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的她 第71节
话音未落,罗承武就拔出了佩刀,冷光闪过,望仙阁上的人被团团围住,不由噤若寒蝉。
崔季徽和曹十一郎表兄弟两人被压着跪在地上,目眦俱裂,扬言他们是崔氏、曹氏世家郎君,谁敢动手。
“打他们的腿,不要死就好。”薛含桃张了张唇,开口吩咐。
干净利落的模样让果儿都有些畏惧,只有大黑狗,一如既往地蹲在她的脚边。
罗承武和护卫们照着做,当即,望仙阁上的笑闹声就变成了尖利的惨叫。
定国公也入宫去了,曹夫人接到禀报赶过来的时候,她的儿子和侄子已经痛的满头大汗。
“薛氏,你找死。”曹夫人再也维持不住温柔的表面,怒瞪薛含桃,目光嗜人。
“任何人都不可以诅咒世子,被我听到一次,我打一次。”薛含桃脸色苍白,眼神却毫不退缩,她直勾勾地看向曹夫人,说她会保护世子。
“每一个人,都不可以。”
所有伤害过他的,都会迎来桃子的报复。
曹夫人罕见地被一个农女的眼神吓住,回过神后,她恼羞成怒地笑了起来,“我儿说几句话算什么,薛氏,你满口狂言,有本事便去捅了天。”
要崔伯翀死的人是天子,是崔皇后,是定国公,他们母子最多不过冷嘲热讽几句。
薛含桃唇瓣动了动,没有出声,可她已经抬头看向天空。
灰暗的一层阴翳,遮住了日光。
她没有忘记自己会使出仙法,只要给她时间就好了。
“停下,国公府还轮不到她做主。”见她没有动静呆似木人,曹夫人气的眼前发黑,搬出了定国公。
“打了就打了,与国公府谁人做主有关系吗?”然而,回应曹夫人的却是一道凉薄至极的嗓音。
崔伯翀踏上望仙阁的楼梯,在他身后,是脸色铁青的定国公崔羿。
曹夫人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急忙看向定国公,开口喝止。
可薛含桃的反应比她还要激烈,在听到男人声音的那刻,就冲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死死地抱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闭着嘴巴一声不吭,只是用眼神和身体不停地确认崔伯翀的存在。
若不是有旁人在,她更想钻入他的怀中,向他露出自己香甜的果肉,和他说,请一直留下来,陪着她不要离开。
崔伯翀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她仓皇的反应心头刺痛,转而将人抱起来,迈下楼梯。
离去前,他当着定国公的面,冷声吩咐罗承武,“继续,天黑之前不要停。”
一直打到天黑,即便是刀鞘,人也要去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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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伯翀抱着人刚进入房门,怀中不安的女子就仰头去亲他的喉结,下颌,唇角。
“金人打过来了,可是,你的伤没有
好,不要离开我。“薛含桃的眼睫毛颤抖不止,她多害怕听到他说会做回之前的英雄。
崔伯翀垂眸望她,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让她放心,“边军有应对金人之策,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我出战。”
一时半会儿,又是多久。
薛含桃却不敢问,她只是热烈地向他展示她的风情。
第72章 爱到极致便是恨。……
薛含桃从来没有这般主动过,每亲他一下,都要仰着头看他一眼,唯恐他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她终于学会了取悦二字,完全张开了自己,去够他的嘴唇,去吻他依然带着伤药的心口。
甚至,往下,讨好地舔舐另一个“他”,企图用柔媚的躯体将他迷的神魂颠倒,让他忘记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崔伯翀因为桃子毫不保留的热情浑身燃烧起来,他的手掌压着她的后颈,来回摩挲,慢慢地移到他最喜爱的蝴蝶骨,将她彻底掌控。
时快时慢的节奏不多时就将屋内点燃,薛含桃的身体在战栗,腰和腿忍不住软绵绵地倒下,但她没有放弃讨好,用笨拙的手段勾着他,诱惑他,说出令她无比廉耻令他血脉偾张的话。
“没有你,我难受…一直在我的里面,好不好?”
不要去想别的,只要拥有她就够了,她会给他带来快乐,她会陪着他到天荒地老,永远永远。
崔伯翀的额头冒出了青筋,他没想过桃子也可以变得妖冶,晃动的涟漪勾得他眼睛赤红,他的掌控很快就失了章法。
第一次放纵自己,抛却克制,成为了欲念的俘虏,贪婪地朝着她索取。
一遍遍地沉沦,将所有礼义廉耻扔开,拼命汲取桃子的汁水。
她说的天荒地老,她说的永不离开,他按着一双蝴蝶骨像是要把她按入自己的血肉之内。
薛含桃伏在他的肩膀上,像是献给神明的祭品,眼皮无力地半睁,可还是很努力想要确认他的存在。
脸颊轻轻地蹭着他,张开粉唇吐出不完整的一句话。
“…承诺过的,准照医嘱,在我的身边。”
天下还有很多很多的英雄,他们的身上没有致命的旧伤,请你做回一个普通人吧,安心地养伤,只要半年,半年便好。
她没有很贪心,只是不想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可是等啊等,她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他只是温柔地捧着她,细密不停地亲她。
薛含桃的眼角落了一滴泪,泪水被吮去的那刻,她的口中含糊不清地冒出一个恨字。
爱到了极致,便成为了恨。
最后,她昏睡了过去,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被崔伯翀圈在怀中。
“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皇帝与晋王争斗,蔡存失宠,金人认定我必死无疑,过了这一次,天下安稳,桃子就能凭着心意扎根,不会再有任何隐忧。”
他无法向她保证自己不会上战场,但他可以明白地告诉她,“我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你,我得永远把你抓在手心。”
崔伯翀用指腹擦干她脸颊的泪痕,噙住她的唇瓣,锲而不舍地想要到达她身体的最深处,或许可以接触到热烈跳动的心脏。
他说,“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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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薛含桃都黏在崔世子的身上,不去听外面的风风雨雨,盯着他吃药,扎针。
施粥也不去了,只交给果儿和玉蘅。
又是一日施针,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崔世子,将孙医圣都弄得不自在起来。
“小桃,你不要太担心,建朝百年,我这个老人家经过这种事不是一两次,打不起来,没准现在朝廷已经把求和的岁币都送过去了。”孙医圣看得出来她变成如今的模样是因为什么,趁着儿子为崔世子施针的机会,他把小姑娘拉到院子里劝解。
对待外敌,除非被逼到墙角不得不还击,大多时候,朝廷的第一选择都是求和。根源自然和掌权的一帮人的软骨头脱不开关系,尤其那位天子,简直跪习惯了。
孙医圣怒其不争,所以从不在都城停留,怕自己气出个好歹。
虽说他的内心无比希望朝廷强硬一次,但…唉,崔世子身体绝对上不了战场,用来安慰人也不错。
“谢谢您,医圣大人,可我这里总有些不踏实。”薛含桃对着安慰她的老人,用力挤出一分笑容,她知道其实世子在等待。
方大哥时不时拿到书房的密信,来访的生面孔,狄将军的欲言又止,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风雨欲来。
可只是刚刚扎下根系的桃子能经受得住暴风雨吗?
薛含桃惶恐着,迷茫着,找不到答案。
“时运啊。”见此,孙医圣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薛含桃望着老者慈祥的背影,抿抿唇跟了上去,低声问取了花朵的紫昙还能不能再开花,或者结出种子。
“我并非贪得无厌,只是想万一有意外,还能留有一分希望。”
孙医圣看着她,摇了摇头,“再有不测,就算多出一朵紫昙,也无用。”
不过,他表示等到紫昙再开花结出的种子可以送给她,毕竟她是第一个缔造奇迹的人。
闻言,薛含桃垂下了脑袋,木然地又守在了房门口。
等到孙大夫为世子施好针,她急急忙忙进去,朝他绽放一个笑脸,“世子想看我作画吗?”
她模模糊糊地记起来,就在这处房间里面,他最喜欢自己画出一个崔世子,会夸她还会给她奖励。
迷乱的场景她曾经避之不及,可现在只想永远停留在那时。
听到这里,男人高大的身躯倚在榻上,朝她招了招手,薛含桃立刻满脸欣喜地靠近他,挨着他。
“不想看吗?”她眼巴巴地开口。
“当然想,我教你作画,自然想看你不断练习。”崔伯翀掀了掀薄唇,令人将库房中的九州定海图拿来,“这幅画勾勒出了九州河山,寓意深远,你重新画一幅。”
“若是画不好,”他眯着深邃的眼眸,多了几分严苛,“要狠狠地罚桃子。”
提到惩罚,崔世子好整以暇地伸出宽大的手掌,说了“杖责”二字。
薛含桃脸庞微红,支支吾吾地回了声好。
晚上,不出意料,她被重重惩罚了一通,趴在被褥里面,承受不住地睡了过去。
次日,薛含桃一睁开眼睛,出乎意料,先看到的人是果儿。
“世子呢?”她脑袋空白了一瞬,慌张去寻他的身影,没有看到人,她牙齿直打战。
“娘子,今日阳光暖和,世子在院中给阿凶洗澡呢。”果儿心疼她像一只惊弓之鸟,忙不迭地回答世子没有离开。
至于她急匆匆地等着娘子醒来,是有一件事告诉娘子。
“娘子,您别害怕,这一战打不起来。我和宫里从前的姐妹打听,她们都说贵妃娘娘在骂晋王。”果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附在薛含桃的耳边,说宫里的小道消息。
“阿姐为何骂晋王?”薛含桃有些摸不着头脑,晋王是陛下的弟弟,仪静县主的父亲,和阿姐有何恩怨。
“因为前阵子陛下散出国库数十万两银子赈济雪后的灾民,还有太子殿下的立储大典也花了不少银子,国库一时不丰,晋王拿出了王府的大半家财,充作给金人的岁币,宫里宫外都夸赞晋王大义呢。”
果儿没说的是夸赞晋王的同时,许多声音也在质疑年幼的皇太子,影射皇太子不祥,不然怎么太子刚立就出了这样的
事。
薛贵妃知道可不得气坏,骂晋王不怀好意。
事实上,晋王不止拿出了家财,还主动提出让自己的女儿仪静县主和亲,只是被狄恒等人严词拒绝了。
之后,在府中“养伤”的蔡存露面,也拿出了自家的一半家财,说是感慨于晋王殿下大义,又为自己的儿子求娶仪静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