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闻祥瑞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当即吼了回去:“你们一点都不爱我,一点都不!”
  “我早就说了找哥儿看病霉运缠身,看看,这还没看呢,这霉运就缠上了。”闻夫人经昨夜一事,早吓破了胆,一心只想离开此地,“老爷,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回京吧。”
  “夫人说的是,此地颇有蹊跷,我还是早些回京赴命,让陛下派奇人异士来查探一番的好。”经此一事,闻乾坤也不想在此地久待。他原是想找那个能治鼠疫的哥儿神医来治治他的夫人、儿子的,现在他不仅没这个心情,还怕自己再待下去,他的名声都要在这儿臭死掉。
  一早听闻此事,赶来收拾残局,在一旁当个鹌鹑,什么话也不敢说的耿元亮,听闻他们要走的想法,双手双脚都赞同。
  快走吧,一家瘟神,他在长丰县任职如此之久,从未遇到过这样离谱的事。你们一来,把我好好的县城都给搅和成啥样了。还要告知陛下,我就不信你敢把这么丢脸的事讲出来,万一其他御史掺你一个妖言惑众就好玩了。
  他面上做出挽留来:“闻大人,我向你保证昨夜的事,一定是个巧合,你们在此地多住几日就知晓,我们长丰县还是很干净的。”
  闻乾坤充耳不闻,执意要走。
  耿元亮只得再三挽留地送他们一家离开。
  “……”
  闻乾坤一家灰溜溜地离开。
  徐鹿鸣问曹俊虎:“可给慕荷出了气。”
  曹俊虎一脸大仇得报地爽:“出气了!”
  事实上,姜慕荷在听给闻祥瑞治伤的大夫说,闻祥瑞腿部被咬得没有一块好肉,治好了,腿上和那处也要留下不少印子,以后那事行不行都难说,就算行也得避着点人,坑坑洼洼地太丑了,笑得前俯后仰。
  “活该,这样的人就该遭受这样的惩罚!”
  她不知道是徐鹿鸣和曹俊虎出的手,还真的以为闻祥瑞受了天罚。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徐鹿鸣懂得这句话的道理,因此和曹俊虎做这事儿的时候,再三嘱咐他,此事不能透露一点风声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容易走漏消息。曹俊虎半个字都没对姜慕荷说。
  “鹿鸣哥,你太厉害了!”曹俊虎崇拜地瞧着徐鹿鸣,他就想不到这种把人弄了,别人还想不到是他们弄的法子,拿出他攒得为数不多的私房钱请徐鹿鸣喝酒,“走走走,我得好好感谢你一番。”
  徐鹿鸣笑他:“学会背着慕荷藏钱了?”
  曹俊虎脸红:“没藏,这钱慕荷知晓!”
  可他们瞒得过姜慕荷却瞒不过姜辛夷,晚上徐鹿鸣吃完酒回到家,姜辛夷冷不丁地对他说了一句:“黄鳝血引蝙蝠,糖水刺猬引咳嗽,徐鹿鸣,你出息了。”
  徐鹿鸣被吓了一跳,好奇地看着姜辛夷:“你怎么一知道?”
  姜辛夷轻描淡写道:“因为我也看过《骗术》这本书。”
  徐鹿鸣走过去,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问他:“那你没有爽到一点。”
  “你都知道了?”姜辛夷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确实爽到了。”
  比起打脸,他更喜欢这种恶有恶报,看人鲜血淋漓,痛苦、彷徨、惊慌、害怕的情绪。
  “不过,这事儿你做得还不够漂亮。”姜辛夷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来,提笔给宋怀山写信,“光让他们痛怎么行,还得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们当头一棒,才更痛快。”
  逃离长丰县的路上,全身疼得不行,由被路途给颠得全身都快散架的闻祥瑞想起姜慕荷来:“可惜了那个医女。”
  “有什么好可惜的,一个乡下野丫头能有什么医术。”闻夫人不停地拿着镜子瞧着自己被蝙蝠咬肿的脸,天太热,发了炎,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难看得她想哭,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回了京城,有大把的太医替我们医治,那医女医术再好,还能有太医好。”
  “而且那长丰县百姓太不识好歹了,竟然敢诽谤朝廷命官,再待下去,怕是会坏了我的政绩。”闻乾坤也道,“待爹回了京城,把这次的巡察给陛下一报,升了迁,咱们再慢慢报复回来也不迟。”
  这次的巡察闻乾坤自认做得很好,他有信心升迁,才不能叫这些刁民用流言给他们毁了。
  “好吧。”闻祥瑞妥协了。做起他爹升了迁,官位更高,会有更多美人巴结他的美梦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我老婆怎么什么活都好?
  木兰:你单身46年,也也会好的。
  第63章
  七月下旬,不少作坊修建完毕,徐鹿鸣开始操心药皂的模具和包装。
  模具好做,把木头往空间一放,什么类型的都能做出来。包装有些困难,这个朝代没有印刷术,他总不能买一堆纸笔自个在空间里写吧。
  用印章盖刻倒是可以,可这样能做的花样太少,给八十八文档的药皂做包装还行,给一两和十两的就有点不上档次。
  想了许久,徐鹿鸣打算和书肆合作,由他们提供精美的纸张,再找一些学子写上优美的诗句或信手涂鸦,十万张包装一百两。
  一张宣纸能裁十几张包药皂的纸出来,一文钱一张包装的价格很贵的。
  书肆接了这单生意也很满意,当即找了不少字迹好看和绘画底子不错的穷书生来做。
  一百文一千张字,三百文一千张画。
  这个活儿比抄书轻松价钱还高,很多人都愿意做。徐鹿鸣看过几个样本,十分满意,各式各样的风格都有,还不用担心千篇一律。
  “……”
  西北。
  历经两个月,苏敏中要的水长城也修筑好,期间下过几场大雨,雨水全都被聚集在水库里,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没水浇地。
  地里的庄稼比起往年来长势好上许多。
  得知皇帝病好,开始重掌大权后,苏敏中摩拳擦掌地将水长城的修筑之法上奏,请求他在尽快在西北各县推广开,莫要耽误老百姓们明年的春耕。
  徐善学还从未见过能上达天听的折子,一边帮苏敏中磨墨,一边观摩学习。
  下人来报:“老爷,公子新做了些糕点。”
  “嗯,放着吧。”苏敏中写完最后一个字,随手拿起一块,一边吃着一边检查不妥之处。
  徐善学给他倒了杯茶,没有打搅地退出公房,正要往自己房间而去,将刚刚学到的心得写下。方才送糕点的下人拉住他,递给他一个食盒:“徐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
  自从知道徐鹿鸣是他弟弟之后,最近这两个月,徐善学经常收到这种赠送。他知晓,这是苏羡安借他之手感谢徐鹿鸣呢,随手拿起一个,客气地拒绝道:“剩下的还回去吧,家弟的恩情我怎好替他承受,还请你家公子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了,以免引起旁人误会。”
  “徐师爷,公子说这是他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下人等他说完,这才继续道。
  徐善学满脸疑惑:“我的救命之恩,我的什么救命之恩?”他怎么想不起来他何时救过苏羡安。
  “这……”下人答不上来了。
  躲在暗处的苏羡安心里一着急,忙出来说道:“就是我来长丰县,你拉我那一把啊!”
  徐善学想起来,轻轻一笑:“只是随手一拉,不足挂齿,当不起救命之恩,还请哥儿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他便拿着那个糕点摆手走了。
  苏羡安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沉溺在徐善学先前的笑容里回不过神来。
  徐善学今年也有二十三四了,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又读过书,一身书卷气。
  不能科举又被退婚后,身上时常带着一股郁气。这会子那股郁气消退,倒有种阳光普照,雪山消融的温暖感来。
  “公子,他不收怎么办?”下人突然问道。
  苏羡安脸有些红的回神:“不收就不收吧,下次再送就是。”
  这两个月他时常给徐善学送东西,一些笔墨纸砚他当场就退了回来,吃食为了不薄面子,会拣一些,但也不会落人口舌地全收下。
  苏羡安被挫得越挫越勇起来。
  他就不信徐善学能一直不收。
  “……”
  八月底作坊全部建好,没有甲醛不需要搁置,晾了几日通风,九月一到,徐鹿鸣立马安排工人进去做工。
  这时人们才发现,徐鹿鸣这个作坊将半个县城的女子、哥儿都给笼络了,一次就招了一千多名员工。
  风凉话立马就来了。
  “做甚胰子需要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该做多少胰子,能卖出去吗?”
  “别步子迈太大,扯到蛋了。”
  对此徐鹿鸣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叮嘱钱贵等人一定要注意和工坊里的女子、哥儿的接触距离,别整出些风言风语坏了作坊的名声。
  有军法这根棒子在头顶悬着,钱贵等人不敢造次。但徐鹿鸣这次确实太过冒险,一次招了太多人,又没有培育太多信任的管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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