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徐鹿鸣收到姜辛夷寄给他的地图时,吃惊地张了张唇,他知道姜辛夷很聪颖,学术很扎实,但他也没想到姜辛夷穿越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准确无误地将古代地图给绘出来。这都不是一句聪慧能形容的,这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吧?
  不过,他很快就高兴起来,因为姜辛夷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这让他产生出他好似也没那么笨,也是有点小聪明的感觉。
  但他没有姜辛夷这么过目不忘,能把地图画出来。他想到的法子是一里地一里地的找,靠着空间,一个念头就能将周围一亩地的地貌摸得一清二楚,辛苦一点,总能探寻出来。
  现在他有姜辛夷给的地图,不用再那么辛苦了。正好,在西南答应掩护他的那位大哥,要去他家看看的。回来也有好些天了,徐鹿鸣打算去那位大哥家走一趟。
  家里人听说这事,一个个点头附和:“是该去一趟,看看人家家里缺点甚,帮着弄弄。”
  徐鹿鸣的母亲杨秀莲更是把徐鹿鸣给她买的护膝拿了出来:“上门哪能空着手去,你给我买的这个东西,我也用不着,一起带去吧,好歹是个心意。”
  婶婶钱惠芳见状立马回屋将徐鹿鸣给她买的布匹抱出来,跟杨秀莲说:“鹿鸣给你的心意怎好送出去,还是拿我这匹布走吧,这颜色太鲜亮了,我也穿不上身。”
  “拿我的。”坐在炕上的徐奶奶见她俩推辞来推辞去的,颤颤巍巍地走下床,也想把自己的皮衣拿出来。
  “哎呀,奶奶,你快歇着。”徐鹿鸣见再不出声,家里为了这事儿都能吵起来,赶紧道,“给章大哥家的东西,我都备好了,用不着拿家里的,大家都快把自个的东西收回去吧。”
  徐奶奶还怕徐鹿鸣匡她,抓着徐鹿鸣的手问:“真的都备好了?”
  “真的!”徐鹿鸣把徐奶奶搀扶上炕,想起他从姜辛夷那儿给爷奶求的药还没拿出来,赶紧拿出来,倒上两粒,给爷爷奶奶,一人喂了一粒,“爷奶,这个是我那救命恩人配的治腿的药,你们每天吃上一粒,走路就不疼了。”
  对于徐鹿鸣喂过来的药,两老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张口便吃了。吃完听徐鹿鸣这么一说,徐爷爷问:“可是那个叫木兰的孩子?”
  “是哩。”徐鹿鸣不遗余力地夸姜辛夷,“爷爷我跟你说,他医术可好了,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能药到病除,只要你们好好吃药,你们的腿也肯定会好的。”
  两个老人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年轻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又要干重活,到老了就骨质疏松得厉害,一动全身关节都在疼。
  他给姜辛夷说了这个症状后,姜辛夷没两天就给了他几瓶这个药,让他爷奶先吃着看看效果。别人他不相信,但姜辛夷,徐鹿鸣没有不信任他的道理。
  徐爷爷徐奶奶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起姜辛夷,两人很默契地相视一笑。
  可能,徐鹿鸣自己都没发现,他每次一提起姜辛夷,整个人都在发光。
  “……”
  章鹏家在距离徐家囤子二十里地外的章家囤子,那里比起徐鹿鸣家这边还要偏一点。如果说徐家囤这点还有点绿茵茵的山,章家囤那边可就全是黄沙了。
  好在他们那边有地下水,家家户户有在门前种杨树,日子倒也能勉强过下去。
  徐鹿鸣一路踩着冷飕飕的风沙抵达章家囤村口,从空间里取出五两银子并两斗大米两斗面粉和一条足足二十斤的猪大腿肉,放进背篓背着。
  说起这猪,还是徐鹿鸣在西南的时候跟姜辛夷在山里收的野猪。最开始的一批没有煽,味道很腥。但它们下的崽,徐鹿鸣全给煽了,拿空间里的谷物和灵泉喂养,仅仅半年时间,就跟吹皮球似的长了起来。
  现在正是宰杀的好时候。
  徐鹿鸣不假思索地杀了一头,用冰块冰在空间里,快过年了,家里多少也要准备点猪肉,到时候拿出来也方便。
  一开始徐鹿鸣是不打算给章家粮食和肉的,觉得直接给银子比给这些东西实在。但他转念一想,他给了银子,章家大概也是舍不得花的。
  而且银子给多了,财帛动人心,章家若没个厉害的人也守不住。还不如多给点嚼用,至少他们今年能过个好年。
  刚办过一场丧事还有些冷清的章家压根没想过,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上门,见到带着礼上门的徐鹿鸣,愣了又愣。
  得知徐鹿鸣是章鹏生前嘱托之人,原本都已经接受章鹏离开了的章家人,又哭了一场。
  大概军囤的人都要入伍参军,章家人口也不丰,章父,章母,章鹏的弟弟章瑞,以及章鹏生前留下的一个五岁大的孩童,便没有旁人了。
  徐鹿鸣没有很没脸色地问嫂嫂去了哪儿,在西北这儿,死了男人的寡妇、寡夫们日子很难熬的,章鹏年纪不大,如果他的妻子没有出事的话,大概率是改嫁了。
  于是他问章父章母:“叔、婶,接下来你们有甚打算啊。”
  章父章母揩了眼泪回道:“我们这样的军户能有甚打算啊,只祈求瑞儿不要像他大哥一样,进到个再出这样危险的差事的军营里。”
  说起这事儿,两人再次掉起眼泪来:“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啊,一个儿子了啊。要是他也去了,留下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可咋活。”
  十八岁的章瑞见到父母这样,不忍地上前抱住他们:“爹!娘!”
  看得徐鹿鸣眼睛也红红的,在这个没人权的封建社会就是这样,他们这些军卒就算是为国捐躯,也至多只给五两银子的桖金,没旁的了。
  五两银子,再省吃俭用,也只能花销一两年。像章家这样的家庭,若是没有章瑞这个小儿子,一两年后,家里没有劳力,又都是老人小孩的人家,确实过不下去。
  他问章瑞:“你入伍被分去了哪个军?”
  章瑞红着眼睛,脸色难看道:“前军。”
  徐鹿鸣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没给入伍官说,你家只有你一个了吗?”
  按理说,这种大哥牺牲,家中只剩他一个独子的新卒,入伍都会被分到后军,怎可能一上来就被分去前军。
  章瑞愤恨地磨了磨牙,向徐鹿鸣吐出一件事:“大哥在军营的时候,惹怒了一个押队官,就是因为他老挑大哥的刺,大哥忍无可忍才走了张校尉的路子,心想出去送个嫁躲一躲,回来再换个队伍,谁承想……”
  他说到这里眼泪滚了下来:“都说人死债消,大哥都已去世,那押队官还不放过我家,不知他跟入伍官说了甚,我就被分去了前军,使银子都使不通。”
  章瑞倒也不是怕死,军户这样看不到头的苦日子,他早就过腻了。可他家现在这样的光景,他若是死了,他爹娘和小侄儿如何是好。
  因此他恨死那个押队官了,究竟是甚么样的仇,才能让他这般恨他家,恨得他们一家死绝了才好!
  徐鹿鸣明白了,章家这是得罪了人,被人给算计了。他想,既然一个小小的押队官都能左右入伍官的名额去向,那他家的澡堂子开业,请自家上峰来家里洗洗澡,让上峰向入伍官要个人到后勤,应该不是问题。
  但他也没把话说死:“近几年战事频频,前军真不是好去处,既然章大哥托我照顾家里,我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这样,你等我前去通融通融,能成就成,不能成,咱们再想法子。”
  好歹章鹏大哥也替他拖延了会儿追兵,让他有时间能够跑进丛林里跳崖。只是将章瑞从前军换到后军这事儿,徐鹿鸣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章父章母脸色大喜,但又怕为难徐鹿鸣,又问:“这会不会太过为难你。”
  徐鹿鸣轻松道:“不会,我也就是试试,若是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不成功,也没甚。”
  “哎哎哎,好,谢谢你啊,娃子。”章父章母听后,这才连连欢喜。
  徐鹿鸣坐着又跟他们说了会儿话,见他们要偷偷去旁人家借肉招待他,谎称自己还有事,赶紧溜了。
  他一走,章家人这才查看起徐鹿鸣带上门的礼来。见小小的背篼里塞满了东西,章父章母愣了会儿,才把背篼递给章瑞:“快快快,快去追,哪能让人家替我们办事,还给我们送这么重的礼。”
  章瑞背起背篓就往外追,但跑到村外,哪里还有徐鹿鸣的身影。
  “……”
  徐鹿鸣出了章家囤,就拿着姜辛夷给他画的地图,往一条鲜有人烟的分岔路而去。
  从这条道往里再走上个二十里地,就是姜辛夷给他标注的一个浅层煤矿脉区。
  徐鹿鸣在这条道上走了五里路,没见四周有人烟,便放出神识往地下探去。
  早在徐鹿鸣隔空能取牛腹中的胆石,他就发现他的神识还能这般用,不过消耗特别大,用一次头能晕好几天,徐鹿鸣一般不用这个能力。
  这次他想试试,他能不能像看到牛身上血管那样,看见地里的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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