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林慧颜咽了咽口水,手顺着臂膀抚至小猫脑后,轻轻压向自己,“只可以接吻,不可以亲别的地方。”
楼以璇含着唇舔了舔,欲求不满:“都四天了,还不能亲吗?”
她说的“亲”,是要像吃草莓、吃西瓜的那种全套的亲。
“周末,周末再亲好不好?”
“那周末,我想用……”后面几个字被她灵活的舌头推入了林慧颜的唇缝。
“……好。”
两人缠缠绵绵地接了五分钟的吻,林慧颜适可而止,用正经话题分散了楼以璇和自己那颗旖旎的心:“还不困的话,跟我说说你的父母、你的家庭吧。”
结婚的日期定下了,马上也要放假了,她得抓紧暑假的时间,争取和楼以璇的父母见上面。
见面之前要知己知彼,要精益求精地备一备课。
楼以璇躺回枕头,枕着自己的右手,和林慧颜对望着。
“不想说吗?”林慧颜摸摸她耳朵,“别勉强,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行。”
“我是在想该从哪里说起。”
“想到哪儿就说哪儿,我记忆力和阅读理解力都还不错。”
“……”怎么又被林慧颜翻旧账了。
真是一只假内向、真闷骚,还爱记仇的坏蝎子!
楼以璇凝神思索半晌,在脑中抽了根线头出来:“从我妈说起吧。”
“你别看我妈成天都一副精英女强人造型,其实她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穿不了什么好衣服。我外婆生了两个女儿,就差两岁,我妈是妹妹。”
“有好的东西,大姨都先顾着我妈。按早年间外婆的原话说就是,家里十分苦,大姨吃了八分,我妈就只吃了两分。”
“我把这话拿去问过我妈,问她外婆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妈愣了会儿,红着眼眶点了头。所以后来,大姨成了外婆家里除我妈之外,我最敬爱的一个亲人。”
“可以说,我妈是被她姐姐宠大的,恋爱结婚后又被她丈夫宠着,我奶奶和爷爷也都很喜欢我妈妈,在亲朋好友跟前夸她比夸我爸还多,在家也夸。唯独在跟我的母女关系里,她不再是被宠的那个。”
“我爸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建筑工程师,常年醉心于事业,而我妈是他生命里唯一爱过的女人。我妈特别大气,从不跟我爸的事业较劲。因为她觉得,她所付出的爱全部都已经有了回应,而且都是对等的回应。”
“这几段儿不是我妈跟我说的,是大姨同我讲的。她比我更了解我妈妈。”
“上回在公寓,你陪我去拿行李,我说你和我妈妈神态有些像,记得吧?其实不止神态,性情也挺像的,内柔外刚,不太会对外表达情感,做得比说得多。”
“你不许往歪处想。”楼以璇急急表明清白,“你是你,我妈是我妈,我没有在你身上找她影子或寻求某种情感依托的意思。”
林慧颜轻笑出声,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只是单纯嘴痒,喜欢吸、喜欢咬,对吧?”
楼以璇羞得不行,一头扎进林慧颜怀里:“你不准笑我。我那是喜欢你,对你有生理谷欠望才那样的。”
“没有笑你。”林慧颜低头亲她的发顶,嗅着清香,“没关系的,没关系,因为我也很舒服。”
绵软之地对楼以璇有着致命诱//惑,仅仅埋脸,就令她怦怦然地想要干点欺负林慧颜的坏事,向林慧颜索取更多。
由于生理期,要禁谷欠望,两人穿的都是套装睡衣,不是吊带睡裙。
楼以璇隔着棉质衣料小猫找奶似的嗅嗅蹭蹭,惹得林慧颜也心乱如麻,双腿双臂都不自觉地向内收紧、再收紧,将小猫牢牢锁住。
快要窒息了,楼以璇才依依不舍地退离,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左手试探性地摸索着钻进衣服。
林慧颜全身一紧,但她并没有阻止楼以璇掌心向上的攀附。
“我爸和我妈婚前婚后都一直在避孕,我爸是怕他工作太忙,无暇顾家,如果我妈怀孕生孩子会很辛苦。我妈她,一开始也没做生孩子、养孩子的规划,她也忙,也有事业追求。”
“正因如此,他们两个才那么的契合,互相理解、成就,是天生一对。”
“我的到来是个惊大于喜的意外。”
“那段时间我爸正忙于一个关乎他事业兴衰成败的关键项目,和我妈几乎每月才见得上一次,我妈也正值事业上升期,所以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无论是综合考量还是权衡利弊,打掉那个不合时宜的孩子是最优方案。本来也不在计划内,打了就打了。”
“后续就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俗套剧情’了,我妈思虑挣扎了两个月,放弃晋升机会,在事业和我之间选了我。”
“好在我也争气,出生前后都很健康,爷爷奶奶、外婆大姨他们也真心喜欢我,抢着帮我妈带孩子,没让她在孕期或孕后有过负面情绪。”
“我爸虽然在这两个过程中参与得少,但他很会给我妈提供情绪价值,他赚的所有钱也都在我妈那里,他要的不是金钱地位,是让自身价值最大化。妈妈懂他,心态自然就放得很宽,她自己也这么想。”
就如同父母对她的期许。
他们生她、养她、教导她,不是在施以恩惠,也不是在坐收她的感恩和报答,他们对她付出的爱,是盼望着她能成为一个明是非、明利害、有本事、有价值、有作为的独立个体。
“第一次做母亲,第一次生育、养育一个孩子,我妈妈算得上是很称职了。没有对我进行过身体上的棍棒教育,也没有对我进行过精神上的打压和pua,更从不拿我去跟别家的小孩攀比,什么事都有商有量,除了……我爱你这件事。”
楼以璇的手只是松松地贴合在林慧颜月匈上,并无任何疏解情谷欠的动作。
只有无阻碍地贴触,她才真切感受得到她和林慧颜已紧紧相连、再不分离的安全感。
“我回国后不久,有一次我爸在电话里说,说他没有给过我多少陪伴的父爱,所以他不要求我对他嘘寒问暖,也不需要我给他养老送终,更不需要我的感恩戴德。但我心里知道,他一直都有在关注我成长阶段的每一步,且在经济基础上给了我们充足的保障,才能让我妈没有后顾之忧地生下我,也才能让我在一个有爱、有牛奶面包、也有梦想理想的环境下衣食无忧地长大。”
“丰衣足食的天之娇女,父母皆为事业有成的精英,我也曾是许许多多同学羡慕的对象。可在我们这个家庭里,对这个家庭而言,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享受、无付出的那只雏鸟,是一个羽翼丰满了,就离他们而去的薄情寡义的不孝女。”
“他们没这么说过骂过,是我自己常常这么觉得。我必须跟你坦诚的一点是,离开澳洲,离开他们,我有难过,有自责,有愧疚,但我不后悔。最起码,他们始终拥有对彼此矢志不渝的对方。”
“而我们……”
楼以璇望进林慧颜波光盈盈的眼眸,“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成为彼此最重要、最珍视、最离不开的人,对不对?”
“对。”隔了层睡衣,林慧颜施力压住楼以璇的手背,“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没有什么能再将我们分开。”
楼以璇心底泛甜,作坏作乱地收拢五指捏了捏:“林老师,你再按下去,我就要亲你了。”
她话音将将落下,林慧颜的吻就覆了下来。
在又一个缱绻悱恻的深吻之后,楼以璇啃着林慧颜锁//骨问:“高二那年,你是因为什么敲响了我的房门,还有印象吗?”
“有。”林慧颜身体和声音都颤了颤,那刮蹭的齿尖像在啃噬她的灵魂,诱着她奉献自己,诱着她献祭自己。
“那天,是我第一次跟我妈妈提起,我不想跟她出国去找爸爸了,我想留在国内上大学。”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也喜欢看我爸的建筑图纸。在我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吧,我爸就因工作长期外派澳洲,我也早就下了决心,跟妈妈约定好高中毕业就一起去我爸那边,去澳洲留学,申请那边最有名的艺术院校。”
“但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那时的我又怎能算到自己会在高中遇到一个叫林慧颜的女人,会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哪儿也不想去了呢。”
“我明白重大决定拖不得。于是我在高二就尽早地跟我妈坦白说我不想出国了,说我想考国内的京华美院,还故意不好好学英语,拿这当借口,因此才激怒了我妈,气得她跟我大吵一架。”
“她一怒之下撕了我好多的英语练习册和卷子,把我突然反悔的转变归结于青春期的叛逆,归结于我对学不好英语的逃避以及无能。”
而对这些毫不知情的林慧颜敲响房门,为她包扎了被卷子划破的手指。
“以璇……”
第一次听楼以璇说起高中时期她对自己用情的细节,林慧颜的心脏就像被划了一刀似的,尖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