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雍齿上回在刘邦手里吃了大瘪,还被打了一顿板子,最后落得去当最底层的小卒,若不是最好东西路大军皆离开会稽,他又凭着自己那谄媚讨好的手段,多收买了些人,现在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因此,雍齿真是恨毒了刘邦,也包括思央。
  他一直在找机会报仇,可他的身份怎么能轻易动得了吕雉,就是刘邦也难。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让他找到机会。
  作者有话说:
  要掉马了~
  [1]:参考历史
  第403章 十六穿[50]
  ◎楚汉相争◎
  哦, 你觉得有何不妥。
  怀王兴奋之情收了收,蹙着眉头看向雍齿,似乎定要他说出个令他满意的回答。
  雍齿并不担心, 反而很有自信。
  陛下,您难道忘了,在关中可不止只有吕雉一人, 还有个项羽。
  怀王一凛,示意雍齿继续说下去。
  若是此时陛下将吕雉一事昭告天下皆知,吕雉成为众矢之的,那正是给了项羽, 进攻咸阳的理由,如今吕雉先项羽一步, 进入咸阳,是当之无愧的关中王, 项羽一步之差,驻军在峣关城外, 若非当日,怀王定下先入关中者为王,或许项羽早就杀入峣关, 要和吕雉正面一夺关中王。
  雍齿自是不知道, 思央和项羽之间还另有协议。
  那你说怎么做?怀王也想起来,他此举不是正好给项羽机会,项羽吕雉无论谁做关中王, 他都是个傀儡帝王, 这是怀王最不甘心的, 他是楚国皇嗣, 如今的楚怀王, 以往是没办法,现在有了,他不甘心!
  雍齿笑了笑,眼中有着奸诈之色闪过。
  怀王不如这般
  雍齿附耳在旁,细细说着心中计划于怀王听,怀王听得眼睛一亮,心中蠢蠢欲动,沉浸在即将阴谋达成的喜悦中的二人也就没有发现门口的护卫眼神闪动的异样。
  *
  哼,什么东西都敢来算计我。
  思央冷笑,手掌一动,竟是将手里刚才看的锦帛信件直接毁了粉碎。
  昨晚之后,她长舒一口气。
  以女子之身,女扮男装只是起初的权宜之计,她从未想过要将其用上一生,本就有在登上王位时候,昭告天下之心。
  当然,她也知道,此事若是传扬天下,必然是会天下震荡,女子在这个世道上太难了,多数只能成为男子的附庸品,即便曾经的吕雉,有一颗不输男儿的雄才伟略,也最终敌不过,这世道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尊卑有别,否则的话,最先项羽为何要拒绝她,甚至还戏弄她一番,无非就是看不起她一介女子对天下之事侃侃而谈,只认为是个笑话罢了。
  谁说只能是个笑话。思央轻笑,指尖点了点脸上的面具。
  张良这时候进来。
  他们已经从军营大帐,彻底的搬进咸阳王宫内,其他将士各有居所,思央暂时在王宫的一处偏殿,正殿虽然收拾,但她暂时还不想住进去。
  张良一进来见她思索的模样,便上前问道:何事让将军如此忧心。
  现在樊哙曹参等得意忘形的,见到思央就喊王上,萧何倒是还叫着单公,唯有张良还是习惯的叫她将军。
  张良,你觉得如今这天下之势,可算明了。
  没有叫他张司徒,而是张良,这让他面色郑重了些许,整了整脸色后,恭恭敬敬的端举双手一礼后道。
  回将军,天下大势看似已然将军为主,然世事难料,昨日张良夜观星象,将星虽有黯淡却并无损,紫薇帝星依旧,将军银星璀璨,却也遮掩不住二者光芒。
  这么说来,刘邦和项羽,还是她的大敌。
  嗯,思央想到应该在项羽军中的刘邦,倒是很好奇,刘邦这颗帝星,到底还会有什么样的机遇。
  或许,这是个机会。思央轻声道。
  张良有些看不懂。
  思央抬眼看他,突然地她伸手捏住她脸上的面具。
  将军你张良愕然。
  见他这般模样,思央笑了:张司徒难道就不曾好奇过,我面具下是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良眼神微微闪动,却没移开目光,盯着她道:将军不是说过,您容貌丑陋,难以示人,军令如山,您说什么,张良就信什么。
  啧。
  真是没趣。她嗤笑一声,把手放下,并没有去继续揭开自己的面具,而是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张良走去。
  后者站在原地,眼睑微垂,不动声色。
  思央背着手,绕着他慢走一圈,语带调侃:说来张司徒在我军中实在是多委屈你了。
  将军何出此言。张良不明所以。
  思央一掌拍着他的肩膀上,笑眯眯道:樊哙曹参几个都是粗糙的大老爷们,也就萧何是个有文人气质,左看右看,张司徒年纪轻轻,就有谋圣之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最重要的是又长得如此俊秀。
  张良:
  思央不管他脸色变化,继续道:想想你这般在军中和这些人混杂在一起,实在是太暴殄天物。
  咳咳张良轻咳两声,忙拱手道:将军说笑了,张良也是砀军中人,和众将士同进同出,自是应当。
  不不不,子房早年就对我多有相助,却至今未娶妻,我可不能让张氏宗族的人知道我吕雉是这样苛待有功之臣,你放心,上次在峣关,那些贵女你看不上也是应该的,这次是咸阳,我定是要为你成就个好姻缘。
  张良听着头皮都要炸开,前一刻不是还在说天下局势,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他头上,还又是婚姻之事,他实在搞不懂,将军为何对他的婚事这么上心,可他当真也无娶妻之心,忙就拒绝。
  将军,婚姻大事,子房暂且无心,就不劳您
  好。
  啊?
  张良硬是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懵了一瞬,有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子房无意,我也不好强求。思央装模作样的大叹一声:我这里,正好有一事,需要子房给出个主意。
  张良:
  献策就献策,为什么好好的非要提婚姻大事。
  思央不过是心血来潮试探一番,结果是否满意,只有她自己清楚。
  *
  会稽,两匹快马,以加急之速向关中方向而去。
  *
  单公,和氏璧已经寻到,不日单公就可举行登基大典。萧何等人十分的期待着一天,都已经将王袍准备好。
  思央扫着他们兴奋的模样,心中暗想,不知道等他们亲眼知道她真面目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秦王室众人,现在何处。她问道。
  回禀单公,秦王室人先都关押看守起来,静候单公发落。
  秦王室人到底如何处置,是个难题。
  全部杀了,当年项羽做了,也不能说他嗜杀,他不过是想以绝后患,太多的历史告诉后人,若不狠心斩草除根,必将后患无穷。
  将军。张良站出来。
  思央点头示意:说。
  秦王室罪孽深重,可杀。
  这个杀字带着血腥味。
  很难想象,如此俊秀的人,会让她这么做,甚至还帮她做出了选择。
  但
  张良抬头,直视思央。
  废帝子婴不可动。
  秦三世王子婴,跪降后,被称为废帝。
  可他是秦王啊,不是更应该杀?樊哙搞不懂。
  萧何若有所思点头。
  张良继续道:废帝子婴,虽是亡国之君,可他心存仁义,为了天下百姓不再遭受战乱之苦,率领百官咸阳城外跪降将军,深得民心,若是将军杀了子婴,也是失了自己的民心。
  听得他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思央轻笑,摆手一挥。
  萧何。
  臣在。
  萧何站出来。
  思央微抬下巴:皆按张司徒所言,去做。
  喏。
  张良目光紧盯着她,眸中泛起笑意。
  *
  好好好,好个吕雉,他竟然,不是她,她竟然敢欺瞒天下人。
  范增病了,正在卧床休养,然而此刻的他,几乎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激动得满面红光,从床上爬起来,口中高呼。
  快去请我的羽儿来见老夫。
  他颤抖着,手中牢牢地抓着一块锦帛。
  当项羽匆匆赶来后,听完范增说的一切,手中再拿着那片锦帛看了又看之后,那张粗犷坚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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