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死丫头,老娘看你能硬气到几时。”老。鸨恶狠狠说一句,随即敞开音量对围观众人说,“今儿个我鸳鸯楼新进了一批水灵姑娘,我本是要让姑娘们好生打扮打扮,博各位爷一个青睐,结果这死丫头……”
它踹了中间的女子一脚,继续说:“鼓动这些新进来没个规矩犹不死心的浪蹄子逃跑,若非有机灵的识时务的跟我通风报信,没准还真叫这些浪蹄子得逞跑出去。”
说完它不解气又踹了女子一脚,女子仍一声不吭。
“哼,这些浪蹄子觉着我鸳鸯楼庙小盛不下她们,干脆我也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收个本钱,将她们在此卖了。各位爷放心,这些都还是雏儿呢,也都有卖身契,只要各位爷赏个脸出个合适的价钱就可以把她们领走,最低价一两银子一人,若爷们瞧中同一个,那就得竞价了,毕竟好货不怕贵不怕抢,抢到了也有面子不是?”
此言一出,人群吵嚷起来,多是在吵这些女子大咧咧跪在这儿已是失了清白,还有这么多伤,买回去恐怕吃亏。
老。鸨闻言解释:“若不是这样能这么低的价钱吗,伤都是外伤,养两天就好了,她们的脸可一点伤没有。”
人群犹是吵嚷,想让老。鸨降价,老。鸨则一句句耐心回驳。
在欢忍着喧闹带来的不适,总算看完了她们和它们的因果。
它们不必多言,俱是该死的畜牲,没一个好东西。
她们,尤其是中间的女子,她是被魔修杀了全家卖进这里的,其她女子倒是没有偏离原本的命运轨迹,没有她,她们也会出逃,只是下场会更惨烈。
未再耽搁,趁着它们仍在讨价还价,在欢拨开人群,来到最前,冷声道:“这些女子我都救了。”
“这位…爷?您打算出多少钱?”老。鸨笑出满脸褶子,周围的人则十分不满怨愤骂骂咧咧。
在欢轻飘飘回一句:“一分不出……”
老。鸨当即垮脸,其身边健壮打手亦蓄势待发,只待老。鸨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教训砸场之人。
“刷——”寒光出鞘。
她说完未尽的话:“还要你们的命。”
“哎呦,原是位‘大侠’啊。”老。鸨语气嘲讽,“我这鸳鸯楼三天两头就有劳什子侠来光顾,打着什么行侠仗义的旗号,最后还不是得给我磕头认罪,你个小姑娘装什么侠,趁早进我鸳鸯楼享福得了。”
鸳鸯楼打手和围观的男人爆发大笑,无不下流,在欢心平气和地弹地而起,闪现至笑得最大声的打手跟前,“刷”的一声,落叶飞花。
滚烫的血被剑气控制着浇了那老。鸨一头。
“咚。”伴随无头尸栽倒在地的闷响,哄笑转瞬消弭,现场鸦雀无声。
在欢可不管周围人是愣是惧,手中的铁剑就跟羽毛似的,轻盈随风飘,飘到哪里哪里就下腥臭的雨。
一眨眼的功夫,她想杀的只剩一个老。鸨。
老。鸨这时堪堪反应过来,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发软发颤的肢体让她连后退都做不到。吼叫?那更是不敢。
围观的反倒有胆,一边大喊“杀人了”一边拔腿四散而逃,连带着这街上但凡瞧见那满地头颅的都跟着奔逃,所有亮着的灯火全部熄灭,包括眼前这鸳鸯楼。
仅仅五六息的功夫,这花街柳巷就变得和坟地一样凄幽阴森。
跪在地上的女子大多吓傻了,中间的女子却是双目愈发明亮,看着在欢的眼神异常灼热。
在欢皱了下眉,绕过她们一步步靠近老。鸨。
女子的目光追随着她,双拳握得死紧,似乎在坚定某个决心,忽然,她感觉脊背阴寒,不自觉打了个激灵,猛地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怪哉,是错觉吗,总觉得有某种未知的危险在身侧……
算了,不管,先抓住眼前的机会,只要能拜这位女侠为师,她或许可以施展抱负,和那些狗屁男人争一争这天下。
正当在欢将剑缓慢地扎进老。鸨的心口,仁慈地让它多体验一会儿死亡的恐怖,而它不住地求饶时,官兵赶到,老。鸨眼中迸发希冀之色,用最后的力气嘶吼一句“救我”。
“噗嗤。”
剑尖穿透它的心脏,老。鸨的表情定格于此。
在欢冷漠地将剑拔。出,甩掉剑上的血,将她们团团包围的官兵如临大敌。
“你、你这匪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官兵领头喊得挺大声,就是语气虚飘,毫无震慑力。
“呵,匪徒?有你们这些恶臭官兵在此,我哪有资格被称作匪徒。”在欢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到抱团缩在一起的女子身前,手中剑红得发黑。
“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谢罪自裁,要么本剑侠亲自送你们上路。”
官兵当匪可比那些山贼更可恶,在欢想着既然她都开杀戒舍功德了,多杀些恶人也无妨,反正接下来她打算在这南面剿兵匪,早杀晚杀都得杀。
官兵领头面色铁青,一声“杀”喝彰显了它们的不识时务,亦让它们成功转瞬即逝。
解决了最后一个官兵,在欢甩甩剑,发现剑上的血甩不干净,干脆随手仍在这儿,之后再去铁铺打一把就是。
至于身后的那些女子,在欢没有多管的打算,仅对着鸳鸯楼说了一句:“今日之后我不想再见到被卖身契束缚的女子,明日我再来此街闲逛,尔等最好识时务。”
话音刚落,一沓沓卖身契被扔出了鸳鸯楼,不仅是被她注视的鸳鸯楼,其它青。楼也一沓沓往外扔,生怕阎王夜半来敲门。
在欢:行。
她迈步向前,懒得回头看那枷锁碎片飞舞的盛景,连红尘壤都没要,因为听到身后喜悦的哭声逐渐连成一片,不想听,也不想费口舌,烦。
走了没几步,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在欢没理,她现在只想回客栈睡觉。不知为何,睡觉时她总感觉异常温暖,浮躁的心也会得到安抚,她很喜欢那种感觉,尤其是在见不到姐姐的情况下……
想到姐姐,她的鼻子又双叒叕发酸,思念化作一只手在肆意揉捏她的心,不温柔亦不凶狠,但是很难受,很折磨。
急促的脚步声缓了下来,名唤“晏清”的女子止步,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默默无言,心情复杂。
刚刚她想开口叫住女侠,想展现她的诚意拜师学艺,结果刚开口,脑海中就凭空多出一份精妙的剑法和内功心法,她立时便明白了,女侠不是凡人,有另一个非凡人不希望她与女侠有牵扯,为此白赠她武功秘籍。
“多谢。”晏清抱拳向她们深深地躬身一礼。
……
回到客栈,把身上的血腥气洗掉,在欢一头倒在床上睡觉,不多时便睡熟了,忘了关通风散热气的窗户。
“啪”一声轻响,窗户被风轻轻关上,床上的小狼崽依旧熟睡,不知梦到了什么,哼哼唧唧地梦呓,含糊地念叨着“姐姐”二字,眼角且不自觉渗出晶莹的小珍珠,欲落不落的,好生可怜。
自窗缝钻进来的幽风好似化作一声怜惜的呢喃,被梦呓掩盖,若有似无。
许是不盖被子冷到了,小狼崽瑟缩成一团,耳朵尾巴皆冒出来,趴着卷着,仿佛在尽可能拥抱自己,给自己温暖……
直到温热与柔软将她包裹,驱散了寒冷与悲楚,她这才慢慢舒展身体,如藤蔓般将温暖紧紧缠绕,狼尾巴也在努力环抱温暖。
痛苦在温暖的安抚下不知不觉消散,睡得沉沉的小狼崽将脸埋在柔软之中,喜悦的呼噜呼噜,时不时轻唤两声“姐姐”,无意识地倾诉那从来都忍不住的相思之情。
房门之外,阵法余晖一闪而逝,众多杀手自信地来,迷茫地走,走到荒郊野岭,跪地,剖出“良心”,忏悔往昔过错。
第118章 第118章
十年如白驹过隙,在欢已经自发从少年体长成青年体,自然本体还是少年期,只是模糊了她人认知,在凡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
这十年,她一直在东麟国南面打转,杀出了威名,原本猖獗的官匪现在但凡活着就老老实实的,莫说欺压百姓、强掳女子,他们现在连朝廷下的增税圣旨都敢撕,来送圣旨趾高气昂的公公刚进郡守府就被郡守砍了脑袋,并恭恭敬敬把脑袋送去给以晏清为首的肃恶军。
他们是绝不敢凑到那位“孤狼剑侠”身边谄媚讨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讨好被剑侠救下的肃恶军,以求保住小命。
这些年肃恶军愈发壮大,已成南地最大的势力,肃恶将军晏清深受南地百姓,尤其是女子爱戴。晏清对他们这些朝廷前走狗也不赶尽杀绝,仍保留他们的官职,只不过他们已无实权,权利被晏清信任且任命的女官牢牢掌握。
毫无疑问,晏清已成这南地的无冕之王,而对权利没有兴趣的剑侠则是南地阎王。
最初,郡守等大小官吏对晏清为王一事心有不满,纵然以前被掌军欺压没啥实权也好过女子当权,只是碍于阎王之威不敢发作,后来见识到晏清的手腕,看出她确有人皇之姿,瞧着南地日新月异、欣欣向荣,这些不满和偏见渐渐散了,从废物点心转变成识时务的废物点心,还生出几分宽慰自己的钦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