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曾桐这些少有吃肉的人,见到野猪两只眼睛都在放光,更别说这头野猪还被徐鹿鸣在弄得精神萎靡,看上去很好捉的样子。
  十个人几乎都没有眼神交流,立马团团围上去,将这头野猪五花大绑地拿下。和着鱼,一路欢天地喜运回营里。
  五百钧鱼可不少,徐鹿鸣除了曾桐这些人外,还请了附近村子的人帮忙。
  十几辆板车和一群背着冻鱼的村民,以及抬着一头大野猪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进军营,采买营里的人下巴都给惊掉了。
  全都不敢置信,徐鹿鸣真把采买五百钧的肉类差遣给完成了,还不是踩着线给完成的,而是提前半月就完成了!
  除了这些杂役们,营里的火长,队官,以及上头的监官、校尉、指挥使们也全都难以置信:“五百钧的派遣,就让他如此轻易地完成了?”
  周粱在采买营里的营官们面前,腰塌得很低:“是,除了五百钧的冻鱼,他还弄头大野猪回来,说营里的弟兄们也辛苦,一人分了一些,让大家伙拿回去打牙祭。”
  管着十个队的监官丁高骏耸动鼻翼,一副明显不悦的模样:“他倒是很会讨好人,就是心思没用在正途上。”
  周粱颔首:“是是是,他还留了半扇猪肉,说是要孝敬给诸位大人。”
  丁高骏:“……”
  丁高骏面上的神色僵住:“下次不许再说话说半句了。”
  周粱继续颔首:“是是是,丁监官,那你看这个徐鹿鸣……”
  丁高骏面色冷了下来,一副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承情的模样:“这次算他运气好,下次……下次,就不知他还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徐鹿鸣交上去的冻鱼顺利通过,没有故意在某些地方给他批注不达标,周粱回来便打开库房,让徐鹿鸣随意挑选物用结冻鱼资费。
  鉴于这批冻鱼只有五千斤是从村人手里买的,剩下的一万斤都是徐鹿鸣他们自个从湖里打捞的。
  徐鹿鸣付给村人们提前说好的物用后,剩下的,他分了一些给曾桐几人,其余的他便不客气地自己笑纳了。
  即使这样,曾桐几人也给高兴坏了。他们在采买营里待的这两年,从来没有拿到过如此多的物用。
  搁先前那些上峰,莫说这个法子是徐鹿鸣想出来的,他拿大头,就算是这个法子是他们想出来的,徐鹿鸣事后不给他们分物用,他们也没法子。
  可徐鹿鸣大方得很,不仅给他们分了物用,还给他们分了不少。
  曾桐几人看着自己等人分到的一些布匹和粮食,心头百感交集。本以为跟一个讨厌嫌的火长,会被发配去边疆,没想到让他们直接抱上金大腿了。
  相应的,其他人营得知曾桐几人这一趟赚了不少,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早知他这么有本事,我才不把他让给你们呢,要知道周队官一开始可是问过我,要不要去徐火长手下的。”
  对此,周桐几人也不惯着,趾高气扬回来:“哟,那还真是感谢你有眼无珠,让才我们白捡了这个大便宜!”
  营房里的事,徐鹿鸣没有管,捡了些鱼和肉给家里还有后军九将七部三队的人送了些去。
  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三队这个养马队伍,完全可以不用再管他们,但是徐鹿鸣觉得里面有人情在,维护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不能现用现交。
  果然,徐鹿鸣一提着肉和鱼到三队,得到三队全队上下的欢迎。
  姚宏胜更是揽着徐鹿鸣大夸特夸:“你小子是个好的,出去了也不忘队里,以后若是遇到了难事,尽管回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
  徐鹿鸣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就多谢姚队官好意了,以后队里有甚需要的,也可尽管来找我。”
  人情就是这样慢慢处出来的。
  “……”
  一切忙完,回到自己的营中雪屋,徐鹿鸣这才有空拿起姜辛夷十几天前回给他的信,再次看了起来。
  信上,姜辛夷跟他说:“徐鹿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再跟我道歉,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你不用一直内疚自责。”
  “鲜花不会怪突如其来的暴雨,大地不会怪高空悬挂的烈日,海洋不会怪惊涛裂岸的潮汐,自然,我也不会怪你不经意间对我犯下的过错。”
  “你不需要把一点小事看得很重,在我这里,你永远不要怕做错事,说错话。我们有着这个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我不会指责你,审判你。相比起道歉,我更希望你能卸下心里的负担,毫无保留地继续做自己。”
  “所以,没关系的,徐鹿鸣,也许你觉得愧疚难当的事,对我来说,只是一粒落在肩上的雪花,微不足道,不要让雪花成为冻结在你心的病,好吗?”
  这封信,徐鹿鸣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上百次了,看一次,眼眶湿润一次。太温柔了,怎么可以有人温柔这个样子。
  徐鹿鸣躺在床上,把信埋在自己的脸上,如果温柔有实质的话,他感觉,他现在都快溺毙在姜辛夷的温柔里了。
  待徐鹿鸣在姜辛夷的温柔乡里沉浸够了,想到姜辛夷说最近病人多口罩和棉签消耗巨大,立马把酥软的手酥软的脚以及酥软的身体重新变得有劲起来。
  在空间里一顿操作,把卖鱼赚来的黄棉花给洗干净,变成口罩和棉签。
  可弄完这些东西,徐鹿鸣感觉还是不够,他做的这些依旧还是配不好这么好的姜辛夷。
  想到医生必备的听诊器姜辛夷还没有,他从空间里翻出他学认草药时,种在空间里头的杜仲。
  他记得这东西是可以提取天然橡胶的。可以用做个做听诊器的耳塞。
  至于听诊头和胶管也不用太过担心,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铁和猛火油之类的物用。
  有铁他便可以练钢。
  猛火油是石油,哪天去弄一点来尝试着提炼pvc,怎么也得让姜辛夷在古代也给用上听诊器!
  把所有的事规划好,从空间出来,躺在炕上准备睡觉的徐鹿鸣,发现枕头边还放着一小管姜辛夷寄来的防冻霜。
  由于鸽子承重不够,姜辛夷做得很小很小,比徐鹿鸣的小拇指还小。以至于送来后,徐鹿鸣就一直没舍得用。
  然而,今晚不知怎么回事,他鬼使神差地从药管里挤了一点出来,涂抹手背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飘出。
  “好像木兰身上的味道。”徐鹿鸣将手凑到鼻端嗅了嗅。这熟悉的味道,一下令他想起,他曾经在姜辛夷脖颈间,嗅到过的体香。
  徐鹿鸣通红着脸把这防冻霜往脸上抹,狠狠地揉了几下,告诉自己,带有兰花香味的药膏多了去了,不要瞎想。
  先前的意yin姜辛夷的事,姜辛夷已经原谅他了,总不能还干这种不道德的事。但徐鹿鸣忘了,有些事情他越是克制,便越克制不了。
  就好比今夜,他的梦又升级了。梦里缠着他要孩子的姜辛夷突然变得香香的,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一样,勾得徐鹿鸣没忍住抱住他,对着他亲了一下。
  “呃——”
  徐鹿鸣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醒,他浑身施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感受到自己彻底弄脏的裤子,一股排山倒海的羞耻感传来。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徐鹿鸣,突然很伤心地把头埋在膝盖里痛哭起来:“呜呜呜,木兰,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对我好,我是个坏东西!”
  第37章
  哭完,徐鹿鸣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对姜辛夷隐瞒下去。进空间把自己清理干净,便取出纸笔,认认真真地给姜辛夷写起检讨信。
  信里,他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在梦里是如何没把持住,对姜辛夷做出种种不妥的行为。并对自己老做梦臆想姜辛夷和付诸实际行动的行为表示深刻的忏悔和道歉。
  希望姜辛夷能够原谅他这一而再,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三的行为。
  信一寄出去,徐鹿鸣的心都是揪着的,就怕姜辛夷因这件事而不愿意再搭理他。就像拜堂日那样,突然就对他冷下脸,让他不知所措。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封信一寄出去,一连好几天都没再收到姜辛夷的信笺,哪怕是骂他的纸条都没收到一张。
  徐鹿鸣沮丧极了。
  姜辛夷这是生气了吧,还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吧。不然不会一张决裂的纸条都不给他寄一张。
  徐鹿鸣感觉自己的心像破了大洞般,冷风嗖嗖地往里钻,刮起无尽的大雪,冻得他全身冰凉。使他摊在炕上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去想。
  成天就只会盯着窗外,想知道姜辛夷还会不会给他来信。
  一向身体壮如牛的徐鹿鸣病倒了,发起高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人也蔫儿巴巴的,完全没了先前的精神气。
  曾桐几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劝说道:“火长,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正好营里近来没事儿。”
  军资库跟军营里不一样。进了军营日日都要在营里点卯、训练、做事,除沐休日,无军情不得无故出营;但军资库的人要统筹、协调、采买各军物资,需要时常进出军营,对他们的管理不是那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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