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虹 第89节
梁淙进到电梯里,他今天也在请人吃饭。只有周与行跟他对视了,周倾一直低头看手机。
后来电梯门关上,周倾还是没有抬头,周与行当然不会提醒,他终于恢复了清醒,装没事人一样拍了下周倾的肩膀,说走楼梯
吧,也就三层。
周倾点头说好的,正要散散步,醒醒酒。
回到家已经临近一点,梁云峰给他发了消息,让他抽空回家一样,梁淙没有回,太晚了。
他洗完澡突然想喝点酒,倒是没顾及时间,直接就放开喝了。他当时没有喊周倾,也知道这兄妹最近频繁见面,是讨论什么,他其实没什么立场。
梁淙不喜欢废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弄死周与行。
喝完酒好睡觉,一躺床上就着,开始做梦。
人做梦是没有时间和空间限制的,他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发紧,遏着他的喉咙,又或者全身。细的像鱼线一样的东西,绕着他。
他中间醒过来一次,看向窗外天光仍旧暗淡,想坐起来去喝点水但身上使不上力。意识被一层层剥开了,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醒,这一层仍是在做梦。
梦里有人在走动,赤着脚,穿着裙子,披散头发。脚底踩踏地板是轻飘飘的声音,哦,是个女人。
梁淙不耐烦了,他不愿意做这个梦,挥手赶走。而他越动,身上缠着的头发就缠得越紧,出了层汗,滑腻得频频脱手。
他骂了一句脏话,而那股冲动几乎席卷了他,像燎原的火焰,风吹过,寸草不生。
梁淙很快从梦中醒来,那感觉竟然是真的,火焰越烧越高。
被子里一团热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耸动,他一时间心惊肉跳,意识到什么,冷眼皱眉看了会儿。
很快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个脑袋,还有她鬼魅的一张脸,娇俏笑着却满满的恶劣。自己正在被她掌握着,客观意义上的。
有人在开车挂挡。
周倾的长发零落,嘴角轻扬,“你应该有感觉了啊。”她说,指尖还弹了下,以为自己弹什么?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克制住冲动,拉过枕头身体靠在床头。
她可真会给他惊吓。
“两三点?三四点?”周倾也不确定。
“非要半夜当鬼?”他有一股火气几乎冲破胸膛,开口就是呛,“白天出门能死吗?”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周倾手指抵在他唇缝,让他不要再说,“不要给我哇哇乱叫。”
梁淙被她气笑了。
“我晚上睡不着,突然很想你,就过来了。”这很符合周倾的性格,想做什么就要立马去做,一秒都等不了。
原本还要吵架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梁淙瞬间没了言语,手探着把她托抱了上来。
她身上多一根丝都没有。
梁淙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柔滑细腻的如同绸缎,还是太细了。
第83章 发发慈悲
chapter83
周倾和他同步,抱过来就啃。
梁淙抵住她胸口,“是想人了,还是想做了,说清楚。”
周倾哑然失笑,这不是很明显吗?她在凌晨扮贞子走进他家,先跟他兄弟打了招呼,来了回亲密接触,才弄醒他的。
“有区别吗?”
梁淙已经有答案了,冷声道:“要是想人了,咱们可以做的很多;要只是想做了,未必有精力随时等待服务你。”
周倾被他绕晕,但今天她做定了,不行也得行。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足,他状态十足的好,却还是要口是心扉跟她争个输赢高下。周倾直接自己扶着来了,不需要再怎么酝酿,滋一下就。
她的脸蹭着他的头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剪了头发,很短,发茬扎着皮肤痒痒的,有点刺痛。周倾却很留恋如此细密的痛,来回又蹭了蹭。
在梁淙看来她像一只猫,用气味腺标记所有物。但猫是直线条的动物,冷漠,不懂人类龃龉复杂的情感。
梁淙想起晚间在餐厅,周与行那个贱人的表情。让他骨子里的狡猾恶毒劲儿快藏不住了。
周倾闷头自己提提拉拉的,清影月光笼着她的身形,投到雪白的墙壁,妩媚绝艳。即使自己和她同一感觉,梁淙仍心跳强烈。
皮肤逐渐发了汗,香气也更浓烈馥郁。他的眸色变深,掰着她的膝盖向后扬去,周倾脑袋枕在床尾,长发飘下去,这下真变成贞子了。
他上来揉筋搓骨,并且不愿意看墙上她的剪影,要真真切切看她每一个微表情。周倾的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床垫很软,后脑勺撞得不算疼,就是感觉脑浆在颅骨里晃了晃。
梁淙的手塞进她脑后,温柔给揉了揉,唇齿间发出很低的笑声,“怎么一副委屈的表情,就这点儿出息?”
周倾立即收住神情,斜眼看他,“你的出息拿出来给我看看,什么形状,什么颜色。”
梁淙没理她,去拧开了壁灯。借着细微光线,继续用眼睛记录她。
从头往下,落点在那暗处。
周倾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放大解构,跟躺在实验台上没区别,颤手去揪他脑袋,奈何头发太短了,指腹很快滑落。
他低头用鼻尖左右滑了滑,掠过群山峻峦,带来冷凉的气流,和潮热呼吸交替反复。
她不用眼睛也能感觉到他鼻梁的高挺,鼻峰是窄细的,鼻尖又凉又硬,很标准的建模。她再伸手,这次他默契递来手,十指相扣。
他身上一件t恤,别的早被人拽了扔了。真是服了她,这么猴急,之前的两年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忍住的?
他知道她所有的点,也全都吃过。亲完换了手,拖脚踝拽过来,手掌覆盖着她腹部,定住不许她乱动。
他的方式总是大开大合,风格不一样,看她哆哆嗦嗦,爽透失语。
结束周倾不想说话,把自己蜷成虾仔,躲在床边角落,眼眶泛红睫毛打绺,汗水和眼泪都混在了一起。被做老实了。
后背一只手拂过,她缩着肩膀躲掉,“别碰我。”
好几次都深得令人惊恐,周倾觉得自己是张纸,要被戳破了。她想逃,还被抓回来,“你是不是变态?有那么杵的吗?”
梁淙弯腰展臂去抱她,听她这么说感觉很好笑,又不是跨物种,“没听说过做死的。”
周倾缓了会好点了,“有被爽死的。”魂儿都要被冲散了。
“……”
周倾不是那种需要被哄的人,她比较习惯去哄别人。惊恐害怕之后,就有点回味品咂的意思了,总觉得这一生有这样的体验,也不算虚。
她弯着眼睛嘻嘻笑道,“这要得益于你的身体条件好,还真是天赐的幸福。”
梁淙听不下去,她说的都是什么东西,“闭上你的嘴。”她竟感谢天赐的,他努力了半天算什么?这不是放下碗骂娘吗?
两人又回到被子里,其实应该去冲凉上厕所了,但都不是很想动,短暂地聊天,偶尔亲一亲对方,随便什么地方,眼睛也好,鼻子也好。
“技术是最好的。”她点评,“没少练习吧?”
“没完了是吧?”
薄纱翩飞,外面透进来一点灰青色的光,天就要亮了。
周倾累翻了,说完话昏昏欲睡,脑袋也一点一点的,要是这个时候梁淙问她是不是傻子,估计也会点头。
聊天却还是避开了重要的事,比如诉讼。
“凌晨你怎么过来的?”他知道她昨晚喝了酒没法开车,其实自己开车是最安全的做法。
周倾也没多想,“打车啊。”
“以后不要这样了。”太危险了,梁淙亲了亲她的手指,“没有什么事是当下非去做不可的。”
“我先做就做咯。”
周倾当然很喜欢他的身体,但昨晚也不是一定要做,不做就死的程度。她和周与行吃过晚饭,并没有立即叫代驾,而是沿着那条商业街散了会儿步,继续说一些后续工作的安排。
身后有几辆车飞驰而过,她一眼就看到了和自己同品牌的车标,熟悉的车牌号。她知道是梁淙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猜测他可能在同一家餐厅吃饭,周倾顿时就有点按捺不住。
至于为什么会坐立不安,周倾并不清楚。
很突然,她就想来见他确认点什么。
但这些,周倾并没有说给梁淙听。她闭上眼,伸手挂他脖子,“抱我去厕所。”感觉腹腔都快成鱼缸了,水在里头晃来晃去。
梁淙把她抱到浴室,等她上完厕所,给她洗了澡,还洗了头发。像大人给小孩儿的那种洗法。
周倾抱着他的腰,身体几乎寸寸都贴着,仰头看天花板,让水流冲刷过头皮。他在手里把洗发水打出泡,再往她头发上抹,揉搓发根。
头部神经放松,她舒服得眯上眼,把一张脸大大方方往他眼下送,还被人弹了下脑门。
“干什么?”她睁开眼。
“你额头怎么跟大灯似的?”他以前都没发现。
“我小时候算命的说我天庭饱满,必有大出息。”周倾对自己的额头很自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点成功人士那苗头了?”
“相信算命的,你这辈子就废了。”他被她这个表情逗笑,又低头亲一亲,“这世界傻子真多,只要照着人之常情说就能骗到钱。”
“哈。”周倾就愿意相信吸引力法则,好的东西会走向她,她可是福娃。
梁淙的动作停下,手指还沾着白色的泡沫,游移向下掐了掐她的臀,圆融翘挺,“算命的没说这儿饱满,能不能成事?”
“能成人一番美事,至于是什么事呢,你得充五十块钱,听我娓娓道来。”周倾一口咬住他下巴,然后两个人笑得肩抖。
“别动,要滑倒了。”
……
洗完澡出来,周倾裹着浴巾坐在床边,已经彻底是早上了,暖融融的阳光照进了卧室。她解开浴巾涂抹身体乳。刚拆出来的一瓶,是新买的,椰子清香夹杂了些玫瑰水味,挺好闻。
腿分开时,她觉得有点流淌感,手去抽了张纸。刚刚在浴室里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边缘性的动作。
梁淙已经换好了衣服,让她自己穿严实再出来,他先去外面,因为他手机里一堆消息要回。周倾去看自己的手机,这一天是2015年的12月31日,明天就是元旦了。
她今天就给自己放假了。
她走出卧室,梁淙在打电话,见她出来也没有避开,只是低声回答:“我没时间,你有事就在电话里说,没事我挂了。”
那边说了什么,导致他眉宇间多了一丝躁动。
周倾托着腮,看他。
最后他说:“先这样。”就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手叉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