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虹 第70节

  “……”
  比起带唧唧的狮子,周倾更想知道,待会怎么面对妈妈。
  王姨自己说嗨了,没注意地上没擦干净的水,一屁股坐了下去。周倾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不放心又去了医院拍片子。
  回来都快十二点了,她的车和苏荃的车前后进入车库。
  周倾也早就忘了纠结的心情,苏荃看到茶几上的珠宝盒,只是平淡地问了句:“去逛街了?”
  “梁淙送给你的。”周倾说。
  “他给我东西干什么?”苏荃表示疑惑。
  “他白天不是打电话给你说了吗?”周倾说到一半,迟疑起来,“说是赔礼——”周倾恍然大悟,自己被梁淙涮了。
  他怎么会为这种破事打电话呢?
  妈妈也不可能是无功受禄的人。
  她当时的脑子怎么了?一点都不带转的!
  周倾心里生自己的气,锤了下脑袋。
  苏荃已经打开了纸袋子,果然是一款条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即使不强的光线,自身也散发也莹润的光泽,适合年长有一定阅历的女性。
  “挺好看的。”苏荃轻慢地评价,略带讽刺的口吻,这个年轻人的心思多到过头,甚至很会讨女人的欢心。
  周倾耸了耸肩膀,不置一词。
  然后苏荃也说起了今天看到的财经新闻,她的消息只会比周倾更加灵通,甚至是一手的。平日里交际应酬,聊八卦,西家常东家短的不止女人,其实男人更甚。
  比如:梁云峰的儿子反手把他给摆了一道,往后怕是要彻底割席。
  “什么?”周倾以为自己听错,竟然是梁淙自己干的。
  “你不知道?”苏荃倒是不稀奇,本来就畸形的家庭闹翻了很正常。为了钱,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我不知道。”周倾说。
  第65章 这个周末过得好吗……
  chapter65
  苏荃把珍珠放回了盒子里,周倾问:“要收吗?”
  “你觉得该收吗?”
  苏荃笑了声,这声笑里掺杂了一丝无奈。梁淙这个人,他毫不掩饰地向你展示,他并非善类,但是又会主动向你发出社交邀请,让你的接受和拒绝都充满了压力。
  有人把送礼这件事,也能变成强人所难。
  周倾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收不收无所谓。我也能赚钱,这样的项链妈妈想要,我都能买一箩筐。”她小时候说这种话,能把苏荃哄得高兴一天。
  苏荃现在听着她的话还是会笑,“是无所谓。就怕他哪天索要回礼,我又不愿意给。”比如她的宝贝女儿。
  周倾感觉到脑袋疼,开始装听不懂,说困了要回房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梁淙问她的,爱现在的他?不是记忆里的,因为人对记忆总是有厚重的滤镜。是现在跟她又争又抢的他。
  手机在枕头下面响了,周倾抽出来,徐成阳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周倾不知道是不是有重要的事,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徐成阳接起来的语气,明显是觉得她过于隆重了,略带调侃地说:“主要是想问苏阿姨的时间。”
  “呵呵,你不找我,找我妈啦?”
  “别开玩笑。”徐成阳认真说:“我妈过生日,要请客吃饭,到时你们全家都来啊。”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那我们排除万难也是要去的。”
  徐成阳跟周倾瞎调侃两句就挂了电话,他们很少有无聊的废话。
  过了一周,两家一起吃了饭。
  本来生日应该是家宴,但这样安排有别的考量。徐家父母认为徐成阳和周倾谈恋爱了,一桩好事;苏荃也很支持周倾和徐成阳在一起。
  显然,这俩都是彼此优质的婚恋对象,双方父母乐见其成,借着生日的当儿,坐下来联络联络感情。
  徐家父母和苏荃本来就是多年好友,一见面就聊开了。话题绕不开周晋恺,上次这些长辈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饭,还是他活着的时候,周倾在外上学。
  徐家父母问了周倾的学习和生活情况,问她回国适应不适应。
  周源觉得这话奇怪,接道:“我姐姐都回来几年啦,再不适应我都怀疑她在装外国人。”
  苏荃瞪他一眼,不然让人家问什么呢?问周倾一年赚多少钱,交过几个男友吗?
  周倾心想很好,周源平等地让每个人都尴尬。
  徐成阳爸爸倒不觉得什么,夸周源道:“小孩子身体健康,活泼可爱就是最好的福报,做父母的也不会有太高的要求。”
  苏荃点头说是。
  徐成阳爸爸做医生的,知道孩子问题产出的根源,多在于家庭给的压力,他对徐成阳就没什么要求,只要不给社会闯祸就行了。
  苏荃对医生的话深以为然,她对周源也没有太高的期待,但是对周倾有。因为周倾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因为周倾将来要继承倾虹集团。
  长辈在说着话,周倾和徐
  成阳也在一对一聊天,周倾说:“你爸说的是真的吗?”
  徐成阳暗暗地“啧”了一声,笑话她:“你听我爸吹牛,我小时候不愿意写作业,擀面杖都打断三根。”
  周倾吐槽道:“看吧,我们要真像野草一样乱长,他们就该不高兴了。”
  “他们可能在期待无为而治。”
  长辈们看他们凑着脑袋小声说话,很有共同话题,便先入为主地以为也许这俩人有很大可能成。
  苏荃认为,如果周倾真的和徐成阳在一起,徐成阳做好周倾的大后方,那么周倾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实现事业蓝图。
  这顿饭结束得相当愉快,虽然是徐妈的生日,但她给周倾和周源姐弟俩各准备了一份礼物,还邀请他们来家里玩。
  周源听不懂长辈的客气话,直接跟对方约时间了:“阿姨,我下周末就给徐老师打电话,让他接我去你家。”
  苏荃扶额苦笑,周倾默默把他的嘴捂住。
  几人从包厢出来,外面下雨了,空气潮湿寒冷。
  周倾为赴宴化了精致的妆,无袖连衣裙,条顺极了,就是这会儿冻得嘴唇发青,她抱了下双臂,缓缓搓着。
  “你们在这等,我先去把车开过来。”徐成阳说。
  他看了眼周倾,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肩膀上,然后冲进了雨里,旁人也心照不宣地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周倾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想什么都不影响她。
  等了一会儿,徐成阳还没把车开过去,楼上包间下来一群年轻人,叽叽喳喳,好像是同学聚餐,还有喝醉的,被一个大美女扶着。
  周倾对醉酒男有心理阴影,下意识趔远一些。
  果不其然,醉酒的哥们儿一张嘴就犹如黄河奔流,全吐美女身上了,人跟被抽了虾线似的倒向旁边的茶水台,稀里哗啦砸倒一片。
  “我真是服了。”美女瞬间放开,无语道:“非要把我喊出来吃饭,就为了给我送这份大礼,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
  “对不起对不起!”有人忙不迭道歉,还是没能消除美女的火气。
  周倾掩住口鼻,顺便把周源的脸也捂住了。长辈们对此却颇有微词,年轻人怎么能这么闹腾?
  周倾的注意力全在美女一身糟糕的呕吐物上了,很能共情地担忧着,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倒是没有注意到徐家父母的表情。
  没多会,徐成阳把车开过来了,还拿来了伞,让一行人走去门口上车。
  那群人认出了徐成阳,喊他的名字,原来都是同学。
  徐成阳和周倾一样,注意力也在美女身上,只是他的表情更为诧异,沉下脸问对方:“怎么回事,搞成这样?”
  美女怔愣之后,迅速斜他一眼,“关你屁事?”
  徐成阳父母喊他:“阳阳,送我们回家。”
  突然气氛有点尴尬,也有点紧张。
  片刻后,“爸妈,你们先走,我有点事要处理。”徐成阳没做太多的思考,就在众目窥窥之下拒绝了父母。
  这下轮到周倾惊讶了。
  徐成阳的父母脸色很难看,明眼人都看出了问题,只有周源看不出,他说:“好臭哦。”
  苏荃明白过来,那被吐的女孩子跟徐成阳关系匪浅,能让他在两家聚餐的时候拒绝长辈的要求。而徐成阳在长辈面前,从来都是周到又体面的乖孩子形象。
  苏荃瞬间冷脸,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跟心里还装着别人的人在一起。条件再合适,周倾也没有必要跟谁凑着过日子。
  周倾见状帮忙解了围,说一起留下来帮忙,让他们先走。徐父面子挂不住,又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发火,只得带一家老小离开。
  苏荃也带着周源先走了。
  醉酒的人被同伴扶去洗手间了,剩下的人跟饭店方交涉赔偿的问题,服务员过来打扫卫生,就是美女无人顾及。
  徐成阳走向她,她穿了件藕粉色的丝绸衬衣,下面是长裤,十分干练,但前襟挂着的东西惨不忍睹。
  “先去冲洗一下,找件衣服换上。”他迟疑了下,问:“你包里带外套什么了吗?”
  “说了不关你的事,还问什么?”美女对他很不耐烦。
  徐成阳对这个不耐的眼神不置一词,就当没看见,继续建议她去洗手间处理干净,并且问了服务生,有无可提供的干净衣服。
  周倾站在徐成阳旁边,也说:“去把脏衣服换了吧,先穿这个外套,干净的。”她把徐成阳的外套从肩上拽下来,递过去。
  美女看了看周倾,并没有接,只是表情有点疑惑。
  在周倾的坚持下,也可能是实在忍受不了臭味,就去洗手间脱掉衬衫换上了外套,并且对周倾说了声谢谢。
  周倾一脸挂笑,她莫名地激动起来。
  美女出来,继续对徐成阳的关心无视,而是对周倾说:“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好吗?”
  周倾指指旁边:“不用还给我,这衣服本来就徐成阳的,你还给他。”
  美女不说话,明显是被这个事实气到了。
  徐成阳看见她的气焰降下来,冷笑道:“行了吧,别装不认识了。”
  “徐成阳,你还真是舔的本性不改。”美女说:“舔狗是你的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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