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楚是从唐朝开始历史转弯的,这个节点上还是有不少世家大族存在的,尤其是五代十国期间,不少世家大族都隐退了。
  “我们绝对什么也不说!”韦明朗这些人出身西北穷苦人家,别说世家大族,高门大户家都没进过几次。这世上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对于徐鹿鸣这套新颖的机器,好奇归好奇,但也没到不能理解的地步。世家大族嘛,手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好东西。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安抚好手下,徐鹿鸣这才教起他们如何操作。他在空间里已经实验过很多次,闭着眼睛都会做了。
  把牛奶倒进净乳机里剔除杂质、乳渣、细菌等再倒入冷藏罐里冷藏,检查好奶质,用均质机将牛奶里的脂肪搅拌均匀,高温杀菌,通过蒸发的方式固化,最后将浓缩后的奶牛液干燥成粉状。
  韦明朗等人直接被徐鹿鸣这一套操作给看傻了眼。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没见过几下就把一桶水状的牛奶给变成粉状的。
  “这也太神奇了!”
  “怪不得那些世家大族死活不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换我,我也不愿意。”
  “老大能把这东西搞来,着实了不起,这得花不少钱吧!”
  徐鹿鸣没去管他们的彩虹屁,奶粉一做出来,他便舀了些出来:“都过来尝尝吧。”
  机器的密封性再好,奶粉出来的时候,也有一股奶香味儿在空气中萦绕。徐鹿鸣在做奶粉的时候,就瞧见他们在偷偷咽口水了。
  “谢谢老大!”大家笑嘻嘻凑到徐鹿鸣跟前,一人拿筷子蘸了一点。
  味道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不是很难吃,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奶不就是这个味道。”
  “老大这个还去腥了,都不用煮,直接泡水就能喝。”
  “绵绵就是吃这个长得壮实有劲儿的,拿这个做噱头,咱们的奶粉肯定好卖。”
  天气暖和,绵绵在外头不会冻脸,徐鹿鸣有时候也会把她抱去卫所玩一会儿,申铁这些人都抱过她。
  他们不清楚绵绵一个婴儿为何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问题都归咎在绵绵喝奶粉上头。
  徐鹿鸣没有纠结奶粉好不好卖的问题,而是道:“我不想把作坊弄得尽人皆知,大家有没有好法子。”
  作坊里的机器太先前了,大量招工人,保不齐就有识货的,徐鹿鸣不想这事儿传得到处都是。
  况且这个作坊他也不打算一直安置在西南,后头他回西北的时候,会搬迁走的。
  这招人就成了问题,总不能招人做两年就把人家给解雇了吧。
  在这个朝代,这种做法不亚于给了人希望,又给人绝望。
  韦明朗了解到徐鹿鸣的想法:“老大,我们可以买人啊!”
  大楚有很完善的奴隶制度,一些有钱的富商和有地位的官儿,都喜欢在家里备着一大群的奴婢。
  徐鹿鸣是穿越来的,又小门小户惯了,思想里不仅没有雇佣奴仆的想法,还下意识地很抵触。
  但他转念一想,他招人做工,买的是奴仆,这不就相当于弄了个终身制合同,跟把人不当人,当牲口的方式还是不一样的。
  徐鹿鸣打开心结,对韦明朗说:“那这买人的事儿你去办吧。”
  “行。”韦明朗应下,账面上有银子,这又不是难事儿,好做。
  “……”
  西北,平坝县,又是一年春。
  去年,县里兴修水长城,使得百姓秋收收成比起往年好了一些。
  入冬,百姓看到水长城的好处,还有自发往水库里铲雪的。
  这开春雪一化,全聚在了水库里,水库里的水,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苏敏中怕水浪费,组织人手在西北种开了树,他种的都是杨树一类好存活的树,响应的百姓很多。
  徐善学和苏羡安也跟着去帮忙。
  西北的百姓没见过县令家的哥儿还要跟着出来干农活的,一个个稀奇得不行。
  提供树种的富商见此,找苏敏中谈话的时候更是有意无意地打问:“苏大人,你家哥儿年岁不小了吧,有没有想好结个怎样的亲家。”
  苏敏中来西北这一年尽忙别的事去了,还没想起这茬,经这一提醒,正寻思回去是得好好给苏羡安找门亲事了。
  苏羡安本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西北的土沙化得厉害,一铲子下去一个坑,他一边挖一边指使徐善学等人:“你们快种啊,我都挖这么多坑了,你们怎么才种那么点树。”
  徐善学在一旁提醒:“苏哥儿,你小心点手。”
  这种没干过农活的,这样拿着铲子猛地一顿干,要不了多久手心就会被磨出水泡。
  “知晓了。”苏羡安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吭哧吭哧地挖坑。
  徐善学见他不听,吩咐一旁的小厮去买了些东西回来。
  过年那会儿苏羡安当着店家和朋友的面敢跟他一起挑选小侄女的长命锁和银镯,徐善学后来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太杯弓蛇影了。
  两个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又没有无礼行为,他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行为,别人就算没误会都要误会了。现在对苏羡安的态度逐渐放宽许多。
  “啊——”
  徐善学正低头猛栽树,听到苏羡安的声音,走过去:“怎么了?”
  “起泡了。”苏羡安把手拿给他看。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刚刚还没有的。
  徐善学就知道会是这样,把小厮招过去,让他给苏羡安包扎。
  苏羡安看着小厮掏出来的一堆东西,惊讶不已:“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小厮:“是徐师爷刚刚让我去买的。”
  苏羡安嘴角扬了起来:“他可真有心!”
  栽完树回家,苏敏中想起栽树的事,问苏羡安:“安安,你在县里可曾遇到中意的举子?”
  他没忘记,苏羡安不甘心退婚,要找个举子入赘,重新杀回京城的想法。
  放在先前他病着,他肯定不会答应这样荒唐的理由,可现在他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有他这个岳丈在,只要安安不找一个榆木脑袋,助他考个二甲进士,应该还是可以的。
  “什么举子?”苏羡安却是把这个想法给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年,他在西北跟徐善学斗智斗勇,日子过得充实得很,早把当初说过的话给忘了。
  苏敏中不得不提醒他两句。
  苏羡安想起来了,他回忆了一下县里的青年才俊们,除了徐善学竟然谁也没想起来。
  苏敏中见状哪还不明白,自家哥儿这是还没遇到中意的,他道:“你好好想想,爹以前眼光不好,爹也不逼你,只要是你看中的,不管你怎么选,爹都支持。”
  苏羡安点点头,还真认真思考起这事儿来。
  他要回京城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若不把姓翟的那一家打扁,他就不叫苏羡安!
  可是西北,有什么出众的青年才俊吗?长得好,不如徐善学学问好,学问好的,不如徐善学长得好。
  而且徐善学人真的很好,很懂分寸,与他接触苏羡安觉得很舒服,他这么纠缠,县里都没传出过他们太离谱的流言蜚语。还有他也是被退过婚的人,这让苏羡安无形中感觉两人的关系进了一层。
  “他要是不是军户就好了。”苏羡安想了一通后,突然很感慨,如果徐善学不是军户,就他这踏实肯干、勤劳上进,知礼术懂分寸,哪怕他是个童生他也是愿意嫁的。
  正想着,他在西北结识的好友走过来:“什么不是军户就好了?”
  苏羡安信任他,把自己的烦恼与他说了说。
  好友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军户脱籍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对苏大人来说还不是易如指掌,只是你确定徐师爷愿意别人给他脱籍,吃岳家的软饭吗?”
  不确定。
  徐善学一看就是那种很光明磊落的人,要他走后门吃软饭,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
  苏羡安突然变得好烦躁。
  有点后悔自己开了窍,要还跟先前那样懵懵懂懂的,说不得还能继续没心没肺地面对徐善学,现在再继续这样,便有些纠缠不休了。
  “……”
  买人的事进行得很顺利,长丰县近来不少人家赚了钱,很多牙人都愿意从别地带人来这边贩卖。
  全被韦明朗给包圆了。
  当然韦明朗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不老实的,眼睛乱转的,一看就不安分的统统没要,只留下了一批憨厚老实的。
  徐鹿鸣看过后十分满意。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长丰县的牛羊并不多,他们要办奶粉厂,去哪儿找奶源?
  总不能提个桶天天在大街上收奶吧,这能收多少奶?
  就在整个卫所都抓耳挠腮的时候,西南卫所的人找上门来。
  西南卫所这两个月也不好过,谢遇春以为从药皂厂工人那儿买到配方就能做出药皂来。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