治安,监察百官之权,可这都建立在一些大事上,像这种富家公子聚众斗殴一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方才行礼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徐鹿鸣忘记吕宗昊这群人物,待他们各家的家长前来要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然他们皇城司一下得罪这么多人,万一人家联手给陛下上折子要求撤除他们的职务,他们上哪儿说理去。
  谁知徐鹿鸣竟一点都不上道,不知道他知不知晓吕宗昊的身份的杨兴,只得很隐晦地说道:“徐副指挥使,这是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
  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啊,看他方才那架势,他以为是宰辅家的公子呢。
  差这么大一截。
  徐鹿鸣冷着脸,看上去铁面无私:“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怎么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就能藐法欺旨?我既身为皇城司指挥使,岂会因他家权势畏缩不前。”
  话一出口,方才还想着如何巴结讨好徐鹿鸣,跟他打成一片的长随、勾当等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位上峰年轻很好说话吗?
  这也不像个好说话的啊。
  “嗒——”
  钱贵去屋里拿了苔杖出来,听到吏部侍郎这几个字,呆愣片刻,知晓这些人可能有些来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拿着苔杖的手都险些打滑。
  但一想到若是不打这些人,今儿徐鹿鸣就压不住底下人,以后随便来一个阿猫阿狗都能上来套近乎。
  他一咬牙,直直地往吕宗昊身上打去。老大待他们这么好,带他们挣钱,带他们升官,他们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还是个人吗?
  “呜呜呜呜呜——”吕宗昊原本还在嘟嘟囔囔地叫嚷,看徐鹿鸣敢不敢打他,骤然挨了这一板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全身跳起,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老实点,别动!”曹俊虎见他动来动去,钱贵都不好动手,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使他不能动弹。
  “哒——”
  钱贵又一苔杖打在吕宗昊背上。
  吕宗昊吃痛,身体猛地一颤,杀猪般的嚎叫在皇城司内回荡。
  皇城司的人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苔杖声和嚎叫声,全都如那被杀鸡儆猴的猴般,瑟缩着不敢说话。
  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说打就打。
  是谁说他们这位上峰好说话来着。
  这分明就是位不怕死的活阎王!
  “……”
  徐府。
  终于逮着几天休息时间的姜辛夷把付今夕请了来。
  刚上京城那段时间,付今夕怀着孕,府里每天各种人来往,乱糟糟的,委实不好请他,最近他出了月子,人都快憋得发疯了,正好请他前来一叙。
  “木兰,你家可真大啊!”付今夕抱着孩子在徐府走了一圈,满眼羡慕。
  徐鹿鸣这个人虽然很凶,但对木兰是真的好。这么大的房子说买就买,他爹也有钱,都舍不得这样给他花钱。
  “就一住的地方,以后你们挣钱了,也能搬来这附近。”姜辛夷给他泡了杯果茶,这是他最近新喜欢上的一种茶,用来招待刚生产完,不爱喝茶的付今夕,正正好。
  “这也确实。”付今夕喝了口果茶,兴奋地朝姜辛夷道,“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在那个药膳生意有多好。”
  姜辛夷那本孕夫手册彻底打开了药膳在京城的销路,每天上门来买药膳的人络绎不绝,还真有不少身子骨不太行的女子、哥儿吃了药膳,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怀孕了。
  有些商人见状,也想去别地开这样的药膳坊,奈何他们不懂药膳,也不敢胡乱给别人做,万一没做好,给人吃坏了怎么办。
  付今夕就学着徐鹿鸣交代的跟他们谈,由他配好药膳包,他们拿回去按照方子下药膳煎炒烹炸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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