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界语)忠诚、真挚、生命、灵魂。”
“(界语)我将心甘情愿成为您的奴隶,被您掌控我的一切。”
“(界语)我无上的神明,请怜悯您卑微的信徒,赐予她一瞬注视,赋予她生命的意义。”
一束光降下,笼罩着无悲无喜栩栩如生的“神像”与在神像前跪坐、俯首祈祷的女子。
神明银色的睡凤眸低垂,银白的睫毛轻眨,面上奇异圣洁的纹路仿佛在流动,愈发衬得深邃完美的容颜神圣不可侵犯。祂维持着微微张开双臂,仿若拥抱世间的姿势,沉默地注视着祂的信徒,聆听她的祷言。
信徒毫无所觉,她继续阖目轻唱,唱她为神明做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传播信仰,代神行善,赞美神明的伟大,打倒邪神,保卫神明的殿堂。
她祈盼神明的垂青与夸奖,哪怕只有一句短短的“做得不错”,她也会欣喜若狂。即使没有言语,只要祂看她一眼,她也会心满意足。再不济,一滴雨珠,一缕清风,只要是神明所予,她都会将其当作此生最宝贵的财富珍惜。
唱着唱着,明亮的灯光逐渐被幽蓝覆盖,信徒清冷绝美的面庞逐渐染上疯狂之色。
她用最温柔的语调唱到:“(界语)我亲爱的神明,请允许我向您诉说我的虔诚与爱意——”
曲调陡然变换,变得迷幻、魅惑、暧昧、充斥欲色。
一身纯净白袍的信徒缓缓站起,轻松褪下外袍,显露内里严实而不失性感、颇具朦胧美又凸现女性荷尔蒙的黑裙,她赤足而舞,柔顺的黑发随着她矜持的舞步轻轻摇晃,仅凭背影便蛊得人心跳加速,不自觉瞪大眼屏住呼吸。
她一步步靠近面无悲喜的神明“雕像”,舞蹈渐渐变得大胆。
她像是引诱神明堕落的魅魔,指尖划过神明的下颔,擦过祂的唇瓣,抚过祂的锁骨。
她的身躯与祂似贴非贴,她的四肢宛若藤蔓,若即若离地勾缠着祂。
明明始终克制着、矜持着,所谓*的勾缠也只不过是虚圈一下祂的脖颈,抬腿轻勾一下祂的腰,以及绕到祂的背后,蒙住祂的双眼,在祂的耳边呢喃“(界语)我爱你,我想占有你”,却能轻易让人血脉偾张,气血上涌。
神明始终无动于衷,安分做一个雕像,直到信徒再度回到祂的身前,闯入祂的怀抱,乞求地唱:“(界语)如果这是一个美梦,请满足我的幻想。”
“(界语)如你所愿。”
神像被赋予活力,祂的双臂合拢,将信徒拥抱,祂银色的眼眸注视着怀里的信徒,祂银灰色的长发与信徒的黑发厮磨纠缠。
信徒与神明十指相交,在舒缓幸福的音乐中翩翩起舞,她将自己对美梦的期盼唱出。
她希望神明能够欣赏她的美丽,于是神明用磁性而空灵的声音唱:“(界语)你的容颜受冰雪与阳光赐福,让辉月与星辰失色。”
她希望神明能够认可她的功绩,于是神明唱:“(界语)你的善行与传道馈赠吾无穷信仰,吾认可你的身份,你是吾于人间的唯一使者。”
她希望神明能够满足她的欲求,于是神明不再歌唱,祂顺着舞蹈动作,从她的腿一直向上抚摸至脖颈,祂单手支撑她的腰背,助她完成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在灯光下,黑与白交融、缠绵,没有任何大尺度,神明甚至始终没有流露丝毫感情,祂只是配合信徒,完成信徒的愿望。
信徒的脸上绽放幸福而满足的笑,她贴着神明的躯体,仰头亲吻神明的下颔,含着无限的期望唱道:“(界语)我亲爱的神明,你能给予我唯一的爱,只属于我吗?”
神明沉默,平静地回答:“(界语)神不会拥有富含人性的爱,无法属于一人。神爱信徒,如同信徒爱神。”
霎时,信徒脸上的幸福愉悦淡去,她的笑容无可挽留,清冷的眉眼满是冰霜,冰霜之下是炙热的爱与浓烈的占有欲,以及被深埋在爱意中的无尽疯狂。
她将神明推倒,倒在铺了软垫的升降台上,她顺势坐到神明的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祂。
现场乍起压抑的惊呼。
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信徒丝毫不被外界影响,她从胸口抽出血红色的丝带,一边唱“(界语)我想给你打上印记,将你变成我的所有物”,一边用丝带捆绑祂的双手。
她俯身,一侧青丝如瀑垂下,轻扫神明的面庞,另一侧被她随手别到耳后,将清绝出尘的侧颜展现给观众与镜头。
她微微垂眸,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平白给那份清绝增添三分邪性,她的声音温柔似水,似呢喃似浅唱:“(界语)记住,我的真名是阿米诺雅(偏执),由怨魂转变的邪神。我将你信徒的身体占据,向你献上最虔诚的信仰,如果我得不到你唯一的爱,我会成为你唯一的恨。”
“(界语)我最爱的神明,我将侵蚀你的神性,如果你不愿意,那便杀了我。”
尾音化作一声叹息,令灯光感到悲伤,不自觉黯淡下去。
信徒缓缓凑近神明依旧没有表情的面庞,双唇似触未触,她在给祂选择的机会。
对于至高存在而言,信徒可以亲吻神明的脚背、手背乃至下颔,唯独嘴唇不能亲吻,它具有特殊的实质的含义,代表链接、平等与爱,与神链接可通过人性污染神性,与神平等可争抢神的权柄,而爱是让神心甘情愿分享权柄的最佳途径。
神明拥有瞬间湮灭邪神的力量,因为邪神不具备神格,只是自称为神,拥有黑暗力量,必然觊觎神格的特殊生命。
她的束缚于神而言等同于无。
背景音乐将所有隐藏讯息传达,将“知识”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送入观众的大脑。
某个装睡的至高存在被逼无奈动动“手指”,模糊了所有在场不在场观众的认知,让她们理解却不会产生探究和思考的念头。
表演仍在继续,神明没有推开信徒,祂爱信徒,即使信徒想要伤害祂,祂也知道信奉祂的就是阿米诺雅,而不是这具身躯原本的灵魂。
信徒的笑容彻底消失,她直起身,放弃了污染神性。她注视着祂,唱道:“(界语)你赢了,我死于人性之恶,对不公不仁的你有怨恨,凭此成为邪神,我本该拉你沉沦,窃取你的一切,可惜……”
“(界语)我恐怕真的爱上你了,我的神明。”信徒自嘲一笑,用食指点了下自己的嘴唇,又用食指珍重地按压神明的嘴唇。
下一瞬,她合上双眼,“空壳”软倒在神明身上。
邪神注定是神明的对立面,唯有死亡,她才永远不会伤害她爱的神明。
神明无悲无喜的面庞在这一刹那产生裂痕,原本恢复神圣的音乐随之染上哀戚。
祂坐起来,抱着祂的信徒,银色的眼眸流淌散发淡淡光华的泪,祂虔诚地亲吻她的唇。
灯光缓缓熄灭,代表神性与神力的流失。
歌曲的最后,神明再度成为神像,伫立在昏黄微弱的灯光下,祂的姿势有了变化,从拥抱世间变成了拥抱一人,哪怕那只是一具再无法充盈生机的空壳。
表演结束。
现场哭倒一片,弹幕也被泪水淹没,几乎看不到其它话语,后劲儿大到三公落幕、决赛落幕、逐4和hy传媒分别成团,依然有人为神与信徒的绝美爱情哭泣,仿佛时间静止在那一刻,亦把观众禁锢在那一场表演当中。
对此,无萦只能说这是被世界意识模糊的探索欲在作怪,倒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表演。约莫等精神空洞症爆发,探索欲强的人注意被转移,这种被困在一个表演中的情况就会消失。
说起世界意识,无萦颇觉无语,世界意识早已苏醒,就在韩易舟进病房的当天。
毕竟当天韩易舟便被莫曦的人秘密截断四肢,送进一个地窖苟延残喘,差点做成人彘,很难不让人怀疑那位魔是吃了飞醋,醋的源头还是被病毒篡改的剧情线。
而病毒相当摆烂,从始至终没有作妖,就那么静静看着韩易舟每天生不如死,默默等待世界意识苏醒再自毁。没办法,母病毒给它的限制,无绝对危险不可自毁,然后就一直活到三公结束,无萦通过界语歌曲把怕被找麻烦故而装睡的世界意识诱出,病毒这才迎来它的终结。
据小五说,病毒自毁消散前一脸安详,似乎早就活得不耐烦了。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病毒消失,莫曦大抵有感应,自那以后再没有让人给韩易舟送饭。
作恶多端的畜牲最终死于饥饿、绝望、屈辱,死后他的灵魂本该前往幽冥,恰好撞上刚给卖国贼和大大小小畜牲送完“温暖”的无萦,她很善良地把他的灵魂湮灭,省得他再去幽冥受苦。
当然,核心目的是避免这厮被可能在阴沟里藏着的其它病毒带走,给她们添麻烦。
敌人还是灰飞烟灭最让人安心。
至此本世界任务彻底结束,无萦将工作甩给001和她聘请的专业团队后,心安理得地和她家小狼崽腻乎在一起,开始全球蜜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