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是因为以后乌野会有一个新的教练了,所以现在要做回陪练吗?
参与比赛还是第一次,可能会有些莽撞,请多包涵。我声音柔和地事先和各位成员打好招呼,然后才对菅原孝支说:昨天我的语气可能稍微有些冷淡,抱歉。
他怔了怔,突然就觉得今天自己隐隐的别扭格外幼稚。
明明想了一晚上自己的邀请是否对于对方来说有些突兀,这才让她收起了柔软的笑容与他拉远了距离。今天本来是想和她好好谈谈,为自己的不合时宜的邀请道歉,却每次在看到她的时候心情复杂,迟迟不想找她说话。
到最后,居然是女生来向他道歉。
可她没有做错什么,她昨天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是他自己在闹别扭。
菅原孝支抿了抿嘴角,摇摇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这些话还是等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看向网的那边,少年们的眼里充斥着警惕和期待,是我很久没有见过,却非常熟悉的眼神。
把我当成必须要战胜的敌人的眼神。
也对,和稀松平常的接球训练不一样,现在可是在比赛。
并不算刺眼的灯光,周围没有无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但是有将自己视为敌人的对手,还有全心全意支持着自己,为自己开拓战场的队友。
茶色的眼眸将场地上所有的景象都尽收眼底,左手按住右手微微颤抖的指尖。
是熟悉的氛围。
我想。
不如那灯光刺眼的擂台,可我的对面站着同样战意盎然的对手。
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如,去尝试击溃面前的敌人吧,就像以前一样。
我可以做到的。
东峰旭能够挣脱束缚着自己的绝望,我也可以。
月岛萤还记得,不久之前她才刚刚挑衅过这位口气很大的学姐。
他在质疑她的经历,也对她的能力存在疑问,他很在意自己凭什么不能和她曾经的队员那样拥有同等的待遇,他喜欢她身上所具备的强大的特质,同样他并不希望这种特质只是一具空壳。
月岛萤想看清楚她所处的位置究竟有多高。
就在今天,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平常会露出柔软笑容和温和态度的温室花朵终于褪下了所有的伪装,跃于半空之上,用那双锐利冷漠的茶色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所有人,用那双手无情地撕碎了为她创造出来的铁壁。
嘭
好痛。
月岛萤的手被直接打散,白皙的胳膊上立刻出现了淡淡的红痕。
他吃痛一声,就连身体都差点被这一球砸得失去平衡,落地都踉踉跄跄。
身边被球的力道波及到的影山飞雄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回头看向强硬破开手臂落在地板上的排球。
东峰旭也被这一球吓到,面露惊恐地在一边咬着手指。
如同炮弹一样的排球打响了第一炮。
也宛如打通了什么淤堵在脑袋里的混沌。
我眼前的景色由一开始的朦胧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人拿开了眼前蒙着的一块纱,在高处时将一切映入眼底。
站在场外的乌养系心直接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那个扣球技巧分外娴熟的女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那是
嘭
小斜线。
嘭!
直线扣球。
嘭!
短平快。
嘭!
近体快。
嘭!
一人时间差。
菅原孝支作为二传,亲眼见证了自己的主攻手用什么样的姿态,把对面的人墙撞的粉碎。
要问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爽。
真的很爽。
自己的传球被好好使用,将对面的人砸的七零八落,他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的心意,他所开拓出来的道路,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的主攻手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位置,用最强势的进攻,来回应他的心意。
好棒。
打的实在太顺利了。
分数迅速达到25,这场恐怖的侵袭才彻底停止。
场上陷入了突兀又短暂的寂静。
好厉害
是日向翔阳发出了一声感叹。
他的那双眼睛毫无阴霾,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我,满眼欣喜。
千夏姐姐。
日向翔阳问我:我以后会和你一样厉害吗?
我站在网的另一边与他对视,缓缓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会的,你会超过我,成为更厉害的运动员。
不只是翔阳,你们都会变得很厉害,变得比我还要厉害。直到网对面的高墙再也困不住任何人,直到再也体会不到输球的痛苦,你们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会获得跃进式的成长和发展,站在所有人的顶端,飞在所有人的头顶,接受敌人的仰望。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我的视线依旧落在他的身上:我就是为此而出现在这里的。
不止是日向翔阳,这番话足以让热血上头的所有少年都为之动容。
乌养系心双手环胸,站在场外,注视着几句话就让所有人都从被暴扣的低落中获取了更多激情和期待的少女,神色莫名。
他问身边的武田一铁:那位结城同学,是什么来头?她之前是不是打女排的?
不是的,结城是这学期才转来乌野读书的,之前在东京的时候曾是男子排球部的陪练。武田一铁回答道。
是哪个学校的陪练?
这个不太清楚。
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学校转学过来的吗?
武田一铁仔细回想,好像他确实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毕竟结城不是转学到他们班上,他没有结城的资料,她平常也没有提过。
不清楚。
乌养系心手指插进发丝里挠了挠,嘴里喃喃道:麻烦的小鬼真多。不会是什么手受伤之后陨落的女排新星之类的吧,可是看她依旧还很能打啊
武田一铁问道:乌养觉得她去女排会更好吗?
不,她去不了。
乌养系心想都没想就否认了这句话,他说:她在比赛的时候,手在抖。
不是因为紧张,她似乎在恐惧什么。
这种恐惧伴随着状态渐入佳境而一点一点消失,但乌养系心可以肯定,她害怕比赛,就连这种算不上正规的小练习赛她都会害怕,更别说站在正式的场地上会变成什么样。
会和她手上的疤有关吗?
乌养系心猜测。
他还记得,那道伤疤几乎爬满整个小臂,很长,不知道是否有留下后遗症。
算了,现在不是该探究这个的时候,黄金周马上就要到了,和音驹的训练赛需要决定人选。
这才是现在最该苦恼的事。
打完训练赛,时间已经很晚了。
大家一起收拾好体育馆,和町内会的大哥们交流完心得,都是神清气爽地走出学校,一边走还一边回味着今天的训练赛,脑袋依旧兴奋。
我还记得上次入队测试那天月岛萤还说想看我扣球,今天我扣了,但他一球都没有拦下来。
我忍不住站在他旁边,语气很贱地说道:哎呀,不知道是谁呀,迫不及待地想来拦我的球,结果噗噗噗,完全被打的七零八落了呢,阿月~
月岛萤额头青筋暴跳,不过他忍住了,侧头推了推眼镜,没有理会我的犯贱。
我捂着嘴巴继续学他的语气:没有关系的阿月,今天没拦住完全没有问题,我还是会继续教你拦网的,迟早有一天你会拦住我的扣球,没关系哒,没关系哒~阿月没关系哒~
月岛萤这回没忍住,愤怒地瞪了我一眼:你就不能把嘴闭上吗?
哦呀?我为什么要闭嘴呀。我左右摇晃着上半身,如同一颗海草:难道说,阿月因为拦不到我的球所以生气了?哦呀哦呀,阿月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
真的没有生气吗?真的没有吗?
你好烦啊!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发出了反派的笑声。
月岛萤,你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