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幸的是大宴提前开席,妖怪们已然开始狩猎,有三只妖怪在道观附近,被人味儿吸引了过来。
两只妖头人身小妖,一只比小妖厉害些,身体产生诡异变化,但犹保持人形和人头的领头妖。
领头妖发出尖细的怪笑,正面堵住三人,目光死死盯着壮实男,另外两个小妖则是堵住左右两侧,一妖盯一个猎物。左侧的猫妖舔舔尖牙,动动利爪,忍不住要把瘦弱男撕碎吃掉,右侧的猪妖露出下流的淫。笑,口水流淌,丝毫不介意伤痕女可怖的脸。
壮实男的脸色难看至极,他肌肉紧绷,与领头妖对视,不敢错开眼珠,只能用余光观察两侧,判断牺牲哪个炮灰才有突围的可能。
然而妖怪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急不可耐地向他们扑袭而来。
第100章 第100章
“咔嗤。”坐在道观顶上看戏的嬴岁咬了口琅墨给她摘的苹果,看着底下被妖怪撕裂的男人,啧啧讽叹,“虐猫者死于猫妖之手,报应不爽呀。”
就在刚刚妖怪扑向三人的刹那,伤疤女反应最快,猛地蹿向瘦弱男那边,壮实男紧随其后,默契地做出推瘦弱男的动作,瘦弱男则呆呆傻傻地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他的脖子已经被猫妖抓住,猫妖腥臭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咫尺。
血腥气吸引了另外两只妖怪的目光,它们的动作有了一瞬停顿,伤疤女立即返身跑回道观,躲开了壮实男伸过去的手。壮实男抓空,身形略有不稳,来不及调整姿态,他拼了命地冲向左侧的巷子,三只妖怪正撕咬抢食瘦弱男,眼睛却俱是盯着壮实男,他们没有着急去追,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瘦弱男吃个一干二净,随后才不紧不慢追壮实男而去。
待它们的身影消失,嬴岁恰好啃完了苹果,问旁边沉默的琅墨:“阿黑,你觉得这场戏怎么样,有趣吗?”
琅墨:……
“嗯哼,我也觉得无趣了点,他们居然没有打起来,就这样默契地推出一个人献祭,就那样和谐地分吃同一份食物,真的好没有那个什么……哦对,竞争精神。”
琅墨: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稍微有点显眼,它们其实都瞧见了你,有所顾虑,所以才不争不抢。
“怪我喽?”嬴岁挑了下眉,眉宇间泄露几分*危险气息。
琅墨:不怪你,是它们不识趣。
这话嬴岁爱听,危险气息霎时消散,她笑道:“没错,都怪它们,所以我要找它们麻烦!”
琅墨:。
兴致勃勃的嬴岁拉着琅墨的手从道观顶端跳下,轻盈落地,看了眼道观,到底是没做多余的事,因果自有报应,她懒得插手对付恶女,接着看向琅墨。
不用多言,琅墨非常有眼力见地蹲下,等懒洋洋的嬴岁趴上来,方稳稳起身,背着小姑奶奶去没事找事。
与此同时,距离道观不远的地方,一只比蜗牛妖还要庞大的**妖正吞吐带着利齿的舌头钻进房子里抓猎物,四处乱窜的难民它没抓几个,安生缩在屋子角落的喜宴城居民倒是被迫害不少。
这**妖是另一座城的大妖城主,平日里最喜欢搜刮民脂民膏,哪怕它富有至极,百姓穷得叮当响早就刮无可刮,它仍是乐此不疲地征收各种荒唐的税,没钱就拿血拿肉来补,不为别的,它就想看百姓在绝望痛苦中无力挣扎,就想看那些人将屠刀挥向同类,只为讨好它这只面貌丑陋的妖。
受邀来喜宴城,喜宴城主有说过让它随便对房子外的移动“菜肴”出手,房子内的不行,那些都是喜宴城应付外来者的饵,也是喜宴城的存粮。
可同为大妖,它凭什么听喜宴城主的?就凭它掌握了有关那个的线索?切,它又不是皇城那个当摄政王当上瘾的国师,也不是这些野心勃勃不满足于当一城之主的大妖,能不能找到那传说中可除妖怪与祟影的“净世玄法”,对它而言无甚所谓,甚至说它并不希望那玄法现世落在某个妖或人手中,那会给它顺遂的妖生带来莫大的麻烦。
**妖之所以来赴宴,不过是想吃点别人家的存粮,亦是避免不合群被那群想“化龙”想疯了的家伙干掉。
“嗖——”妖异的舌头撞在一户人家的纸窗上,发出“哐”的一声脆响。
“哐”,用木板钉死的窗被巨力破坏彻底。
昭在欢先钻了进去,随后小心地扶着妻子踩窗入室。
不是她们不乐意走门,实在是正门那边堵了太多东西,不如走窗便捷。
她们破窗的动静不小,户主应该发觉了,只是不知对方有无胆量找过来。
应该有胆罢,毕竟能为了好名声,差点拿刀把自己捅死,只为了陷害糟糠妻,让糟糠妻被拉到菜市口斩首,他再来演一场被辜负的悲痛痴情汉在妻子临死前大度原谅的戏码,全了自己的好名声,好便于之后另娶年轻貌美能助他成就功名的大家闺秀。
异想天开到令人发笑。
事实证明,没有大家闺秀会看上一穷二白、无甚本事、浑身晦气还不干净的酸书生,这书生且没有俊朗不凡的容貌,反倒长得尖嘴猴腮,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认为只要有一个痴情种的好名声就能娶到大家闺秀封王拜相。
原本她们是不解的,但当她们随意扫过这间书房,瞧见书桌上摆着的不是科考要求掌握的书目,而是诸如《池鱼亦可跃龙门》、《平凡书生此生不凡》、《穷书生与美娇娘》一类的话本子时,她们明白了书生自信的源头。
孰能想到,世上竟真有人毫无根据,单凭称心如意的臆想就将话本子奉为至理圣经,还为此毫不犹豫害了条人命。
蠢与坏已无法将之形容,恶毒勉强与之贴边,唯有世间最过分的辱骂才能与之相配。
“你、你们是谁!”胡子拉碴、双眼充血、手持利斧的中年书生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书房的门,进来一见是两个貌比天仙的美娇娘,霎时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声音也不再颤抖,变得响亮而充满自信,“你们肯定是来接我去天宫的吧,我就知道,我这么有才华有名声的人怎会终生在这俗世泥潭沉沦。你们是哪位真人坐下的仙子啊,可有婚配?你们放心,我这个人比较痴情,最多一妻三妾,不会让你们……”
其话尚未说完就被忍不了的昭在欢飞起一脚踩脸踹飞,连带着满口牙整整齐齐碎个干净。
撞碎桌椅堪堪没嵌入地里的中年书生张开嘴,满口血和牙齿碎渣,疼得只能呜咽,不敢大声哭嚎。
“这狗东西比那蜗牛妖还令人作呕。”昭在欢气得炸毛。
昭无萦一边温柔地给小狼崽顺毛,一边说:“狗狗可比这垃圾可爱多了,不能那样辱狗狗。”
“姐姐说得对,这就是垃圾。”昭在欢犹不解气,等姐姐帮她抚平了凌乱的头发,她走上前一脚碾碎了男人最在乎的东西。
昭无萦无奈又宠溺地掐法诀,让她家小狼崽的鞋子避免沾染污秽,顺便阻断中年书生涌上喉咙的惨叫,她们可一点都不想听。
中年书生根本没功夫为他那最在乎的东西哀悼,极其剧烈的疼痛促使他不得不张口叫喊,却是怎么叫都叫不出。疼痛没个宣泄途径全压在身体中以至于痛感加倍,当然也是昭无萦特别赠送的诅咒在发挥效用,不单是疼痛加倍,还有不能昏厥,中年书生在活着的情况下。体验到了上个副本肌肉男的“酸爽”。
“欢欢,且问他是如何冤枉刘惠娘刺杀他的。他若是没有蠢到底,识相点,会一五一十说出我们想听的话,可对?”
后一句自是说给那想打滚但被一诀定身的中年书生听的,中年书生不出所料嚷嚷起来,这次倒是顺利出声了,就是完全听不清,牙都没了的人怎么可能说清楚话呢?
没关系,平反冤案也有规则,只需要真凶对着记录冤案的案件卷宗讲出事件真相,即可完成平冤关键一步,难点在于如何让真凶老实吐露不掺假的实情。
昭在欢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官帽官刀佩戴好,又取出卷宗拿在手中,冷声道:“说清楚你是如何诬陷刘惠娘谋害你性命的。”
中年书生一边痛苦呜咽,一边眼睛滴溜转,模糊不清地嚷嚷寻常人听不懂的话,其实就是借着满口牙碎了的机会瞎嚷嚷,他并不想承认诬陷一事,那会坏他名声,最重要的是他从那卷宗上感觉到危险,好似只要他说了实话认了罪,卷宗就会把他吃掉,比起被吃还是疼吧,疼得麻木就不会疼了。
他盘算得好,却不知因为玄妙的力量他不会有麻木的时候,疼痛只会愈演愈烈。
见卷宗毫无反应,昭在欢就知道这垃圾不老实,她也不废话,钝刀子割肉似的一节一节踩碎他的骨头。
刚踩碎下半身,中年书生就承受不住了,他终于发现眼前这二位不是天上来的天仙,而是地下来的索命鬼!他再不能怀抱侥幸,疼痛与清醒粘合,让他不得不选择最解脱的那条路。
他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把当年的真相说了一遍,不敢为自己开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