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爱信不信。”徐鹿鸣风轻云淡地将谢遇春即将挥过来的拳头给捏住,“要真打架,谢指挥使,你不是我的对手。”
“疼疼疼!”谢遇春不可置信地瞧着徐鹿鸣捏住的拳头,整个面容都在扭曲,捏死的拳头还能被他捏得这么疼?
这人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老大!”西南卫所的其余人见状,全都想上来帮忙。
西北卫所的众人也不甘示弱地前进一步:“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别过来!”谢遇春面色都疼白了,徐鹿鸣的手还没松开,他咬紧牙关阻止身后的将士们,痛到不能呼吸地问徐鹿鸣,“你想怎样?”
“不怎样啊。”徐鹿鸣手上一用力,咔嚓两声捏碎谢遇春的指骨,放开他,“小惩大诫,还请谢指挥使以后光明正大点,不要搞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
“啊——我的手!我的手!”前面谢遇春还能忍得住,这一下,谢遇春直接绷不住地叫了出来。
“老大,老大……”他的下属齐齐上去把他围住,谢遇春已顾不上面子地在地上打滚。
“呸……不要脸!”韦明朗见堂堂一指挥使被他们老大轻轻一捏就捏到地上打滚,心里爽翻天,嘴上也不忘唾弃。
“走了。”徐鹿鸣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爱好,办完事就将下属们都给叫走。
回到卫所,他重新制定了一下厂规:“明儿把这事在厂里着重宣扬一番,再有这种吃里扒外的绝不姑息,另外我们也该把厂里的巡逻队置办起来。”
现在有些人只是通过工人来打探,保不齐就有直接翻墙进去偷的。工坊下了工,就没人了,这种事不得不防。
申铁问:“要回队里叫弟兄们吗?”遇到这种事,他第一信任的还是西北军营的将士们。
“不用。”徐鹿鸣摇头,他已经从营里带走了不少人,再要一堆人,旁人不得揣测他的用途?他现在只是指挥使,还是副的,没有安排家将的资格。
他也不能光用营里的人,也得培养军营以外的亲信。
申铁挠头:“可是我们在西南也没有信任的人啊。”
这巡逻队若不找信任的人,随便安排两个,万一他联合外人直接把厂子偷了,他们都不知晓。
徐鹿鸣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两个人来:“我倒是有两个人选,就是不知他们愿不愿意。”
“谁啊?”
徐鹿鸣微笑着说出两个名字。
“……”
回到家,徐鹿鸣一整夜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才能让绵绵控制自己的力道,她才这点儿大,就能踹得姜辛夷手臂淤青,可想而知,等她再大一点,姜辛夷得遭多大的罪。
姜辛夷却没这些顾虑,出了月子,他也得回医署上值。
绵绵这个月日日由他带着,对他产生了依赖情绪,他一走,她那双跟徐鹿鸣一样的眼睛就泪水汪汪地看着他。
“乖啊。”姜辛夷本就不是一个多心冷的人,被她这么一看,心里也生出几分不舍来,不停地安抚她,“阿爹下值回来,就来跟你玩好不好?”
“你这样,一天都走不了。”徐鹿鸣见姜辛夷磨蹭半天还没离开绵绵的婴儿床,过去挡住他,“快走,孩子由我带着,没事的。”
这些天,徐鹿鸣也不是只上班,晚上回来也会给绵绵喂奶、换尿布,陪她玩。她对徐鹿鸣也很熟悉。
“好。”姜辛夷信任徐鹿鸣,没再留恋地转身出了房间。他今儿除了要去衙门安排今年一年的事宜,还得去三皇子那边看看他的康复训练,训练得如何了。
去年,给他施完最后一针,三皇子又躺了两个月,姜辛夷把徐鹿鸣做的那些康复工具给他,让他先自己试着站起来走走。这是一场持久战,没有大半年完不成,重要的是恒心。
由徐鹿鸣挡着,绵绵小朋友果然没发现他阿爹不见了,还跟徐鹿鸣蹬腿扬手笑呢。
“真乖。”徐鹿鸣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将她抱起来,“今天阿爹给你穿衣裳,穿奶奶做的衣裳好不好?”
给家里报过喜后,家里托张禄的商队给他们带来一堆绵绵能穿的衣裳。
什么虎头鞋,虎头帽,马甲、背带裙,虽然审美没有姜辛夷找绣娘做得好,胜在厚实保暖。
“这是伯伯给你买的长命锁,伯伯希望你长命百岁呢,我们也祝伯伯长命百岁哦。还有叔叔给你买的银镯,还有个小铃铛呢,我们绵绵喜不喜欢?”
穿好衣裳,徐鹿鸣取出一堆东西来给绵绵带上,把绵绵小朋友打扮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没办法,洗三宴办了,满月酒就不能再办了,说是怕给孩子的福气太大,她受不住。好在家人们都送了礼来,不办就不办吧。
令徐鹿鸣惊讶的是,众多满月礼中竟然还有苏敏中和苏羡安的一份。
对于这个他在岭南救治过的人,他差不多都快忘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巧,跟大哥遇到了一起。
徐鹿鸣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若不救苏敏中,恐怕大哥也遇不到这样好的县令吧。
对此,徐善学无奈得很。
徐鹿鸣报喜的信一到,他一欣喜,拿着这几个月攒下的俸禄到银铺,一心要给小侄女挑个最大最好的长命锁。
正巧,苏羡安也在银铺挑选首饰,瞧见徐善学认真的模样,好奇地问:“徐师爷家中有孩童出生啦?”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徐善学没掩饰住自己的欣喜,如实告知。
苏羡安一听是徐鹿鸣的孩子出生,表现得比徐善学还欢喜,拉着徐善学穿梭在各个柜台。
徐善学第一次当伯伯,也不知道送什么样的长命锁好,还是苏羡安心细,给他选了一款带流苏的喜上眉梢:“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漂漂亮亮的,等她长大了也能带。”
他也选了款带铃铛的银镯,非要徐善学一块送来。
人家帮了他的忙,何况这是苏羡安给他小侄女买的,徐善学也不好抚了人家的意,只得手心燥热地在店家和跟着苏羡安一起出门逛街的富家哥儿好奇地打量下,收下礼盒。
徐鹿鸣对此一无所知,给绵绵小朋友穿戴好,抱她去了客厅。
“我们绵绵今天真漂亮。”赵二娘见到绵绵也欢喜,主动过来抱。这可是他们孙子辈头一个,不疼她疼谁。
徐鹿鸣把孩子交给她,让她注意:“娘,你小心点,别让她踢到你。”
赵二娘天天帮着姜辛夷带孩子,自然知晓绵绵的特殊之处,不在意道:“没事儿,娘还年轻,这点疼不算什么。”
“不行。”徐鹿鸣严肃道,“现在不加以控制,等她到了五六个月的时候,力气增大,会伤到她自己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现在还没长开,感觉不到踢到别人身上的力道,等她长大一点,控制不住力道去踢桌子、婴儿架,反弹到她腿上的痛,她一个婴儿扛得住吗。而且徐鹿鸣也不想在姜大夫身上再看到任何一个瘀青了。
“哎哟,这可咋办啊。”赵二娘着急起来。
“这样,娘。”徐鹿鸣握住绵绵的腿,“她一踢腿,你握住她的小脚脚,拍拍她,示意她缓缓地动。”
赵二娘疑惑:“这样能行吗?”
徐鹿鸣道:“刚开始肯定不行,我们天天这样做,时间一长,她慢慢就知晓了。”
“哎,好。”赵二娘一想也是,孩子都是教出来的,不教她怎么知晓。
“绵绵,爹爹去上班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啊。”说完孩子的事,徐鹿鸣也不舍起来,这还是绵绵第一次要离开两个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家里哭。
赵二娘故意把绵绵抱去屏风后面,不让她瞧着徐鹿鸣。徐鹿鸣趁机走出门,躲在门外观察。
绵绵刚开始还没意识到两个爹都不见了,还饶有兴致地看着赵二娘玩,过了一会儿她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嘴一撇,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姜大年见状拿了个布头娃娃逗她,“绵绵看这是什么,是娃娃,绵绵喜不喜欢。”
小孩子的注意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就被布头娃娃吸引,不再想两个爹。
徐鹿鸣见状,放心地出门上班。
“……”
徐鹿鸣说的两个人名是郭孝荣和孙晓宗,这两个人是他在西南时认识的捕快,当初还去绥鱼村逮捕过他呢。
后面随着深入了解,渐渐知晓他们两个其实本心不坏,就是性格有些强势和恶劣。
徐鹿鸣的巡逻队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太善良软弱的人,很容易被别人的三言两语给忽悠住,这种性格没坏到哪儿去,但也算不上多好,还能秉公执法的人,还有比他们更适合的吗?
且他们还是本地人,若是厂子在他们的巡逻之下出了事,跑都没地儿跑去,一捉一个准。
郭孝荣和孙晓宗两人被申铁找到的时候,还以为遇到了骗子。
长丰县的人,谁不知道西北卫所在这儿置的千人大作坊,生意好不说,给工人们开的工钱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