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停了课回家的姜苏木听到这事儿,暴跳如雷:“这等大事,怎能让乡野大夫去医治,乡野大夫要是能有医治鼠疫的法子,还要官府医官,朝廷的太医做甚么!”
  姜大年脸色也是一脸铁青:“说是配合,还不是想让乡野大夫打头阵,他们跟在后面惜命,这是不拿乡野大夫当人看啊!”
  赵二娘慌得六神无主了:“要不把咱家积蓄都拿出来,使银子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姜家人不慌不行,乡野大夫他们家除了姜紫芙还小名声不显外,他们家有俩。
  两个都是他们心头宝,谁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炼狱送。
  姜辛夷却地让徐鹿鸣把他暗室里的口罩和酒精都取了出来,细细交代姜大年和赵二娘:“爹、娘,往后你们出门都要佩戴这个口罩,别人说话别往近前,家里隔一天,用这个酒精消消毒,切莫让跳蚤,老鼠等物入了家门。”
  姜大年一看姜辛夷这架势,知子莫若父,一脸的不认同:“木兰,你真要去啊。”
  “这是官府召令,不去也得去。”姜辛夷平静道,“且这个节骨眼上,人人都惜命,银子是使不通的,我和慕荷一同前去,还能相互间有个照应。”
  赵二娘的泪水当即就下来了,大骂朝廷,官府不作为,让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遭罪。
  姜辛夷上前轻抚她后背,宽慰道:“没事的,娘。别担心。”
  自从知道姜辛夷平静地疯感后,徐鹿鸣越瞧姜辛夷这般冷静,越觉得他骨子里在兴奋。在大家都面色都不好看的时候,突然说:“我陪着他俩去!”
  “啊?”姜家除了姜辛夷之外,其余人全都傻了,不明白徐鹿鸣这是做什么。那可是骇人听闻的疫区,染上点疫病就很可能丢命的疫区!
  徐鹿鸣解释道:“他们去疫区救治疫患,总得需要个人照顾吧。”
  长丰县所有的乡野大夫全往疫区涌了过去,还有一堆得了鼠疫眼巴巴等死的疫患,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时常都待在一处,姜辛夷和姜慕荷这两个年轻的哥儿、女子,待在那儿安全么?
  多个他,也能多个照应不是。
  “小徐!”赵二娘拉着徐鹿鸣的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了。
  “没事的婶婶,这段日子我也受你们照顾颇多,只是顺手帮点小忙而已。”徐鹿鸣与姜辛夷一起安抚她。
  他有空间,能随时将周围一亩地的蛇虫鼠蚁都收走,不怕鼠疫。而姜辛夷有灵泉,百毒不侵。徐鹿鸣不相信他俩联手还能着了鼠疫地道。
  徐鹿鸣向姜辛夷看过去,主要是他想去看姜辛夷这次想发什么疯。上次姜辛夷“造人”惊悚是惊悚点,但事后想想,其实还挺刺激的。
  姜辛夷与徐鹿鸣对视,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徐鹿鸣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骨子里其实也有一股隐秘的疯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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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县里给前去治疫的郎中安排住宿的地方是个天井院,院里有很多房间,不阻止家眷跟着,但一个郎中只能选一间房。
  姜辛夷选了中段两间挨在一起的房间。虽说曹俊虎不放心也跟着来了,不用担心姜慕荷一个人住着不安全。但一家人住在一起,总归不是件坏事。
  人家真夫妻选了一间大大方方走进去收拾了。留下徐鹿鸣站在门口,望着一间逼仄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些杂物的房间,略略踌躇。
  连地铺都不能打。
  他和姜辛夷怎么睡?
  “进来啊。”姜辛夷在屋里正等着徐鹿鸣从空间里取新的床单被褥换上,见他愣在门口没动,对他招了招手。
  徐鹿鸣把东西从空间取出来,见姜辛夷熟练地铺好床,一点不对劲都没察觉,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就一张床,怎么睡?”
  姜辛夷理所应当:“一起睡啊。”
  徐鹿鸣继续咳嗽:“不太好吧。”
  又是这句。
  姜辛夷听到这句话,放好枕头,腰直立起来的时候,勾起的唇角与他眉心的红色柳枝映衬,如蛊惑人心的魅魔:
  “怎么?你是怕我吃了你吗?”
  徐鹿鸣挪开眼,装腔作势道:“你又不是妖精,怎么会吃人,我是怕你尴尬。”
  毕竟这种孤男寡哥儿地睡在一张床上,吃亏的是那个哥儿。
  姜辛夷突然揽住徐鹿鸣的脖颈,眼带戏谑地问他:“你觉得我是会怕尴尬的人?”
  两人抱在一起,胸膛挨着胸膛,让徐鹿鸣产生种他与姜辛夷共用一颗心脏的错觉。
  但他很快想起,姜辛夷可是挖心掏肝,喜欢在暗室里藏各类人体器官的变态大夫。面对他的身体说不准不仅不会尴尬,甚至还有想要研究一番的冲动。
  毕竟这世上带空间的人就他一个。
  滚了滚喉,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慢吞吞地回姜辛夷:“好吧,你不尴尬就行。”
  姜辛夷似是还没有玩够,还将脸凑到他脸上蹭了蹭:“像我这种,只要荷尔蒙上了头,就想借种生孩子的人——”
  他顿了顿,故意在徐鹿鸣脸上亲了一下:“小朋友,你怕不怕。”
  意识到自己被亲了,徐鹿鸣整个愣住。这还是两世为人以来,除了亲人以外,第一次被人亲。
  他的眼睛似烫着般动了一下,放在身侧无处安放的手忽地一手揽起姜辛夷腰,一手掰过他的脸,结结实实亲了回去。
  姜辛夷的双脚悬空,他心里没由来地一慌,双手下意识地捏紧徐鹿鸣的肩膀。
  徐鹿鸣亲完抬头看见姜辛夷脸上呈现慌乱的神情,心里舒服了,恐吓他:“不许拿我寻开心,不然我就亲你一脸口水!”
  姜辛夷坐在床上望着自己悬挂在床边的腿,精神还有点恍惚,徐鹿鸣哪来的力气。
  居然能够单手抱起他!
  徐鹿鸣放下姜辛夷就去外间生炉子了。县里只包了住宿,没包餐食,住在县里,他们还得自己做吃食。好在县衙考虑到给每间屋都搭灶台不现实,便每个房间配了个生火的小炉子。可以做些简单的吃食。
  徐鹿鸣可不会委屈自己,先前在绥鱼村不能日日进镇添置东西,只能偶尔从空间弄些米面粮油填补姜家,肉是不敢拿出来的。
  来了镇上,谁知道他的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因此徐鹿鸣毫不避讳地做了三个肉菜,红烧黄鳝,油焖河虾,清炖鸽子。
  惹得周围其他人家嗅到香味直咽口水。
  就连炉子被徐鹿鸣借走的姜慕荷,见到他做了这么多的菜,都不禁问道:“鹿鸣哥,你这时打算吃完这顿不过了吗?”
  “哪能啊。”徐鹿鸣给了她一只鸽子腿,不轻不重地解释了句,“这不是来了县城,县里东西置办起来方便吗,你们去医治病人这么辛苦,不吃好点怎么成。”
  说完又将另外一只鸽子腿放在姜辛夷碗里,触及姜辛夷那又恢复正常的脸,想到他那一只臂弯就能挽住的腰。面色一热。
  别看脸这么冷,腰却好抱得很。
  “……”
  疫情紧急,耽搁不得,用过饭,姜辛夷和姜慕荷就跟着一群大夫,全副武装地进了疫区,去给患了疫病的病人诊治了。
  曹俊虎在小房子里转悠了圈,没事可做,出来问徐鹿鸣:“鹿鸣哥你知道县里哪里能找到活儿吗,我想去接些活,好歹挣些柴火钱。”
  他们住进来的时候,衙差们就说了,进了这“义诊坊”的人,不可随意出入县城,因此柴火等物,需要他们拿钱去买。
  徐鹿鸣也是初来县城,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如今县城也家家户户戒严,估计好多铺子都关门了,这活儿怕是不好找。”
  曹俊虎点了点头,有些失落。
  徐鹿鸣见状问:“你钱没带够吗?”
  要是没带够,他倒是可以借一点。
  他婶子王桃花卖蜜蜂蛋糕挣了钱,还真分了五成给他。虽然不多,一个月才五六两,但这钱是实实在在给了的。
  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收益,徐鹿鸣现在都攒了二十两银子。这些钱够他们四人在县城带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带够了的。”曹俊虎摇头,“我是想多攒些钱,以后在镇上或者县里给慕荷开一家医馆。”
  徐鹿鸣挑挑眉,先前姜辛夷就想拿这事测测曹家有没有心,如今看来他们家还算是有良心。
  曹俊虎跟徐鹿鸣说自己的想法:“我想自己攒钱给慕荷开这个医馆,慕荷已经给家里带入一份收益,我不想以后的医馆,也有家里人染指。”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他们家先前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争吵不断,现在因为家里有进项,大家都暂且和睦了,但谁知道那天又会因为旁的什么事儿吵起来。
  这治病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医馆能不掺和进家里,就不要掺和进家里。
  徐鹿鸣先前对曹俊虎的刻板印象很重,只觉得他是个憨厚老实,很听话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他也是个有见解的,可能是因为让着姜慕荷才显得他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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