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游戏给予的初始信息有限,后面的信息需要玩家自己去搜寻,但无萦不需要。
  她合上笔记本,表情有些微妙。上个世界她对演戏产生兴趣,便带着她的欢欢一起演了几部戏,《镜心》就是其中之一,即是说她知道全部剧情,包括谜底。
  世界意识还真怕她胡来,特地剥夺她的游戏体验,让她专心度假谈恋爱。
  嗯……好吧。
  比起玩游戏,无萦也确实更想谈恋爱,况且看别人解密未必没有乐趣,尤其是这个剧本。
  现在的话,先去找小狼崽吧~
  去见欢欢前需要小作打扮一下,总不能穿着古装过去。无萦从衣柜中取出全新的白色针织衫和卡色铅笔裤换上,外加一件牛仔外套,鞋子是运动鞋,头发则拢束成高马尾,主打一个方便行动又不失简约美观。
  妆容,倒是不必麻烦,她这个身份设定似乎拮据到只能置办看得过去的行头,买不起不毁脸的昂贵化妆品,勉强能用的唯有一支口红。
  操控灵气将口红削去一层,涂抹在嘴唇上,她抿了抿唇,不禁想起上一世涂口红总是会被某只不乖的小狼崽吃掉,她为了让小狼崽吃得开心,便做了一款可食用口红。口味从一开始的鲜花或水果清新版慢慢丰富到各种搞怪的口味,像是麻辣小龙虾味、奶茶味、炸鸡味等等,搞怪的她仅用过一次,被小狼崽“狠狠劝诫”后便轻易不再用了,不过搞怪口味的口红销量数据十分漂亮。
  又双叒叕想到欢欢,无萦不再耽搁,循着对另一半魂的感应快步走去。
  *
  昭在欢从梦中惊醒,一如既往地怅然若失,偏偏不论怎样回想都想不起梦的内容,仅知道梦里的她很幸福,与糟糕的现实天差地别。
  真是叫人不爽。
  她烦躁地抓抓自来卷卷得很浪漫艺术又不显凌乱的头发,对于环境的改变毫不在意。
  下地,穿着拖鞋走进陌生的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对上一双没什么情绪显得非常空洞的桃花眼。
  啧。
  看到这双眼睛这张脸就想起伴随她从小到大的糟心事。
  她是个孤儿,经常被领养,又总是被送回孤儿院。
  那些人领养她是为了她这张被人称作“天贵之颜”的脸。
  所谓天贵,听着似乎颇有格调、暗藏深意,但其实没有多么玄妙,就只是天生贵相+雌雄莫辨,是女娲耗费无数心血细细捏出来的顶级精致瓷娃娃。
  他们称她的脸为“艺术品”,这双看着空洞无神的桃花眼是极致精美的艺术品上最亮眼的部分,他们说这是虚无美,是等待被染上色彩的巅峰艺术,是造物主的奇迹。
  他们想将这双桃花眼染上他们的色彩,那龌龊的心思十分令人作呕。
  从小就了然自身不凡的昭在欢当然不会惯着那些恶心东西,她用绝对的武力教不是人的东西做人,顺便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一见着她的脸不再痴迷,而是恐惧,尤其是在看到她这双眼的时候,她希望这些“人”能从空洞中看见深渊与幽冥,她希望这些“人”的战栗来自灵魂深处。
  事实证明,在死亡面前,一些对艺术并不狂热,拿艺术当遮羞布的垃圾东西还是懂得卑微与胆怯该怎么写的,而再怎么对艺术狂热的人也承受不了灵魂被幽冥厉鬼撕扯、被深渊一点点吞噬的大恐怖。
  他们会欢欢喜喜地把她领回家,再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对个中内情缄口不言,以至于其他垃圾自以为捡了漏,争抢着要领养她,为此给孤儿院送了大笔钱财。
  有段时间,她以折磨这些垃圾领养者为乐,但乐趣没能持续多久,在周而复始的日常中,她渐渐发现收拾垃圾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尤其是和梦里幸福的自己对比,她更觉得这件事连带着这个世界都令人厌憎。
  再加上整日面对垃圾,她难免变得愈加阴郁,与梦中的自己愈加遥远,这令她格外烦躁,于是不乐意再玩领养游戏。
  孤儿院却不允许她不玩,这些原本对孩童抱有真切善意的人慢慢被金钱腐蚀,成了陌生的怪物,他们以她尚未成年为由,强制她接受领养。
  昭在欢对孤儿院没什么感情,孤儿院给她提供未成年保障,她给孤儿院带来财富,互不相欠。
  难道傻x院长以为她对这破烂地方有什么雏鸟情结?
  哈!
  十六岁的昭在欢“吞噬”了院长的肮脏灵魂,这种脏东西适合在深渊痛苦挣扎。当然,她不吃脏东西,她仅仅是通过与生俱来的天赋,将院长的灵魂扔进什么都吃的深渊而已。
  总之院长成了空壳子,被送进最便宜的疗养院,新院长是孤儿院内最严肃的老师,也是唯一一个一直不赞同那些垃圾收养她的人。
  她很满意这个结果,尽管新院长对她算不上多好,只有每次她被送回来时沉默地带她去新宿舍的些许情分,以及她打算脱离孤儿院时痛快地盖章。
  走之前,她将垃圾买命/魂钱留下一半,权当是对她未曾加害她的奖励。
  离开孤儿院,她去起了必要的证件,在姓氏上犯了难,她不可能将垃圾养父母的姓氏放在自己名字前面,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恶心自己,可姓氏又是必要的,不然登记人会直接给她登记姓在名欢:)
  幸而她对着百家姓找,找到了顺眼的,最终离开身份登记处后,她就成了昭在欢。
  昭在欢期许着迎来新生,可惜现实毫不留情给了她一棒子,让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还是这张脸这双眼,离开孤儿院后,盯上她的不再是领养人,而是足以向她展现物种多样性的奇形怪状生物。
  他们就像蟑螂,打死一个还有一堆,即使那些东西弱小得对她造成不了精神污染外的其它伤害,但光是无法杀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恶心厌烦。
  她甚至产生过划花自己脸的念头,却没有付诸行动,原因无它,凭什么她要划花自己的脸,凭什么不把垃圾扔进垃圾山(深渊):)
  何况她有种直觉,有人会喜欢这张脸,那个人会给她如梦中一般的幸福。
  昭在欢对直觉嗤之以鼻,二十三年来她从未遇见这样的人,她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糟糕,哪有什么可期待的,一点都不期待……
  洗了把脸,她对着满脸水痕的自己讥讽一笑,低声道:“别做梦了,都进无限世界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难道指望在这种鬼地方得到幸福?呵。”
  “当当当”,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昭在欢皱了皱眉,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也不管自己看上去是否整洁,反正穿得严实,一般别人见她最关注的是她的脸,无所谓衣着礼不礼貌。
  施施然行至门边,不从猫眼张望,直接打开门,她有恃无恐,毕竟不论是人是鬼都打不过她,顶多恶心她。
  门开,尚未看清门外是谁,怀里就多了温软的躯体?脖子且自然地被勾住,紧接着柔软带着清香的唇印了上来,并顺势灵巧地挑开她的唇瓣……
  昭在欢:???!!!
  被迫深吻的昭在欢总算回过了神,她本该第一时间推开这个一上来就强吻她的女人,然而……唇瓣被挤压亲吻,舌尖被勾缠厮磨的感觉过于舒适,让她有一种灵魂泡在暖泉里被爱意温柔包裹的沉醉满足感,以至于她根本升不起推开的念头,反而将怀里的人抱紧,化被动为主动,急切而青涩地掠夺她的呼吸。
  直至彼此气息耗尽,不得不分开,昭在欢的理智才回归。
  理性告诉她立刻推开怀里的人,感性告诉她不单不能放手,还得抱紧了,免得她跑掉。
  最终感性占据上峰,亦是不得不服从感性,她的身体根本不听大脑指挥,没有丁点放开怀里人的意思,不外显的喉结缓慢地滚动,摆明了想再来一次。
  昭在欢盯着那微微张开急促喘息的诱人红唇,终究没忍住又亲了上去。怀里的人相当配合,且慢慢引导她掌握一些亲吻技巧,给彼此带来更舒服的体验。
  整整半个小时,她们一直在门口实践,等昭在欢天赋异禀成了技巧大师,她们的嘴唇也不可避免肿得很性感,再加上深深浅浅的口红印,更添一分欲色。
  要不是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昭在欢下意识带着怀中人进了屋子关上门,她们可能会在门口亲上一整天。
  回到屋里,昭在欢的理智终于暂时压制住了感性,她强忍着莫名的不舍放开怀里的陌生女人,后退好几步,警惕地看着她。
  她怀疑女人和她一样有些非凡本事,恐怕是蛊惑性极强的精神系超凡能力。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低着头的女人发出清灵悦耳的笑声。
  昭在欢更戒备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脸颊发热,耳朵尾巴皆冒了出来,耳朵还好,仅是矜持地抖了抖,尾巴就让人没眼看了,那不值钱的晃荡样子活像条狗尾巴,更要命的是,自她的灵魂深处涌上一股将眼前这人“吃干抹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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