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刘邦这样做似乎是无可厚非,可思央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像刘邦这样,可以轻易陷入安逸生活的人,突然勤奋起来,总有些违和感,不过眼下没功夫搭理他,眼看那边的一队人马已经快到达城门之下,思央对夏侯婴樊哙两人道。
  你们二人下去迎接吧。
  砀军参将夏侯婴,樊哙,奉我们将军之命,特来迎接韩国张司徒。
  马车轱辘停下。
  一只黑白相间的羽扇,挑开了车帘。
  白衣男子,抬眸看向城楼上方。
  城楼之上,砀军旗帜飘摇,佩剑兵士铮铮,并不见刚才远远可见的修长清瘦身影。
  张良略显意外的挑了挑眉梢,看了眼在前方等候的两位将军,身姿优雅的下了车。
  在下张良,久仰二位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甚是幸会。
  一袭白衣,五官俊逸,博古通今、智计双绝,张司徒。
  夏侯婴跟樊哙对张良都不太了解,若是萧何在这里,自然就更为知道眼前人身价,就算如此,听过思央对张良的一番评价也知道此人是个极有才华之人,他们这些读书少的人,虽常说觉得读书人文弱不堪,可心里面还是很佩服这些人。
  张良一出口,言语之间,对他二人还颇为推崇的模样,倒是让夏侯婴樊哙,心中舒心不少,再次相对,眼神都诚恳许多。
  张司徒请,我们将军,等候多时。夏侯婴张手请人。
  张良微笑步入两人中间,在他后侧方是紧跟着保护的韩将军。
  踏进正堂屋内,张良一眼便被首座上的
  一条大白蛇吸引住目光。
  噌
  紧随之后进门的韩将军,惊得把手中剑都拔出一寸。
  樊哙一剑扣在韩将军的剑柄之上,皮笑肉不笑:张司徒不必紧张,这条蛇是我们家将军座下神兽,甚通灵性,绝对不会胡乱伤人。
  樊哙话虽是对着张良说,可那眼神却是盯着韩将军,神情之中并不隐藏自己的威胁。
  张良也就是措不及防之下,他倒是真没想到,砀军的将军,还真的是把这条白蛇给收服,他曾以为传闻夸大其词,顶多是养了条筷子长的小白蛇,这回倒是让他长了番见识。
  樊将军说的是,这条蛇看起来就非同寻常。手中羽扇轻摇,张良侧目看了眼交扣在一起的两把剑:韩将军请放宽心。
  话落,张良收回目光,脚步平缓的走向前,一步一步,分毫不差,如同闲庭散步。
  好吃好喝好养活,大白最近长了点,七尺多长,圆径也更粗了些,现在不能比作碗口粗,可以说是盘口粗细。
  快将近八尺蛇身,大蛇通体雪白,蛇鳞剔透。
  此时蛇身蜿蜒,盘踞在案桌之上,可谓是把案桌堆的严严实实,大白蛇蛇尾搭在堆积的竹简上,尾巴尖尖还一甩甩的,看似很悠闲的模样。
  只是那颇大的蛇头在见到陌生人近前后,两只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眼瞳竖起,蛇头翘起,蛇信微微吐露,那是蛇要攻击人的前兆。
  张良对此似乎无视,步伐继续接近。
  韩将军在后看的头脸冒汗。
  嘶
  司徒大人!
  当看到那条大白蛇跃身跳起时候,韩将军再也按耐不住,飞身就要扑去营救,可斜刺里一把剑挡住他。
  锵
  完了
  韩将军闭了闭眼睛,似乎不忍看到那等凄厉画面,同时心如死灰,张司徒有半分差错,他也别想脑袋好好长着回去见韩王,哦,不对,他能不能竖着出去还是一回事。
  偏薄唇角,微微瞧着的弧度没有丝毫波动,眸光温润平淡,手中羽扇摇动的幅度不变
  当真是淡定如常。
  思央静静凝视眼前人,眉梢轻挑,片刻之后,才把手抬起来。
  张司徒,见笑了。
  话音在前面三个字绕了绕。
  张司徒淡然的表情在看到面前这位年轻将军,一手轻提着七八尺长的大白蛇,那根倒提一根麻绳没区别的轻松模样,着实让他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再看那白蛇,分明先前对他一脸狰狞,巴不得一口给他吞了的凶残模样,而今却是被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掐着脖子,一动不动笔直竖着,蛇眼瞪圆,蛇口微张,蛇信歪在一边,活脱脱的像是一条死蛇。
  张良抿了抿唇角,而后扬起微笑,拱手行礼。
  张良见过吕将军。
  韩将军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在听到他们家司徒平缓没断气的声音下活过来,当见到一位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提着刚才那大蛇,施施然的在桌案首位坐下后,他吞了吞口水。
  都说传言不可信,其实吧,他觉得偶尔还是要多信一信,毕竟传言也是有原本事件的。
  思央坐回座位上后,就将大白给扔在一旁。
  被扔了的大白也不介意,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开开心心的往思央的膝盖上爬。
  看了这蠢兮兮的蛇一眼,思央没再丢它,任由它盘在自己的腿上。
  一身黑衣,铁血冷情的将军,与他身上盘踞的白色大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人太有冲击性。
  给张司徒看座。思央抚着大白的脑袋说。
  张良坐下。
  韩将军站在他身后护卫。
  说完看座之后,思央没有再出声,张良也未先开口说话,
  正堂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脚步声哒哒的从外面传来。
  两名士兵压着一人进来。
  雍齿被重重的压的跪下,一抬头就看到一只大蛇头对他张大口嘶了声。
  啊,蛇蛇蛇
  雍齿吓的想跑,可被死死压住,直到他看到旁边落座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366章 十六穿[13]
  ◎楚汉相争◎
  张司徒!
  张司徒你来了, 请你救救我。雍齿在见到张良之后,眼睛突然猛然放亮,立即向着他那边不断的磕头请求他救救他。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被关起来。
  雍齿眼角余光惊惧的扫了思央一眼, 又飞快的收回来。
  他不要再被关起来,被关进漆黑的小黑屋里面,那里面没有声音, 没有白天黑夜,如果不是每顿按时有人给他送饭,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那种寂静的恐惧, 他再也不要尝试。
  雍齿这一副被折磨凄惨的憔悴模样,被张良看在眼中, 略皱了皱眉头。
  张良并未回答他的话,抬眸看向思央。
  思央也转看张良, 笑问:张司徒见到此人难道什么话也不想说吗?
  张良抿了抿唇。
  如何说,雍齿被抓住, 并且这位还借着雍齿的手给他送了封密信,现在那封信还在他的身上,自从看到那封信开始之后, 张良就知道自己必须要来这里一趟, 信上的内容很直白,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需要他张子房亲自来砀军阵营走一趟。
  事已至此, 张良不会去说什么推脱话, 雍齿是他使用的一颗小棋子。
  雍齿来投韩, 着实是个意外。
  砀军的强势崛起, 身为韩国的司徒, 张良不可能不关注,何况天上那几颗星宿的变化纠缠,他这等人也在默默谋算。
  张良道:张良特为吕将军赔罪而来。
  思央笑了起来:张司徒是破罐子破摔吗?
  这么干脆承认
  张良面上不动,光风霁月,半点不见被讽刺的尴尬。
  既然是为赔罪。
  那赔罪之礼,必然是有准备。
  张良身后的韩将军,拍了拍手掌,他们静候在外的人从门口进来。
  进来的人,手中捧着张长盘,长盘上覆块红布。
  思央好整以暇静看着。
  韩将军揭开红布,现出他们赔罪之礼。
  一张弓。
  这算什么赔罪,一张破弓而已。樊哙很是不屑。
  张良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看上首的年轻将军。
  年轻将军,稳稳端坐,八风不动,周身围着一条大白蛇,更添神威,饶是张良看人精准,也无法透过这位将军的面具,摸清他此时的情绪。
  带面具,太犯规。
  樊将军此言差矣,这张弓可非是那等普通的弓。张良起身,绕步而出,指着长盘上的弓道:此乃□□,携带轻巧,且张力劲强,臂力不够者,也可射出二三十丈。
  樊哙一惊,不太相信的看那张弓:真的假的?
  如有不信,樊将军大可一试。张良道。
  樊哙看向思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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