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场的参与此事的宾客共有十位,连带着三位长老一道,外加楚蘅和晏空青一共十五位。轮到第十五位时,这球还是安然无恙,只是变大了一圈,却并未爆开。
  又到了楚蘅。
  这回不像刚才那般,楚蘅小心翼翼抬手,星点的红光施舍般从指尖漏出,汇入球内。
  一秒,两秒。
  楚蘅为此松了口气,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拍了拍晏空青的肩膀。
  突然砰的一声,声音大到好似在耳边炸裂,吓得楚蘅身体一抖,手也从晏空青的肩膀滑倒腿上。
  楚蘅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得那球早已无影无踪,无数灵力朝高空涌去,红紫银粉交相辉映,于最高处奋力炸开,又变成荧光点点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像是星辰降落,天人赐福。
  而底下一众人齐声贺道:“恭贺魔君新禧,祝魔君福履齐长,魔族长盛永康。”
  “起身吧。”楚蘅一开口,说出的话便带着颤音。他鼻头微酸,和晏空青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两个人的眼睛都被映照得发亮。
  这一瞬,如梦似幻。楚蘅也无法不为之动容。
  子时已过,众人才堪堪散去。在几位长老殷切的注视下,楚蘅和晏空青一齐回到了主殿,也就是楚蘅的寝宫。
  成后便不可能再分居两处,手下人手脚麻利的很,还没等楚蘅下令,晏空青的一应物品都被挪到了这处。
  楚蘅坐在床沿,一手撤掉头顶的冠冕,一手解开繁重的衣袍,因着过于劳累,手上的动作极慢。
  “下次再不成婚了。”楚蘅脑子昏昏沉沉,只是抬起手都觉得酸痛,这婚谁爱成谁成吧。
  晏空青坐在他身旁,不冷不热道:“下次?我不太清楚,魔族主君可以成几次婚?”
  手上的动作一滞,楚蘅缓缓闭上眼睛,决定装死。
  只听得一声轻笑,过了片刻,楚蘅头顶的重量便消失不见,又过一会,楚蘅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只手正帮他解开那件华丽的外袍,顺着前襟滑到后背。
  轻松是轻松了,就是有些怪异。
  楚蘅一把按住晏空青的手,睁开眼睛,含糊道:“我自己来。”
  “好,”晏空青微微颔首,无意间瞥见楚蘅发红的耳廓,“一起睡?”
  “啊?”楚蘅的心脏在胸腔内猛地蹦了一下,他倦意全无,“哦,一起。”
  寝殿内只有一张床,索性足够大。红烛一熄,红帐之内,楚蘅和晏空青并列躺在上面,中间还能睡下两个柴应元。
  楚蘅刚躺下就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困意来袭,伴着淡淡花香,很快便没了意识。
  这是楚蘅第一次做不同的梦。初来乍到之时,他的梦里全是现代生活,现如今还是第一次出现魔界之景。
  楚蘅看着熟悉的寝宫,熟悉的红烛和帷帐,心下生疑。
  “嗯……轻点……”红帐之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楚蘅一阵疑惑。
  不对劲,楚蘅嘴角一抽,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而且怎么听怎么不太正经。
  “别……”那红帐忽地一抖,敞开一条缝隙。两只手十指紧扣,在夺目的红色间隐隐约约显露,无不昭示着里面两人正在做着什么。
  十分的不对劲。楚蘅好像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心里抗拒着前进,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掀开帐子,和自己来了个对视。
  而压在自己身上那人转头看他,目光如鹰隼一般,是晏空青。
  !
  楚蘅唰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那刺眼的帷幔,喘息不止,身体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些可耻的异样。
  怎么会这样?
  楚蘅侧头看着身旁的晏空青,小心地往里靠了靠,然后闭上眼睛。
  刚才的梦境深深刻在楚蘅的脑海里,以至于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扪心自问,晏空青的长相确实长在了楚蘅的审美之上,但楚蘅绝对没有对晏空青产生过什么非分之想,自始至终,他都怀着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全无其他。
  但怎么会做这种梦?
  太过了。
  难道是平时说的话太露骨了?
  楚蘅心里烦躁无比,身下的异样也久久不息。他思忖片刻,认命般睁开了眼,蹑手蹑脚地起身,想要绕过晏空青,出去一趟。
  周围一片漆黑,楚蘅心里有鬼,自是不愿惊扰躺着的晏空青,只好凭着记忆里的印象,慢慢向外摸去。
  倒是一路畅通无阻,除了被褥,楚蘅竟然没有碰到一下晏空青的身体,他不由地长舒一口气,准备起身。
  “在做什么?”
  冷不丁一个人声响起,楚蘅一下踩空,被晏空青捞在怀里,才避免了摔下床的悲剧。
  楚蘅按住一处,撑住身体,有些气急,“吓我一跳。”
  没人回音,一片死寂。
  “怎么不说话?”楚蘅问。
  晏空青还是没有出声。
  楚蘅回过神来,感觉手上撑着的那块被褥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有些、硬……
  楚蘅慢慢移开手,缓缓闭上眼睛,头嗑在不硬的床沿,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作者有话说】
  完啦,阿蘅,完啦,这下是真的完啦!
  第22章 心乱如麻深陷泥潭
  楚蘅的头嗑在床沿,整个人呈现一种跪拜的姿势,像只缩头的鹌鹑。
  刚刚的触感还残留在楚蘅手心,烫得他浑身发热,脖颈以及整张脸早就一片通红。
  【我没想耍流氓的。】
  【真的。】
  百口莫辩,楚蘅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顺便给自己点上一根白蜡。
  “你这样不累?”床上的另一个人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沉。
  确实挺累的,楚蘅心想,但是他还是会做选择的。抬头面对和埋头躲避,这两者之间,他宁愿选择后者,至少还能给自己留下些许脸面。
  但晏空青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搂着他的腰,将他捞了起来,语气是不容置疑,“坐好,别再掉下去。”
  楚蘅只能闷声点头,脱力般倒在床上。不一会晏空青也躺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远,但楚蘅怎么都觉得别扭,一动也不敢动。下半身并无消停的迹象,但楚蘅却没再好意思出去。他睁着眼睛,努力调节气息。
  晏空青也没了睡意,身体上的难受倒是算不得什么,只是床那边的那人动得频繁,让他不得不注意。
  “酒有问题。”晏空青轻声开口,声音不大,足够被楚蘅听见,“所以,很正常。”
  那人半天才有回音,慢吞吞地说:“哦,你也喝了?”
  “嗯。”
  “那……它还好吧,我没伤到它吧。”
  晏空青转头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楚蘅便闭了嘴巴。
  筵席上的那壶酒楚蘅只喝了一杯,结果反应却是意料之外。楚蘅一边忍耐着周围沸腾的空气,一边在心里唾骂那个给酒下药的人。首当其冲便是长老,其余人想必不会如此无聊,也不会对这方面之事多加关注。
  【怎么办,好难受。】
  楚蘅索性不装,掀开被子一角,想要给自己降温,但效果微乎其微。
  周围可供呼吸的空气被压缩到极致,楚蘅身在熔炉,眼里所见的场景扭曲在了一起,稀奇古怪的线条上好似有黑点在不停蹦跶。
  楚蘅忍受到了极致,最终拜倒在欲望面前,他飞快起身,顾不得去想晏空青会怎么看他,只凭着暂存的意识想赶快出去。
  刚一接触地面,他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地面开始下陷,水平面上升,楚蘅一下跪在地上,本能地抓住那个离他最近的浮木求生。
  【好、难受……】
  【救救我。】
  一场大水将理智冲刷干净,楚蘅只能抓紧手里唯一的木头,掌心贴紧其上干燥的纹路,但最终还是不敌,在极致的愉悦和轻微的不满的撕扯中,被粉碎了彻底。
  ……
  楚蘅醒来时寝宫内只剩他一个人。整个殿内很暗,红帐也没有撤去,倒是很适合睡觉。
  楚蘅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指,慢慢找回思绪。
  昨夜之事,楚蘅所记寥寥,眼前一片模糊,看不真切。但从一身的汗上可见,昨夜应当很是难熬。
  午时刚过,想必长老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商讨大事,楚蘅索性挑了件白色衣裳,去到寝宫内一处汤池沐浴。
  这处汤池平时只供楚蘅一人使用,私密性极佳。楚蘅背靠着光滑的石板,感觉身体内外上下都爽快了不少。他闭着眼睛,仰着头,发出一声喟叹,腰背处的酸痛瞬时缓解,只这一会,他原本停止不动的脑子又开始思考。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蘅只记得欲.火焚身,他迫切地想要解决,下床后便一个腿软跪在地上,然后似乎抓住了……
  楚蘅摊开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呢,他仔细查看,从手心看到手指。
  !!!
  不知名的画面在眼前播放着,滚动不歇,看得楚蘅嘴角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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