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祝余也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微微眯眼,然后用他自己听了都想揍自己的语调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遇见比较好,不然我怕你万一又给我放水了怎么办?”
“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人伤心呀亲爱的余。”
他们停留在长桌前的时间到了,伴随着机械传送带轰隆一声,两个人都离开了桌前,几乎是同一时间,祝余和以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不仅是变脸达到了同步,就连心声也在这一时刻完成了统一:妈的真恶心。
又是一阵巨响,伴随远处喷射而出的岩浆,还有零散的火流射上天空,这里的云层一片漆黑,但靠近祝余这边的边缘却呈现一种如同被灼烧般的亮色。
祝余抬头看着那片异样的云,停下了内心对以撒的咒骂,他想,这东西看起来真吓人,会不会在他们比赛到最后的时候降落在大地上?
当然,这种想象不过是祝余为了放松自己大脑的举措而已,而真正的决胜局,现在才开始。
本局他们这边的开木仓手洛兰被推送到了长桌前,对面还是上次对决的老朋友苗方。
[本次决胜局没有子弹数量,空弹实弹的顺序将会无规律随机组合排列,直到某一方生命值为零。]
好家伙,概率都算不出来了笑死。
祝余摇摇头,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清天空和洛兰的背影,而现在,他被迫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洛兰的运气上。
开始了!
祝余这里只能听见语音频道内洛兰的呼吸声,他甚至连骰子掷出了几都无法确定,但很快,洛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10。”
不错的数字,比起祝余之前和以撒比,两个人从头到尾就没扔出来超过十的,真是男默女泪。
合着他们之前的比拼不是好运降临,而是衰鬼比衰是吧?
但下一秒,洛兰的声音又传来了,“对面是12,他们先。”
……祝余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但在这一瞬间,他承认他已经嗅到了失败的气味。
不!!
祝余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不要被一时的骰子结果左右思维,只能用两个道具:枪托和透视,而透视只能看见下一颗子弹是否是空弹,那如果使用木仓托就说明了起码还有一个是看运气!
几乎是无比自然的,祝余就和洛兰形成了这种一个有事全都说另一个专注思考的合作模式。
第一木仓,苗方并没有开向洛兰而是向自己开木仓,果不其然是空木仓,洛兰将这一信息及时告知了祝余,祝余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问题来了,对面的这一木仓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赌这一手,还是背后的队友使用了透视在发现如果使用木仓托无法将利益最大化所以选择对自己开木仓?
如果是前者,第二木仓再使用透视后假如是空弹,他们可能还会赚一次开木仓机会,使用木仓托的两子弹中必然有一个实弹,如果是后者,那么使用木仓托的两子弹两发空弹的概率也不是没有。
究竟会是哪一种呢?
祝余第一次如此痛恨观战席看不见长桌对面,可恶,要是能看见对面的脸,他说不定还可以确定……
“砰——”
这是祝余从观战的角度近距离看见比赛中的“死亡”,洛兰那如同阳光一般的金发上被溅上了血滴,他看不见洛兰的表情但却可以轻而易举看见顺着椅子大肆流淌的鲜血。
“洛兰?”
祝余终于看到了洛兰的脸,因为他抬头睁大那双金色的双眼仰望天空,那双金色的眼睛因为倒映出火烧的云彩而呈赤金色,瞳孔收缩成一线,眼珠左右转动,一时迷惘,一时狰狞。
忽然,洛兰动了,像机械般缓慢做正,扭了扭脖子,祝余甚至听见了语音频道洛兰骨头发出的咔嚓声。
看来是没事了。
“一颗实弹,一颗空弹,现在轮到我了。”
祝余皱眉,“使用透视。”
[道具透视–1,下一枚子弹:空弹。]
洛兰在获得信息后直接对自己来了一发空弹,但问题来了,下一发会是什么呢?
祝余已经没办法继续透视了,而更离谱的是木仓托如果这回合不用,下回合补充过后他们就相当于永远比对面少打了一发子弹。
可如果用了都是空弹呢?
祝余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试图询问洛兰:“下一木仓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
祝余差点被气死,但他也没办法说啥,毕竟洛兰这人实诚过头了都不知道让人怎么去说,他揉着太阳穴,然后一锤定音。
“用木仓托,两发都射对面!现在我们没有机会了,就赌一把,赌那两发子弹里有一发是实弹。”
第41章 什么运气
没有任何木仓响的声音, 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很久以后祝余才听见了洛兰的的声音。
“……是……是两发空弹。”
“怎么可能?!”
祝余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空弹?怎么可能连着都是空弹?三连空?
是在耍他吗?
祝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和他作对?为什么每一次都不能如他所愿?
就这么不想他赢吗?
祝余用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 周围的高温已经让扶手变得滚烫, 可他像没有感觉一般紧抓住不放。
也并非没有感觉,祝余浑身颤抖着感受贴在自己掌心的滚烫感, 面无表情的望向以撒所在的方向,神色阴鹜沉寂, 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放, 那深邃如凝结血液的红色眼睛里宛如一汪深潭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运气运气又是运气!
然后祝余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扶手,指节泛白,接着,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突然间, 又猛地张开眼睛,他松开了紧握扶手的手紧握成拳,“砰——”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
然后他睁开眼无声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怨恨,视线冷的吓人。
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的捶打而出现了伤口,疼痛让祝余越发清醒, 他盯着那只手上的手喃喃自语。
“就想这么想逼我认输吗?可惜, 我偏偏不信命。”
没错,就算他每次精心策划都会被意外打断,就算他没有胜利所必需的好运气,他也不服输。
祝余死死咬着唇, 心中积压已久的不甘和恨意再一次猛烈地袭上心头,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这种恨意似乎并不单单是他现在的,更有一些从晦涩的、不知名已经被他遗忘的过去中生根发芽,宛如屈曲盘旋的虬枝,带着恨意的尖刺、带着无边的屈辱,这种强烈的情感几乎要将祝余撕裂。
他绝对要赢。
因为两发空弹的效果,祝余他们要被跳过两回合,也就是说对面可以开木仓两次。
冷静下来祝余,他对自己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想,如果你是以撒,将会怎么分配这两次开木仓的道具分配?
从之前对自己射空弹可以看出来,ai的道具补充只发生在开木仓人交替的时候,如果一边可以连续开木仓,能使用支配的道具也只有那两个,那么两次开木仓,怎么使用透视和木仓托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以撒为人傲慢,身处高位的他比起稳一手必然会选择冒险,想到了第二回合以撒盲用木仓托赌两发实弹的行为逻辑。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是核心思想。
如果是稳健的人,大概会选择第一发用透视,如果是实弹就会同时使用木仓托,这样可以保证起码赚了一滴血,剩下一木仓继续对对面开,实弹血赚空弹不亏。如果第一发是空弹对自己,然后第二发再用木仓托,这种虽然有概率两空弹但也可以保证自己不掉血。
但如果是那位大少爷呢?
祝余想,那就不能用这样的思维去想,如果他是以撒,那么……第一发他会直接射击洛兰!
然后第二发使用透视,空射自己后直接用木仓托射击洛兰,这样做最好的结果是赌赢了消耗更多的空弹可以一口气削祝余三点血。
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血量比是以撒8祝余6。
3点血已经是祝余那如同风中残烛的血量的一半了。
而8对3,他们的血量差就会变成5点。
这样对祝余来说,赢更难于上青天。
但这一切只在高风险高回报成立的时候,祝余低下头,在脑子里喊着,“电流音,出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
一阵电流的杂音微小如蚂蚁爬过,可还是被祝余捕捉到了。
果然,那家伙一直都在。
“我想要交易。”
【你疯了,就算是我的权限,也没办法帮你赢下来所有,而且这次的比赛规则已经屏蔽了一切“超凡力量”的干扰,就算是你和我交易也不可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