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软弱无力?
你说谁软弱无力??
我给了他一拳。
月岛萤直接弓起身子,捂住自己被锤的腹部,假装就要倒下。
我目瞪口呆,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你干嘛!我又没用力!你装什么!
咳、咳咳女游客殴打博物馆讲解员,咳咳月岛萤柔弱地咳嗽了好几声,看我一眼,继续低头咳嗽:只因垂涎讲解员的美貌暴力胁迫不成,还要举报我,这究竟是人心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你完了,明天你就上新闻。
我:?血口喷人是吧?
月岛萤:这里的监控已经足够作为呈堂证供,你所有不见光的手段,都会被人民警察所揭露。
我:
行,你小子,真行。
我瞪他一眼,不满地鼓起腮帮子,转身下了二楼。
月岛萤在我这里扳回一城,顿时心情大好,脸上都有了笑容,送我出门的时候都眼里都带着笑意。
欢迎客人下次再来。
得意的嘴脸,昭然若揭。
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底忘记了之前还在和他冷战,只觉得这臭小子嘴贱的一如既往,待会儿等他下班,我非得再给他一拳。
仙台市博物馆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鲁迅像,说起来,因为鲁迅早些年在仙台学医,也是在这里弃医从文,仙台很多地方都有鲁迅的影子,每看见一个鲁迅像,我也会停下来留下合影。
月岛萤是在我上到仙台城遗址时出现的。
我没有说我早就注意到他在飞速上楼,也没有揭穿他在楼梯上平复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假装不紧不慢地慢步过来。
其实我全看见了。
三个台阶并做一个跨步地跑上来,完全不像浪费任何一秒,背上背着的包拉链都还开着一条小缝没有拉到底,奶黄色的发尾微卷,有些乱乱的。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抬起墨镜,饶有兴趣地用视线在他身上从头到尾扫描一遍,在他被看得十分不自在时,我说:你今天下班下的很着急啊,怎么,那么想见到我?
切,少自恋。月岛萤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带子,装模作样地冷眼看我:我饿了,先去吃饭。
行咯。
我从他身边走过,率先下了台阶。
月岛萤的视线追着我的背影转身,走在了我右后方。
走了一段路,他从我的右后方,变成与我并肩走着。
台阶并不宽,我们两个并排走,留给我们的空间都不多,走路时偶尔会碰到对方的手指和手背,平常换做这个时候我早就主动牵上他的手了,但现在嘛
我没动,任由他假装位置不够,时而肩膀相碰,时而手背相撞。
月岛萤:
他的肩膀垮了垮,又主动和我说话: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家铁板烧。
好。
月岛萤应了一声,见我又没有继续对话,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但更多的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他试探性地在下一次不小心碰到手背时,顺势抓住了我的手。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月岛萤这才偷偷松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也该消气了吧?
我听到这句话,眉梢一挑:差不多?该?消气?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我生气,又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我消气?
上次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太急躁,结果越吵越凶。他抓着我的手紧了紧,认真说:抱歉,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还有呢?
我两天没给你发消息。
还有呢?
我放任你情绪变坏。
还有呢?
月岛萤沉默,余光瞥见我在坏笑,立刻用肩膀给我拱出去:喂!
他在很认真反省啊!
最后一次他们的交流是在两天前,这两天月岛萤人也见不到,消息也看不见,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他知道那次是把对方给气的狠了,这两天有点想她了,打开聊天记录,却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们那天洋洋洒洒吵了一大堆的对话框。
那天是他先语气不好的,工作很烦,想抱抱她,但是隔着屏幕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这也并不是她的错,最后说着说着就嘴硬地开始了他去东京要比她来宫城的次数多这种争论,两个人的情绪自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顺着心意道歉就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月岛萤有点后悔,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较劲心理,他没有去主动找千夏说话。
直到昨天,他无数次刷信息,却依旧没有收到来自千夏的新消息,他有点坐不住了,打算今天傍晚下班后就直接去东京的。
结果千夏比他要更快一步。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明明她也很忙,但她还是来了宫城。
一直不知道和谁较劲的心脏一软,紧接着就像沾了水的棉花糖,全都化成了糖水。
月岛萤仗着手长,又把人给捞回来,环住对方的腰,蹭了蹭,发顶:抱歉,我不会再那样了。
我任由他蹭着,笑着问他:我去你家放行李的时候,看到你的行李包在沙发上,怎么,这几天要去出差?
月岛萤一僵,干咳一声,状若随意道:没有,我把多出来的衣服放进去而已。
哦。我有点想笑:真的?
他耳尖微红,别过脸,你话好多。
语气也不好,但我知道他这是害羞。
不过,晾我两天,我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晚上我们去吃了那家铁板烧,味道还是很好,时间还早,我们又去商场里逛了逛。
路过首饰店,月岛萤一眼就看到了靠门口的墙面上挂着的发带发卡,他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他其实有给对方买过发绳,还要求她每天都要戴上的。只不过再次见面后,他明白两个人能够再次见面都很不容易,更是没有提过发绳的事情了。
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没说什么,拉他去超市里买了几瓶啤酒,自己则是在他付钱的时候先一步出来,去刚刚的首饰店里挑了一对发绳。
所有的东西买好,回到家里刚好是八点半。
月岛萤第一时间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处理掉,丢回了书房,回到客厅不小心撞见我的目光,脸上微红,不过还是来到我身边,帮我收拾我茶几上的酒罐子。
我说不用收拾,然后拉着他坐到了阳台上的躺椅上,给他开了一罐,让他陪我喝酒。
月岛萤有些犹豫,他的酒量不太行,上次乌野聚会也没喝多少,虽然尚存理智,但多少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喝醉了就睡呀,反正明天不用上班。我单手给自己开了一罐,泡沫从瓶口溢出来一些,我和他碰了碰酒罐子,哄骗道: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些喝醉了就之后被亲亲女朋友照顾的甜蜜感觉吗?
与其指望你来照顾我,我还不如指望自己快点醒酒。月岛萤小声嘀咕,但还是喝下去一口。
今天的月色很美丽,常年如同弯刀的月亮此时如同玉盘,并不是像圆规画出来的那种标准圆形,但就是这种线条更增添了灵动的美丽,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到上面隐隐透露出来的纹路。
月光将暗蓝色天幕上薄薄的云朵勾勒出来,像是环绕在月亮周围飘逸轻柔的锦缎。
我和月岛萤,一个躺椅上,一个就坐在小椅子上,边聊边喝,也没注意喝了多久,反正脚边一地的酒罐子。
月岛萤皮肤白,一点红色就显得格外明显,他还把手搭在膝盖上,蜷在对他来说有点小的板凳上。而我则是撑着摇椅的扶手,探出身子去挑起他的下巴,藏在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已经并不清明了,他皮肤的温度很高,说话的声音清冷,口齿却并不像往常一样清晰。
喝醉了?我问。
月岛萤嘴硬:没醉。
我笑了一声,食指在他下巴上挠了挠,说道:没醉?那你站起来,来我这里。
月岛萤的脑袋里能听懂我的话,也能完成我的要求,不过他肯定没有多余的意识去思考我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也在身体失衡的那一瞬间无法做出准确的反应。
带着酒气的身体压过来,我一手揽着他的腰,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清明了一瞬间,闪过挣扎,最后却还是把脑袋埋在了我的肩窝,轻轻蹭了蹭。
躺椅在重心的变化下从最开始剧烈的摇动,变成现在缓慢的摇动,身上的重量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他的这颗脑袋也随着这种晃动时远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