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当然。”姜辛夷自信满满。
先前他不想给皇帝治病是不想引火上身,现在治不治火都烧上来了,他肯定要选择最优于自己的。
徐鹿鸣被姜辛夷的自信感染,胸膛里也生出些豪迈来,握了握拳头:“我老婆真厉害!”
“……”
翌日,徐鹿鸣穿着官服去了醉香楼赴县令的约。一袭墨绿色的官服,配上厚底的乌皮靴把他衬得跟棵挺拔高大的杨树似的,帅气得让姜辛夷对他爱不释手了好久。更别说出了门,左邻右舍对姜家投去艳羡的目光。
其中最夸张的就是先前百般看姜家不顺眼,后来被姜辛夷救好后再也不敢在姜家人面前横的奚夫郎。
他见着一袭七品官服的徐鹿鸣,结巴道:“你你你不是商人吗,怎么突然当了官?”
徐鹿鸣不计前嫌地给他解释:“那是因为我这官儿干的就是商人的活儿,我夫郎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当官呢。”
“啊!”奚夫郎顿时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去往醉香楼的路上,徐鹿鸣瞧着街上附近的人有意无意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心想,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只是一个七品官服都让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所不同,他身上的衣服颜色再亮些,怕都没人敢往他身上瞧。也庆幸这次来西南他升了职,能拿到朝廷给发的官服,不然都不知道拿什么衣裳出来镇场子。
“徐大人。”到了醉香楼,早早等候的耿元亮迎上来。徐鹿鸣往屋里瞧了瞧,没见到那些莺莺燕燕,满意地走了进去。
上次在岭南,都给他落下了心理阴影。
“耿大人。”徐鹿鸣将他给县令一家准备的药皂放在桌上,“这是我们西北军营的一种能够祛病除邪,延年益寿的药皂送给耿大人,还请耿大人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徐大人客气了。”耿元亮见徐鹿鸣不仅没因药片的事生气,还带了见面礼上门,心里有数了,松下口气道,“待我回家,就让家里都试试这药皂的奇特。”
“徐大人,上次的事,多有得罪。”耿元亮把徐鹿鸣引入桌,倒了杯酒敬他。
耿元亮这个人又贪又懒,还喜冒领别人功劳,委实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徐鹿鸣来了西南,在他的地盘上,少不得要与他打交道。
“双赢的事儿,怎能说是得罪。”徐鹿鸣没有拿乔地端起杯子与他碰了碰,不经意地扎了他一刀,“就是上次的事儿,怎没令大人高升?”
徐鹿鸣前半句话还令耿元亮开心,这人是大气的,后半句直接让耿元亮心梗,是啊,宋怀山这些太医都回京好久了,为何朝廷赞扬他的旨意还没到达。
他哪里知晓,皇帝有意让三皇子在这里治病,三皇子也不想把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因此为他表功的折子,就那样被压了下去。
“吃菜,吃菜。”耿元亮尴尬地岔开话问道,“不知徐大人到我西北治所所为何事?”
一般军队的卫所都有固定的驻地,西北军要治所也应该在西北才对,无缘无故地跑到西南来,很令耿元亮恐慌。他想到去年西南军队在长丰县大肆找人那段时间,真里外不是人。
“不是军事调动。”徐鹿鸣吃着菜轻松道,“这不是我们西北军缺钱,令我们这些官员出来找找门路,我夫郎在这儿,我就想来办个作坊啥的。”
耿元亮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军事调动,其他的都是小事,像这种军队自个出来挣钱的事,更是小到不能再小。
“那以后跟徐大人喝酒的机会不少。”耿元亮彻底放松了,他举起酒杯又跟徐鹿鸣碰杯,“若徐大人不嫌弃,西街那片空地,徐大人尽管去挑。”
这作坊做好了也是他的一份政绩,没做好也没什么,就当卖徐鹿鸣一个人情了。
“这感情好。”徐鹿鸣没有犹豫地应下,他正愁不知这作坊开在哪儿好,既然耿元亮要卖他这个人情,他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推杯换盏,聊得火热,待从醉香楼出来,徐鹿鸣身上染了不少酒气。
“哎哟,这是喝了多少酒。”回到家,赵二娘老远嗅到徐鹿鸣身上的酒味,给他冲了杯蜂蜜水过来醒酒。
徐鹿鸣喝了水,朝赵二娘摆摆手:“娘,我没事,没喝多少,都是撒衣服上的。”
耿元亮不是人精,徐鹿鸣用空间做了不少弊,除了在醉香楼装那一段,他脚步没有一点虚浮。
“没醉就好。”赵二娘放心了,“前街老刘头就是喝酒醉死的,可见这酒也不是个好东西。”
“……”
另一边,耿元亮打着摆子回到府,还没走进门,就在门口吐得稀里哗啦地。
耿夫人闻听他回来,想出来问他事办得如何,骤然撞见他吐了一地的腌臜,嫌弃得不行,吩咐下人道:“还不赶紧处理了。”
待下人们手忙脚乱完,吐过后的耿元亮也清明了些,耿夫人这才问道:“怎喝成这样?”
“那小子太能喝了。”耿元亮大着舌头,“好在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就行。”耿夫人听到这句,便不再关心他,目光放在提着一包东西走进来的小厮身上,问道,“这是什么?”
耿元亮瘫在椅子上醉得厉害,半睁开一条眼睛缝:“那小子送的西北药皂,说是能祛病除灾,延年益寿,哪那么神奇。”
耿夫人却觉得未必,他夫郎姜辛夷可是个很不错的神医,上次从他那儿拿了些治肥胖的药,最近她的身子都轻减许多。他夫君能拿出祛病除灾的药皂来,貌似也很合理。
她拿了一块吩咐下人:“我试试,正好这天热了起来,身上黏糊糊的,洗个澡也舒服点。”
耿元亮没有管,睡死在椅子上。
“天啊,夫人,这药皂也太神奇了。”
“你整个人白到发光。”
“头发也乌黑发亮。”
“是吗?”耿夫人听着丫鬟们的吹捧,笑得合不拢嘴,“我自个感觉也很好,洗完身上清清爽爽的,那种燥热的感觉也没了。”
耿元亮一觉睡醒,耳边就听到这些聒噪的声音,他不耐烦地睁开眼,一眼就呆住了。
他的夫人,因为常年懒惰,身上肥肉堆成一团,脖颈和后劲那儿还生出不少洗不掉的黑皴,看着就让人倒胃口。可这会儿她身上的黑皴不见了,皮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白莹莹的,再配上她那头乌黑发亮的头发。
耿元亮以前觉得她胖得简直无法见人,这会儿却觉得,胖得好,胖得像个年画娃娃,有福气!
耿元亮不可思议地向桌上的药皂看过去:“都是这皂的功劳?”
“可不是。”耿夫人神气极了,“你还不相信,我看你就是没见过好东西!”
耿元亮尴尬了一下,想到自己身上也有些用胰子都搓不掉的皴,自个也取了块:“睡得太热了,我也去清洗清洗。”
“……”
隔天,姜辛夷下值回家就跟徐鹿鸣说:“县令一家今天因你的药皂打了一架。”
“啊?怎么打起来了!”彼时徐鹿鸣正在跟姜辛夷炖鸡汤,闻言震惊得不行。既然姜辛夷喝不了灵泉鸡,普通的鸡汤总是可以的吧。这鸡是他特意去乡下收的,八年老母鸡。
姜辛夷见徐鹿鸣热得汗流浃背还蹲在灶间,取了帕子给他揩汗:“县令夫人用了药皂跟变了个人似的,县令的那三个小妾见了眼馋,缠着县令要来着。”
“耿元亮觉得不就是几块皂,没多说地允了。耿夫人却觉得这样好的皂,得来肯定不容易,死活不肯拿出来。”
“耿元亮失了面子去抢,耿夫人可能与县令积怨已久,与他扭打起来,耿元亮打不过耿夫人,叫三个小妾帮忙,结果就是他们一家扭打一起,丫鬟们拉这个也不是,拉那个也不是。”
“真是好大一出戏。”徐鹿鸣张大了唇,“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姜辛夷好笑,“我过去说再送他们一些皂,这一家子才松开。”
一天天的,上个破班还要管上司的家务事,管完家务事,还得给他们治伤。其中一个小妾的脸被耿夫人抓出好几道血印,又不敢抓回去,放开的时候,拉着姜辛夷哭得伤心。
“辛苦了。”徐鹿鸣赶紧把自己的凳子让出来给姜辛夷坐,给他捏肩捶背,好一阵安抚。
姜辛夷舒服地享受了一阵,突然道:“徐鹿鸣,你的药皂定价不能那么低,得高一点。”效果太好了,这个价钱会压得其他商人没法做生意,最后很有可能弄得鱼死网破。
“那定多少合适?”徐鹿鸣也反应过来,订太高也不好打开市场吧。
“这样,你做中高低三档。”姜辛夷想了想,“低档还是维持这个药皂药效不变,价格定在八十八文。这个价格虽然有些高,但老百姓不是不能接受。中档在药皂里面加一些能留香的香料,定价一两。高档,把药皂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再加一点润肤的药材,定价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