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想虐。杀这个脆弱漂亮的女孩,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爱好,那种肆意欺凌弱小,掌握弱小生杀大权,看弱小挣扎绝望的快感多么令人沉醉——
  男人将枪口抵住女生的脑袋,轻声细语地说:“你可以哭得再撕心裂肺一点,没准我高兴了,你就能得一痛快,虽然我更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你吃过眼球吗?吱吱吱的,我喜欢它的口感。”
  女生抖如筛糠,哭声哽在喉咙,带着味道的液体浸湿了衣裤。
  男人深吸一口气,更加兴奋,正当他想继续恐吓折磨待宰的羊羔时,耳机中传来通讯器接收到新消息的滴滴声,还是紧急情况使用的公共频道2,不能不听,真是扫兴。
  咋了下舌,他按动通讯器上的按钮,公共频道的语音自动播放,是一段古怪的音乐,挺好听的,他听了几秒,没听到重点,皱着眉打算关掉,却莫名其妙停顿,手指仿佛痉挛,怎么都按不下关闭的按钮。
  这段音乐不停在脑中循环,渐渐的,男人的眼神变得空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陶醉,他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之中,很快便仰倒在地陷入深度睡眠。
  女生见状颤颤巍巍站起来,顾不得其它,拖着伤腿就要离开。
  挪蹭几步,她忽的顿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回荡一句话:趁他病,要他命!
  对,杀了他,不杀他的话,等他醒了就是她的死期。
  她不想死,所以……
  恐惧被强压下去,女生转过*身,急促地挪到男人旁边,拔出男人腿侧的匕首,双手握紧,对准男人没有任何防备的脖颈——
  “嗤!”血水喷涌。
  同样的戏码在这栋楼的各个犄角旮旯上演,他们毕竟出身豪门,少了几分学生的天真,多了几分资本灌溉出来的狠辣,在解决敌人的同时心中也有了为自己脱罪的方案。
  脱的自不是干掉亡命徒的罪,在星烛国这本身就无罪,他们真正想摆脱的是杀害昭无萦与昭在欢的罪名。
  不错,即使疑似被父母当作弃子,他们的潜意识也不是报复家族,而是取得功绩,重新获得父母与家族的重视,无萦四人在他们眼中全然是讨好父母的工具。
  他们将匕首和手。枪藏到衣服里,没有一个人拿显眼笨重的枪械,一来没有使用它们的经验,二来没有那个力气,拿了恐怕要么开枪被后坐力伤到,要么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就被那四个彪悍的女人反制。
  算盘噼啪作响,在这栋死了不少人的楼里,比亡魂的哀啸还要令人胆寒。
  另一边,无萦四人已经解决了小麻烦,搜刮完敌人装备,无萦且用搜刮出来的医用绷带将某只小狼崽受伤的手包扎好。
  基于她们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对于枪械的使用皆提前做了不少功课,所以她们把轻便好用能带上的都带上了,火力齐全让她们没表现出的些许担忧彻底消弭。
  离开登录点大楼,一路碰到不少死尸,有亡命徒的也有同学的,她们没有为此停留,仿佛已司空见惯,反正无萦和在欢没什么感觉,顶多觉得血腥味很难闻。
  越文秀和纪如雪倒是精神有些低靡。
  尽管这些人并不完全无辜,必是提前得知了内情串通一气,越文秀也难免有几分愧疚。
  而纪如雪,她偷偷看了眼神色黯然的越文秀,将冷漠压在心底,同样表现出不忍与哀伤,再陌生也是同学,同学罹难,她应该感到难过,她不冷血,不会被她讨厌……她不断洗脑着自己。
  平复好心绪的越文秀回头牵起她的手,感觉很凉,心想她许是被吓到了,也是,任谁看到这么多尸体都很难保持平静,前面那俩人除外,她们太过非凡。
  “别怕。”她轻声安慰,没有发现纪如雪的异样。
  纪如雪握紧她的手,稍稍放纵了一下热烈的心跳。手很暖,连带着她的血也暖了点,她很浅很浅地弯了下唇角,没有被越文秀发现。
  静谧的街道只有四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在悄悄回荡,周边失去特效的建筑宛若灾难后的废墟都市没有丁点亮色,人走在其中有一种荒诞的虚无感,好像世界已至末路,她们是最后的幸存者,记忆中的色彩不过是幻想罢了。
  不知不觉,四人凑得很近,在欢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揽着无萦的腰,越文秀和纪如雪紧握彼此的手并排走,肩贴着肩,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二人。她们绷着神经,始终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过了很久,终于出现第五个人,一个叼着雪茄坐在台阶上的男人耷拉着眼皮,迟缓地抬起手,瞄准她们。
  她们没有动,不是被吓住,而是这个人压根没拿起枪,他只是摆出了举枪的动作,枪械在他的脚边静默着。
  “意志力顽强,可惜是贼。”越文秀喃喃一句,放开纪如雪的手,绕过无萦二人,抬枪对准雪茄男的脑袋,没有半分轻敌的意思。
  不久前,有三个人利用高科技设备找到了她们所在的房间,他们很谨慎,两人从外拉开门,一人在门后埋伏。
  门内的她们依照计划,先投放喷雾球,再两两一组互相配合,成功打晕开门的两人。第三人预备偷袭,被听觉灵敏的在欢发现,一拳连门带第三人的脑袋一齐打穿。被打晕的两人大抵经受过专门训练,因巨响而清醒,接着装晕,无萦发现了,干脆让他们永眠。
  她俩都脏了手,越文秀认为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脏活累活都是朋友做,自己独善其身,所以离开大楼后碰到侥幸耳机掉了,没来得及听催眠曲的拦路虎时,越文秀果断开枪清除障碍。
  至于此刻,已经沾过血的她再度主动拿枪抵着雪茄男的头,随时准备取他性命,是为了替纪如雪“沾血”。在越文秀眼中,纪如雪是她的员工,她带员工涉险对抗不法分子,理应保护员工身心健康,一些不必要的杀孽由她来承担即可。
  相处一年多,越文秀的性子她们怎会不了解,无萦和在欢向来尊重她们的选择,当下一人警戒一边,放心地将明显身份地位不同的雪茄男交给越文秀处理。
  纪如雪抿了抿唇,内心动容,亦恐慌。她值得她对她这么好吗,如果她了解真正的她的话,还会对她好吗?
  这份恐慌让她窒息,让她下意识想逃避,并不自觉加固了覆在脸上的假面。
  往前走了几步,在越文秀身边站定,纪如雪微低着头,看雪茄男的眼神冰冷而蕴藏杀意,他派来的人差一点就要伤到文秀……又很快将泄露的心绪掩藏。
  “去帮她们警戒吧,我这边没关系。”越文秀需要拷问一下这个不法分子领头,如果她没猜错,山庄外应该还有人,就是不知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她得确定人数以及那个屏蔽器的位置,过程应该不会很美好,她不是很想让员工看到老板残暴的一面。
  纪如雪想都没想就拒绝道:“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如果介意,我可以闭着眼。”
  她们始终没有喊对方的名字,哪怕敌人很大可能知道她们的个人信息,也需要保持这一份应有的警惕。
  越文秀闻言迅速看了她一眼,被她眸中的坚定烫到,她垂眸,平复鼓噪的心,无奈应了:“那就闭上眼睛,别睁开,不好看。”
  “好。”纪如雪乖巧地闭上眼,她不是很喜欢闭眼,黑暗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但有这个人在,她不怕。
  越文秀往左侧挪了一小步,凭借身高优势将纪如雪完全挡在身后,随即盯着如同雕塑一般不动弹的雪茄男,沉声道:“我知道你是醒着的,也知道你的目的,并且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们的任务失败了,你已经失去大部分同伴,如果你不配合,你的命也保不住。”
  雪茄男没有动弹,像是丢了魂。
  越文秀情绪平稳,拿出匕首,将刀鞘甩到一边,发出脆响,她转了转匕首,挽了个花,没有丝毫犹豫扎进雪茄男垂在身侧的左手,血水炸涌的同时刀子拔。出,越文秀站直身体,垂眸俯视雪茄男,雪茄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现在,你的左手半废,治得晚会变成全废。接下来我会依次废你的右手、左脚、右脚,当你的四肢尽废,你仍顽固不化,我会扎瞎你的双眼,割掉你的耳朵,削去你的鼻子。十秒后,我会废你右手。”
  雪茄男依旧没有动静,越文秀不紧不慢地倒数。
  数到一的时候,雪茄男总算张开口。
  “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
  “不能。”越文秀诚实得很,利落地废了雪茄男的右手。
  雪茄男咬了咬牙,没有哼出声。
  “你不用拖延时间。三秒后,我废你左脚。”
  话音未落,在欢动了动狼耳朵,提醒她们道:“有人正接近这里,一部分脚步凌乱虚浮,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同学,还有两个人步伐迅捷,落步很轻,应该是他的救兵。同学在西南方向,救兵在北面。怎么应对?”
  问得自是无萦,无萦沉吟一秒,在越文秀废雪茄男左脚的同时轻描淡写地回答:“救兵杀掉,同学们的话,让他们自己在山庄转悠就是,咱们带着他离开山庄。小风,让他失去行动能力,顺便把他的装备都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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